七
中午。达士奇西餐厅。
雅曼走进门。博雄出来迎接她。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
雅曼：“我是不是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
博雄：“没有没有。我也才下班不久，正担心你不来呢！”
雅曼笑：“你担心多余了。难道到了嘴边的肉我会不吃吗？”
博雄：“就是说让我白担心一场。”
雅曼：“只能叫你失望了。”
说完，两人笑起来。
服务员过来，问要什么。博雄请雅曼点。
雅曼：“客随主便，还是你点吧！”
博雄：“那就要牛肉堡套餐，或者鸡柳堡套餐，怎么样？”
雅曼：“简单一点吧！那太浪费了。”
博雄：“没关系，你吃不完的话我来帮你。说吧，吃哪个？”
雅曼：“我喜欢鸡柳，但是要牛肉堡吧！我想换换口味。”
博雄：“为什么？”
雅曼：“和你在一起吃东西，牛肉堡一定也是美味。”
博雄就对服务员说要两份牛肉堡套餐。服务员离开了。
雅曼小声对博雄说：“这个太贵了！”
博雄笑：“放心吧！我绝不浪费一点东西，哪怕肚子胀破！”
两人又笑起来。
两份套餐上来，两个人开始吃。
博雄：“怎么样？”
雅曼点头：“嗯，让我猜对了——很美味呀！”
博雄：“那我的肚子就算保住了。”
雅曼：“不过，我正在减肥。这个量太多了！”
博雄：“照我看你没必要减肥，再少吃一口，你就会显得瘦了。”
雅曼：“你要我多吃？”
博雄：“多吃一口，你可真的要减肥了。”
雅曼看穿博雄似的，嗔笑说：“原来你这么会说恭维话。”
博雄不好意思地说：“没有。”
雅曼忽然停下来，想什么。
一会儿，雅曼问博雄：“你的工资应该拿的不少吧？”
博雄没正面回答：“还可以吧。”
雅曼：“有没有五千块？”
博雄：“差不多吧。”
雅曼：“那就五千多喽？”
博雄点头：“是。”
雅曼轻轻吐出一口气。
博雄问：“怎么？觉得我不够花么？”
雅曼眼瞅着一边，没马上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应该告诉你，我交男友的条件之一，就是月工资超过五千块的，不行！”
博雄也停下来，不解地问：“为什么？”
雅曼：“没有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有点不自在了。”
博雄笑一下。
雅曼：“好笑么？”
博雄：“不，我只是弄不明白。”
雅曼不再说话，博雄叫她吃，她也不理。
博雄终于硬着头皮吃完了自己那份。雅曼却再没有动一口。
还是博雄先开口了。
博雄：“对不起！也许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非常愿意和你做朋友。说实话，从昨天见到你，我就有一种感觉，一种让我不知所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想为你做任何事的冲动。
你身上有一种不可被左右的善良和纯朴——我想是这些让你占据了我的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成为你最感到安全、可靠和温暖的朋友的。
当然，如果你认为不是这样……那我只好祝你一生平安、幸福。”
博雄说了一大堆，然后就蔫在那儿了。
雅曼这时才又开始正视他，又气又觉好笑地说：“算了算了，你该上班去了。”
博雄站起身，竟然轻叹了口气，然后才好象又重获自我，他说：“握个手吧！”说着，伸过手来。
雅曼坐在那儿轻笑了一声，嘲弄地说：“你好深沉啊！”
博雄硬梆梆的象石头一样站在那儿。
雅曼起身，潇洒地拎包往外走。走了两步，才转回身说：“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的标准是不能改的——我不打算交你这样的朋友。再见。”
博雄这才明白了似的看着她，笑了，然后，向她挥了一下手、点头。
雅曼也点头，笑一下。然后，她走出门去。
傍晚。林家别墅。
博雄下班回来。从楼上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保姆黄阿姨端过一杯饮料来，放在博雄面前。
黄阿姨对博雄说：“刚才陈阿姨来了。”
博雄：“她来有事么？”
黄阿姨：“她把给你说的那个姑娘的照片拿来了，想让你们明天见个面。”
博雄一摇头：“我可不想去呀！”
黄阿姨：“那姑娘长相不错呢！你先去看看吧！照片在阮阿姨那儿呢。”
奶奶从博雄父母的房间走出来，一边用手在鼻子前面煽着风，一边叨咕：“嘁嘁！还说我房子里有味儿，闻闻自己房里的味儿吧！洒那么多香水干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真是。”回头看见博雄，“哟！我们大孙子回来啦！快着快着，来看看照片吧！这照片上的小丫头还挺顺眼的呢。”
妈妈和爸爸也从里边出来。妈妈手里拿着两张照片。
大家都坐到沙发上来。
妈妈说：“看上去倒像个稳重有教养的姑娘。”
奶奶凑上来说：“你也看出来啦——就是，这小鼻子小脸的还真讨人喜欢呢！”
爸爸：“原来那个商厦是这个姑娘的亲舅舅的。”
奶奶：“那好哇！那是娘家的人哪！”
妈妈把照片递给博雄说：“你陈阿姨也跑了很多趟了，要不然明天就去见个面吧！”
博雄拿着照片一脸为难的样子。
奶奶：“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害羞的？”
妈妈催促说：“先看看照片嘛！”
博雄把照片放到茶几上，然后说：“我想，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妈妈看看博雄问：“怎么？你觉得不行吗？”
爸爸也着急地：“是啊，我们觉得长相还可以呀！”
博雄只好说：“我……不太喜欢。”
爸爸不死心地：“不过，照片只是个参考。那个……本人可能更好一些呢！”
博雄：“还是不见面了吧！”
奶奶起身往卧房里走去，一边小声说：“爱去不去吧！有爹有妈的呢，我才不管这闲事。我觉得挺顺眼的，他倒看不上——找好的去吧！我可看电视去喽！”
奶奶走进自己的房里，关上门，自己对自己说：“要是你爷爷还在，你爸爸要敢像你这么说话，早打他耳聒子了，哼……”
雨下起来了。
雅琳从学校门口跑出来，用手包遮挡着雨，到路边来打的。可是，一辆辆出租车就象跟她过不去似的，都拉着客人从她身边跑过。她无奈站在树下，摇头看天。
忽然，一辆从她身边驶过的汽车，又倒了回来，停在她身边。
司机把门打开。雅琳惊喜地上了车。
司机问：“是回家呀，还是去美容店呀？”
雅琳一怔，抬眼看，原来司机是林博雄。真是冤家路窄！
雅琳：“原来你……你是开出租汽车的！”
博雄一笑，说：“我连驾照都没有，怎么敢开出租车呀！”
雅琳尴尬地：“对不起！我搭错车了——可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空车。只好麻烦你了。”
博雄又一笑：“没关系！反正我是酒后驾车，你自己保重就是了。”
雅琳被他逗笑了：“想不到你会这么斤斤计较！”
博雄：“那我可不敢。我这可是偷来车，你千万别打１１０呀！”
雅琳又气又笑，大声说：“不打啦！”
博雄：“那还行。今天算我还你个人情吧！”
雅琳切齿咕哝：“正好我还没找你算帐！”
博雄：“那说好，这次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两清了。”
雅琳有气，可没办法。
博雄：“上次多亏你姐提醒我，让我下次注意，不然，今天我一定就错过这个赔罪的机会啦！”
雅琳：“你怎么这么话多！”
博雄：“你这么不客气，是不是我又哪儿做错了？”
雅琳气炸：“废话太多啦！”
博雄还说：“没办法，酒后驾车嘛……”然后，他还打了个嗝儿。
雅琳恼怒地咕哝：“真是烦死人哪！”
赵家。晚饭后。
雅琳和爸爸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闲聊。
妈妈忽然说：“文超可能不会来了。”
爸爸：“我想也是。”
雅琳无聊地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在客厅外，她不自觉地朝门口望了一眼，咕哝了一句“他怎么能不来了呢”，一边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
这时，门铃响了。
妈妈出来开门。雅琳跑过来说：“我来开。”
雅琳拿起对讲门铃，问：“谁呀？”
对讲话筒里传来文超的声音：“是雅琳呀！我是文超。”
雅琳按下按钮，手放在乱跳的心口上，一跺脚，自语着：“烦人！他怎么还来呀？”
文超一进门就被防盗门绊了一下脚，身子向前一冲。雅琳急忙闪在一边。
雅琳：“怎么总是绊脚啊？”
文超：“对不起！不知怎么，我一进你家的门，就有点心慌。”
雅琳：“我才心慌呢！你是消防车呀！撞了白撞嘛！”
文超一脸委屈：“我没撞上啊！”
雅琳不饶地：“那精神损失呢？”
文超身不由己地又从门里退了出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巧克力，点头哈腰奉上，说：“这是给你的。”
雅琳接过来：“这还差不多。进来吧！”
文超抬脚往里进，不想又绊了一下。
雅琳拍着胸口直喊“唉哟”。
文超赶紧又掏出一包，说：“算了吧，把你姐这包也给你吧！”
文超随雅琳进了客厅，向雅琳的爸妈问好。
爸爸对雅琳说：“快去给文超弄喝的呀！”
雅琳把手上的两包巧克力往茶几上一扔，撇嘴说：“这又不是给我买的，我才不给拿！”
文超有些尴尬，说：“其中一包就是给你的。”
雅琳没听懂似的：“啊？如果你不吓到我，能给我吗？”
妈妈不满地看了雅琳一眼：“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你超哥拿吃的给你，你倒这样！”然后，起身要去拿饮料。
雅琳飞快地抢在妈妈前面跑出去，拿来了饮料。
雅琳把饮料递给文超，说：“下次注意喽！”
文超：“下次我一定给你专门带上好东西。”
雅琳：“我是说叫你注意下次别再被门绊了脚！”
子辰走了进来，和文超打了招呼，然后拿起巧克力，扔一块到嘴里，对文超说：“我三姐既是不错的导游小姐，又可称得上是超级女劫匪，万万不可小看啊！”
雅琳：“谁是女劫匪？”
子辰：“难道这巧克力不是三姐抢来的么？”
雅琳气得：“哈！你找打呀！”说完，过来就拧住了子辰的耳朵，把他拉到了客厅外边。不管子辰怎么求饶，还是把他轰回他的房间去了。
雅琳回来，气头不减地往文超身边一坐。
妈妈不高兴地看她。
这时，房门“哗啦”一响，雅曼回来了。
雅琳看看雅曼，又看看妈妈，咕哝说：“厉害主儿来了。我还是坐远一点吧！”然后，起身挪到边上的沙发上去了。
雅曼兴致勃勃进来，看见文超，就过来坐到他身边，含笑问候：“你好呀！”
文超：“你好。”
雅曼看见了巧克力，随手拿起来吃了一块：“哦，真好吃——你总带东西给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文超：“这不过是小意思嘛！”
雅曼忽然站起来：“看我衣服漂不漂亮？”
雅琳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很恶心似的，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两臂高举呼叫着：“哎呀——好恐怖啊！有人变态啦！”走出了客厅。
爸爸吃惊地看着雅琳出去，说：“这孩子怎么了？”
雅曼气得转头向门口。
文超打圆场：“没事儿，她其实在说你态度不错呢！”
雅曼回过头来：“哦，我对你态度好，你就帮她说话么？”
文超：“没有。你不知道——我刚才得罪她了。”
雅曼：“是嘛！真的？”
文超说：“不过……你这身衣服确实是漂亮。”
雅曼笑。
看他们谈得融洽，爸爸起身说：“我得去洗个澡了，身上痒得很——你们聊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雅琳在子辰房间里“哈哈”鬼笑着对子辰说：“他每次进门都绊脚。我早就给他编好词儿了——下次他也逃不过。”
子辰：“好恐怖啊！”
雅琳哼着小曲儿出了子辰的房间，然后，又跺脚对着客厅“哼”了一鼻子。
子辰看见，说：“都变态了。”
雅琳靠在床头，腿上盖着毯子，似乎在想心事。
雅曼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只手支着腮，听着音响里小声播放的音乐，她想起白天在西餐厅与博雄分手的那一刻。
雅曼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中午，博雄在办公室里，正准备下班回家。
小刘进来问：“林经理，今天中午和老同学一起在外边吃饭么？”
博雄：“不了。那位同学因为他们公司有事，已经走了。”
小刘：“噢——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可以吗？”
电话铃响，博雄接电话。是妈妈。
妈妈：“博雄啊，上午你陈阿姨又来了。我想了想，你还是和商厦那个女孩子见一面吧！你陈阿姨已经跟人家说了，再不去就不合适。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咱们……下午两点在星语茶坊……”
博雄放下电话，有些无奈。
小刘：“怎么？有事么？”
博雄：“我妈妈叫我下午去见一个女孩儿。”
小刘：“那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不喜欢么？”
博雄：“只是不想去。”
小刘：“她不漂亮？”
博雄：“不是。”
小刘：“她名声不好？”
博雄：“也不是。”
小刘摇头，不明白了。又问：“那么，愿意和我这样的女孩子一起吃饭么？”
博雄对她笑一下，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下午两点。星语茶坊。
博雄和一位女孩子喝茶，说着话。
女孩儿说：“在我看来，好男人大致有三种：第一，不爱说话；第二，老实过分；第三，太懒惰。”
博雄笑问：“不知道我算不算其中一个？”
女孩儿说：“你是第一种好男人：不爱说话！”
博雄笑起来，有点不自然。
女孩儿没有笑，扭头去看窗外。
雅曼托腮在店里坐着出神。
小张对丹丹说：“她怎么一天都这样啊？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丹丹说：“这是典型的不想活的病。”
雅曼白了她们一眼，起身离开了店。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溜达着，低头想着。最后，她走到街心花园。在那里她停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声音：“你好，我是林博雄。”
雅曼声音柔和地：“我是赵雅曼。”
手机里“哦”了一声就停顿了。
雅曼：“晚饭后，我们见个面好吗？”……
晚饭后。咖啡厅里，已经开了灯。
雅曼和博雄对坐桌子两边，相视而笑。
博雄：“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雅曼笑一下说：“从前天分手后，我也一直在想，虽然，我交男朋友的标准是不会改变的，不过……你算是例外吧！”
博雄：“你这么宽容地对我，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雅曼：“那就和我做朋友吧！”
博雄：“我愿意做你最可靠的朋友。”
雅曼：“对了，前天我们分手时，你为什么对我笑呢？”
博雄：“因为你对我笑啦！”
雅曼说“是嘛”，就笑了起来。博雄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城市里已是灯火一片。
雅曼：“好美的夜色啊！”
博雄点头：“是啊！”
他们慢慢在夜色中走着，偶尔彼此轻笑两声。城市的夜生活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雅曼：“有时候我很怕夜里的东西。”
博雄：“为什么？”
雅曼：“因为看不清楚啊！”
博雄：“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叫做朦胧的美么？”
雅曼：“所以，我又怕又喜欢。”
博雄：“是嘛！”
雅曼：“不过，现在我不怕——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博雄看着她，忽然说：“你的眼睛在放光呢。”
雅曼：“真的！”
博雄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雅曼：“想什么？”
博雄：“我在想——我该怎样才能让你永远这样快乐下去。”
雅曼：“下决心了么？”
博雄：“你说呢？”
雅曼撒娇嗔怪：“嗯——讨厌！我要回家了。”
博雄：“我送你。”
早上，雅琳正在刷牙，雅曼走了过来。
雅曼说：“雅琳呀，今天帮我去看店吧！”
雅琳停下来，狐疑地看她：“怎么？又去泡帅哥吗？”
雅曼：“你说什么哪！”
雅琳：“你不是说你和许文超已经结束了吗？”
雅曼：“跟他结束了，难道我就不可以再找别的男友了吗？”
雅琳惊呼：“哇！二姐好厉害呀！”
雅曼赶紧“嘘”她。
雅琳：“那么我的劳务费呢？”
雅曼又气又好笑。
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攘。
博雄走着，一边左顾右盼。忽然，他看见不远处的人群中闪出雅曼的身影。
雅曼向他招手，叫他。
博雄跑过去，却不见了雅曼的影子。他疑惑地四望。
雅曼在人群中急走。
博雄拿出手机，拨号，通了。“喂！雅曼，你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雅曼开心地笑着，对着手机说：“你找吧！”说完就挂了。
博雄无奈地摇头。
河滨游园。博雄看看渐渐偏西的太阳，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忽然，他看到前边假山旁又闪过雅曼的身影，就赶紧追了过去。可是，依然是一场空欢喜。他四下望望，然后，向一条林中小径跑过去。
在岔路口上，从旁边猛然跑过一个人，差点和博雄撞上。博雄一看，面前正是雅曼。
雅曼“啊”的惊叫一声，又要跑。博雄赶紧叫住了她。
博雄上气不接下气地走上来，说：“你都快把我累死了！”
雅曼忍不住笑，说：“谁叫你这么笨！”
博雄拿来两罐饮料，递给雅曼一个，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雅曼在一把长椅上坐下来，问：“好玩吗？”
博雄苦笑着摇头。
雅曼叹口气：“你可真没意思！”
在城隍路的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屋里，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桌旁，边喝咖啡，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外面，彩云在树稍间飞舞。
雅曼：“说说你好吗？”
博雄：“好吧——我曾经梦想自己是一个冒险家……”
雅曼疑惑地：“冒险家？！”
博雄：“曾经，曾经梦想——上大学后，做了一年志愿者，就改变了想法，希望做对那些有困难的人们有帮助的事业。但是，毕业后，我不得不回到公司，经过培训，做起了管理人员。”
雅曼：“别的呢？”
博雄：“我小时候家境不太好。”
雅曼：“家里人呢？”
博雄：“我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没什么文化，应该说很有头脑吧。我母亲上过大学，有很好的教养……”
雅曼：“那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博雄：“我父亲唯一的缺憾就是上学太少——懂了吗？——他在很多方面都是我的榜样。我象我母亲，不喜欢热闹和喧嚷；弟弟、妹妹象我父亲，感性、冲动……就这些吧……对了，我奶奶和我们在一起。家里最疼我的是我奶奶。”
雅曼：“一个不太张扬的人喜欢冒险，我有点不理解。”
博雄：“喜欢冒险的人，多半是个性内敛的——说说你吧！”
雅曼：“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很融洽的家庭里，享受到了开放而温和的家教。母亲注重对我们礼仪和性格的培养，从不苛责我们。我因为不喜欢上学，所以也没考上大学。中学毕业后，就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始时，想做时装秀，可没做成，后来做起生意来，觉得很自由，很适合自己。虽然家里不太赞成，我还是一直做到现在。我父亲是开旅行社的，他很知足的。”
博雄：“怪不得你有点无拘无数的，看来是给惯的。”
雅曼嗔怪：“你说什么呢？”
博雄：“我开玩笑。”
从咖啡屋出来，两个人拉着手欢笑着又跑到河边去了。
这时，已是傍晚。两人在微光中挨着，倚在桥栏上看风景。雅曼偶尔的动作有些忸怩。博雄一直盯着她看。微风吹来，雅曼的神情有些异样。
雅曼：“我该回家了。晚了，我妈会骂的。”
博雄点头，挽着她的手臂从桥上走下来。
出租车停在雅曼家门口。雅曼和博雄从车里出来。雅曼轻轻对博雄说声“再见”，就走向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