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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跑酷的厨师

已是暮春时节,可夜里还是冷。几朵黑云夹杂着微雨爬上了北邙市的夜空。一直在云中挣扎的月亮,终于放弃了照亮这片夜空的打算,灰溜溜地逃走了。只留下几颗若明若暗的星星,在坚持着自己当初的承诺。

饭店刚刚打烊,郭果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仰望着夜空,心中不住地在嘲笑着月亮的背信弃义。

他是洛阳水席的正宗传人,煲的一锅好汤,虽说年纪还轻,但在北邙市也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们都亲切地称他——郭一锅。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民以食为天嘛!但没有人想到,近日在网上盛传的那段跑酷视频的蒙面主角,就是这个看起来还有点儿羞涩的大男孩。

没错,他是一个水平很高的跑酷爱好者。但父母担心他的安全,严令禁止他玩这个近期在中国很是流行的运动。没法子,他只有偷偷的练,于是,狭小的饭店操作间就成了他的战场,在跑动中做饭是他的最爱。不曾想,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跑酷动作都被他的同事拍了下来,并悉数发到了网上。幸运的是,他工作时喜欢戴口罩,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在网上红得发紫的“跑酷厨师”就是邙山市的郭一锅。

走着走着,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郭果的面前,冷冷地问道:“阁下就是眼下红极一时的‘跑酷厨师’?”

郭果心里一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厨师没错,但跑酷就免了吧!先生可能认错人了!”

郭果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讥笑:“原来,中国人都喜欢做缩头乌龟。”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所有的中国人!你是谁?”这时,月亮也许是良心发现,又好奇地探出了头。郭果借着月光一看,见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双目光如刀锋般锋利的眸子。

“看来,郭果君是承认了自己‘跑酷厨师’的身份。”好像是郭果欠了他钱似的,那人的声音依然不带丝毫感情:“郭果君,在下大藏飞鸟,是日本的跑酷冠军。今夜冒昧前来,是想和阁下比试一番。”

“跑酷高手比比皆是,为什么找的是我?”郭果有些不解。

大藏飞鸟冷声道:“跑酷是何等的高贵,可你偏偏要将它与做菜搅在一起,让我心里很是不爽。”

郭果有些诧异:“做菜怎么啦?难道阁下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大藏飞鸟一时语塞,斟酌片刻,方才道:“吃我有兴趣,煮可是兴趣缺缺。”

郭果摇头道:“阁下此言差矣!其实,和跑酷一样,做菜也是一门非常了不起的学问,看着各种各样的菜蔬在自己手里变得色香味俱全,那一刻的成就,就和你征服了一道难以越过的障碍似的,当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所以说,我没有兴趣和一个看不起厨艺的人比试。”郭果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了大藏飞鸟的一声嘲笑:“难道郭果君也怕输吗?放心,输了也没有人知道。”

“激将法!日本人也学会了我们中国的东西?”郭果暗暗一笑,停住了脚步,朗声道:“比就比,我这辈子还没赢过日本人呢!这样,未免是个遗憾,终身遗憾。”

“你很傲,希望你的速度像你的脾气一样!”大藏飞鸟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那分明全是讥笑。

郭果淡淡道:“谁对我笑,我对谁笑;谁对我狂,我对谁狂!这是我们中国的传统。”

大藏飞鸟狂笑道:“这个传统很不好,该改改了!”

“是吗?”郭果压制着心头的怒火:“还是等你赢了,再来教训我吧!”

“如何来比?”大藏飞鸟道。

“我是主场,你是客场,中国人不好占人便宜,所以,规则由你来定,才显得公平。”郭果一字一句道。

大藏飞鸟道:“在下看过一场由你们中国人拍的电影,叫什么《精武风云》,里面的陈真竟然比子弹跑得还快,真是可笑之极!我不相信你们中国人能跑得过子弹,所以,我们就来一个和子弹赛跑的游戏,不知郭果君有没有这份胆量?”

“阁下既然有这份雅兴,在下自当奉陪到底!不过,既然是比赛,我们不妨赌上一把。”郭果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道:“这里面有一百万,听清楚了,这是坚挺的人民的币,不是一再贬值的日元。你如果赢了,它就是你的了。”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赢,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如果赢了,想要什么?”大藏飞鸟好奇地问道。

郭果轻声笑道:“不要那么紧张,我不要你的钞票。我如果赢了,你就送我一张人民艺术家******的AV好了。记着,要**的。你不会搞不来吧?”

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堂堂的日本跑酷冠军放在眼里吗?大藏飞鸟气得脸都青了,哼了一声道:“阁下,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厂区前,选择了一条地形复杂的街道作为战场。

大藏飞鸟指着街道两边的高楼说道:“我在楼顶上安排了二十名荷枪实弹的枪手,听到我号令后,他们就会开枪。需要提醒阁下的是,他们用的都是能射杀人的真枪。而且,他们都是神枪手,如果参加射击比赛的话,名次绝对不会太差。你只要认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吹牛,我父亲是日本山口组的话事人。”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跑酷就是对自身恐惧感的挑战。你说,我会退出吗?”郭果虽然心里很是震惊大藏飞鸟的背景和实力,但依然能够侃侃而谈。

大藏飞鸟和郭果并排站在起跑线上,指着遥远的街口说:“那里划着一条白线,谁先越过那条白线就算谁赢。”

“知道了。”郭果点头道。

随着大藏飞鸟的一声唿哨,比赛开始了。

郭果望了大藏飞鸟一眼,只见他的身形简直是无懈可击,就像一股狂暴的洪水奔流直下,瞬间便呼啸而去。果然不愧为日本的跑酷冠军。郭果不敢怠慢,一个鱼跃,准确地抓住三米之外的一个铁栏杆,然后一个侧身跳,紧接着一个猴跳,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饶是如此,但也仅仅能望见大藏飞鸟的项背而已。

几乎是同时,郭果听到身后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数十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后跟打在了水泥地上,火星四射。

“玩真的呀!”郭果连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连续几个前滚翻和侧空翻,已经能和大藏飞鸟并驾齐驱了。

在子弹的驱赶下,郭果和大藏飞鸟都把自身的潜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时而像狸猫,时而像猿猴,时而又像飞鸟,逾高墙,钻天窗,过独木桥,如履平地。纵是飞翔的子弹也只能望之兴叹。一千米的街道对这两个跑酷高手来说,未免太短。不一会儿,终点已经在望。

郭果一个猩猩跳接猫扑,空中换招,连着越过几个障碍;大藏飞鸟则是用一个双重猩猩跳接冲跳与郭果并肩而立。

此时,距离终点已经仅仅只有十米远了。楼顶上的枪手们都停止了射击,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最终的对决。

这时一个十米长的甬道,地面平整如镜,没有任何障碍物,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轻松撞线。但那样是跑步,不是跑酷。

郭果和大藏飞鸟都把目光聚焦在两边光滑的墙壁上,准备着最后的冲刺。当然,他们用的是跑酷之中最难练的跑墙。

何为跑墙?在中国古代,叫做走壁。中国传统武术之中,有一招叫做“八步赶蝉”,是飞檐走壁的最高境界。何为八步赶蝉?就是指一个人能在直立的墙壁上连走八步而不落下。

也许是比赛太精彩了,开小差的月亮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使劲地瞪着双眼看着这两个冠绝一时的俊彦。

单腿冲跳,快速上墙,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天呐!两个人竟然同时完成了“八步赶蝉”这个高难度动作。

大藏飞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只觉双腿一软,落向了地面。而郭果却又在墙上走了两步,才跳了下来。此时,他距离终点线只有短短的一步之遥,只需一个简单的前滚翻,便能把那张期待已久的********AV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火红的跑车飞一般地驶了过来,与郭果撞了个正着。郭果惨叫一声,飞出一丈开外,口眼鼻耳全是鲜血。

郭果倔强地抬起头来,胸膛里是火一般的愤怒,鲜血和如刀般的话语一起喷出:“你们日本人,输不起。七十多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没有一丁点儿长进!”

大藏飞鸟低下了头:“对不起,郭果君,是我御下不严。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红色的跑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精壮汉子刚要出来,却被大藏飞鸟摆手制止。

“郭果君,不得不说,你赢了!这辆车是我心爱的跑车,我给它起了一个你非常熟悉的名字——赤兔。因为我非常喜欢你们中国的古典名著《三国演义》。车中这个人,是我的生死之交。但是今天,这个人和这辆车给我大藏家的百年声誉抹了黑,所以,他们都得为你陪葬。”大藏飞鸟咬咬牙,一摆手,一道火光从黑暗的角落中喷射而出,笼罩住了火红的跑车赤兔。

“没想到,你也喜欢三国?看来我们已经有两个共同爱好了。可惜的是,你不喜欢煮饭。”雷震望着渐渐被烧成灰烬的赤兔,冲着大藏飞鸟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藏飞鸟单膝跪地,含泪道:“郭果君,我的朋友,我想我会喜欢上煮饭的。我向你保证,三年之后,中国一定会再次出现一个跑酷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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