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不亦乐乎,电话铃声突然穿破我的发财梦,硬生生把我吵醒。
“我在XX超市下面等你,快来接。”我正惊她速度如此快速,啊了一声时,她就挂掉了电话,我拿着手机贴在耳朵旁足足呆愣了半分钟才醒悟过来。
等我快到她跟前时,她瞟了我一眼又看向其他人。我在她脸前晃悠,“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心里正得意,想我们三年不见,我应该变漂亮了。
“啊,认不出了,我眼睛比以前更近视了。你啥时来的?”得得得看在你总眯着眼睛看人的可怜份上,我不追究了。拉着她进入一家吃香喝辣的餐厅,聊起了我们高中的快乐时光。
其实那时候快乐并不多,大多被高考,压力,以后何去何从冲刷得所剩无几。我心中的目标明确,所以烦恼并不大。我就想着毕业后能去找份工作,不用做老为金钱流泪心烦的奴隶。
但没想到她和另一个同学B女也来凑热闹,说一起和我闯荡打工生活。那时候的激动劲啊,像是某个强大的黑帮商量着怎么炸掉敌人的老窝。说我们三人去杭州,一起租房,一起做饭,一起工作,空闲时一起出去玩玩,流着口水看帅哥··········
结果,那两女背叛了我,一个是直奔浙江去了,但人家玩的可是大学,还是德语种类。另一个去了扬州,学习房地产方面。(我暂且称学德语的同学为A女。)
A女的决定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她英语好得在我们校是数一数二,我们都以为她会选英语专业好好修炼,将来做个英语翻译,没准还能诓个老外男友,那前途多牛多光明啊。结果她却选了德语,大跌各路认识她的朋友的眼镜。
话说回来,她也实在了得,把英语说得顺溜后,德语又跟说中文似的。她竟然还立下这几年以内,还要把法语,西班牙语学也修了的壮志。我傻眼,她继续说着让我傻眼的话,“我去瑞士玩的时候,也有人说法语和西班牙语。”
“你还去过瑞士,见到瑞士的银行了吗?”
“废话,和平富有的城市啊。很遗憾,我去了法国,可没到巴黎看看艾菲尔铁塔,凯旋门等等。之后还到过波兰,很不错~~~~”我对她五体投地的情意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直接上升为偶像的感情。
人家虽奔了德语,但对“旧爱”并没有放弃啊。一上大一就通过了英语四级,那是必须的,咱也不在这炫耀了。但她紧接着又考了英语六级,而且顺利过关。她本想还要将八级拿下,结果人家说她不是专业学英语的,不鸟她。之后,她在浙江义乌时,还做过英语翻译,惊得我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啊,哇!
后来,我们很少有联系,一次在网上碰到打了声招呼,她直蹦出四个字来:我在德国。
噢,再一次把我惊倒。
再过几个月后,她说她交了个金发蓝眼的男友。再然后是她说她要回国了,还要来我这玩几天。这不,人一下就蹦到了我的面前。
回忆往昔,直追朔到现在。我叹息她的成功时,也上下肆虐着德国风雨在她皮肤上留下的痕迹。
“你水灵的皮肤怎么变成金黄金黄的。(其实是小麦黄)”我啃着田鸡肉问。
“这是健康的肤色,在德国算是完美的皮肤。”
“黑得跟碳似的叫完美?”那我的岂不是完美中的完美?
“德国人就喜欢这样健康黄的皮肤。况且我这哪黑呀?”
“是,不黑。扔进一堆碳里,你最白!”我皮笑肉笑的打击她
她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的夹起青菜说:“要是你扔进德国人堆里,你肯定是一纯黑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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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明智的停止互相打击,叫她说一说德国和中国有什么不同。她言简意赅的说:“在德国我想着中国,在中国我想着德国。”
“为啥?”
“德国干净安静,但太冷,零下十多度都是正常的。中国人多,很吵~~~”我直缩脖子,后面的话没听进去,我也很怕冷。
说着话,就到了家。这回轮到她直哇了,说我这一室一厅的房子真好。我直拿眼白她,这么虚伪的话也说得出口,“就我这猪圈的小窝,你还赞叹?比起你德国别墅式的住房,我这是贫民窟中贫民窟。”
她特真诚的说:“我是以在中国深圳居民的身份来评价你的房子,咱入乡随俗。”
好,入乡随俗。可到第二天早上,我买了两个馒头扔给她一个时,她直接甩过来一个五毛钱的硬币,那毫壮之举,像是打赏一个乞丐一样。
“你干啥给我五毛钱?”
“哦,我在德国习惯AA制了,就连我和男友出去吃饭都AA制。”
“我晕,这可是在中国,我们的祖国,一个伟大有义气有血性的大国。是谁说要入乡随俗随来着?”我也以一个阔路人赏给乞丐一样把那五毛硬币还给了她。
入夜时,终于发现了B女也上线,喜冲冲的打招呼,开视频聊天。对着镜头,我拿起梳子猛梳头发。B君在那发起了疑惑。
“你梳头干啥呀?你家就你俩,还比美?”
“我梳漂亮了给你看来着。”我继续梳。
“嘿嘿,我刚才也偷偷梳了好几下。”
然后聊到了她的生活。她说她结婚了,还轮为了房奴,把我吓了一跳。啧啧啧,这三年时光真不敢小觑,变化多大呀!怎么就我还在原地踏步,什么也没变啊?为此我得出一个结论:我是个特单纯的女孩。然后两女猛吐,猛拿有色眼神上下打量我。
这时一个特别怪的QQ头像动了起来,我一看,说:“怎么有个萝卜打招呼?”原本特沉默的A女跳起来,高兴的说道:“是罗伯特吧?我男友。”然后她硬是把我从电脑前拉下,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打开语音,叽哩呱啦的说起德语来。我细听着,像是英语,可一句也没听懂。B女急了,在那连连发消息。
“说啥呢?”
“到底说啥呢?”
“怎么不理我?”
“还不理我?我一句也听不懂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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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女烦了频频跳出的对话筐,噼啪打出“下次聊后”关了B女的头像。那边还很不甘的发出一连串唠叨:“重色轻友,刚才和我聊怎么像吃了药的老鼠似的。现在见了个萝卜就兴奋了?”
我听不懂也觉得没趣,直接捞起《我的青春谁作主》看了起来,那书啊,写得相当的好,直笑得我扒在床上。
A女瞪了我一眼,说了句中文:“你吃饭了吗?”我以为她对我说,正想说:“没,你现在做给我吃吧!”电脑的音箱里就蹦出一个男音,操着外国说中文特有变调音重复着她的话。
我明白了,问道:“你男友是要像我问好?”
她点头,然后继续教着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蓝眼人说那句“你吃饭了吗?”那边鹦鹉似的也学了起来,她在这边一个劲的点头,“ya,ya,ya"
我奇怪的问:“ya是什么意思?”
她说:“对,是的。相当于英语的yes。”
哦,我又明白了,她夸她男友说得好呢。但那种变调得差点听不出原音的话也说好?那边继续说着:“你好吗?”完全不顾这边我耳朵的感受。于是我站起来,冲着电脑大喊:“no,no,no,no,nospeaking,no~~~”
她也打断我,“你抽什么风?nospeaking啥意思啊?”
我特认真的说:“不是这样说。”然后,她很给面子的投给我两棉花球。
几天过后,我老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忙个不停,终于还是被她看了出了端倪,知道了我正在写书。她很是疑惑,读书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过啊,看小说倒是很疯狂。她又再次我打量我,说:“你还真没那气质。”
“我这不是正慢慢培养吗?书成功了那气质也出来了。”
“得了吧,你离成功还差得十万八千远。你看看你三心二意的,说写东西,最后只看东西不写了,就这样也能看出成功来?”
“我这不是在学习吗?借鉴人家好的。”我指着鬼若写的小说《活人禁地》,和笑看茶凉的《国民老兵志谈怪异》说道。不过学习着学习着,就被书的内容吸引了过去,改为直接领略里面的精采。
她也凑近了看了一会儿,说:“是真不错,你瞧人家,同是第一次写书,人家就那么成功。你呢?”
“我,我,我上传的数字才有他们的零头,哪有的比?”我心里已挫败下来,但嘴仍不服气的说道,只是毫无底气。
“可你的点击率,收藏什么之类的,连人家的零头的零头的零头的再零头都没有啊。
踩到我痛处,我无言以对,只能当哑巴。她不理会哑巴的苦,继续挖苦:“啧啧啧,这书,内容写得真有才。还有这个,太有才了。你没的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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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见我没吭声,她转过头来看我,嘻笑道:“别灰心,在打击里成长,你很快就长成一高楼大厦。”
“我没觉得,反倒觉得我矮了,跟七个小矮人似的。”她继续哄着我,鼓励着我,说刚开始,不要着急。
其实半个月下来,我也确实有些烦躁灰心。朋友都说我的文笔不错,可怎么就这点成绩了呢?又看了好多篇文章的评语,知道了扑街这个词。当时很不明白文章扑街是什么意思,反正觉得是个贬义词就对了。我想,我的作品肯定也会扑街,扑就扑吧。写作是我的梦想,完成了一部作品也算是对自己负责吧!只当为自己兴趣,为自己写。
我说要看她男友的相片,她说还真带了,接着猛翻她的包包,掏了半天才甩过来两张。
我拿起一看,不由得赞叹:“哇,真帅。”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什么眼神?”
就你这近似600多度的眼睛?真不好意思打击她,但我怎么也得真诚,真诚多可贵啊。“我说的是他怀里抱着的迷你宠物猪。”
她又瞪我一眼,“它死了。”
无限悲伤涌出,“啊,怎么就死了,病死的?被虐待?”
她无语的低下头,“自然死亡,它只能活八岁,活到头了不死还成精了。”
“哦”我伤心减少,“我也很喜欢这一类小动物,要是我以后有条件了,养一屋。”
“养一屋猪?”
“还养狗。”
“一屋猪和一屋狗?”然后继续说:“其实你这还算正常,德国人连老鼠都养。”
“养白的很正常啊。”
“黑的。”
“啊,真恶心,是我去他们家就拿来烤了。”
“人家养小的,没有我们家里的那么大。”
“那我做烤乳鼠。”
“德国人不吃宠物,小心他们和你拼命?
“就为了只老鼠和我拼命?”
“他们还养鸡,像家里的那种,还会下蛋。”
“哇,——连鸡一起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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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
“你以后嫁到德国算了。”
“有这个打算。”
“到时候我有钱了,就去那找你玩,住你家。”
“要收费的,别忘了在德国AA制。我算你便宜点,八折。”
“滚,有你这样对朋友的吗?”
“开玩笑,唉,你可别哭啊。啊,是为你作品流泪呢?那也别啊,它能红,它很好。别哭了啊,你,你,你真是个泪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