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容起身大力一拽亲自将她丢了出去,指了指宫门方向,“滚,朕不想再说一次。”
白刺梨见他如此也不知哪来的脾气,硬是站在御书房门边,双手手指紧紧扒着门,像要以此做支撑,“既然皇上如此偏心袒护,那刺梨只好去求太后娘娘评评理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甄逸容突然沉声道:“回来。”
看吧!只要她搬出太后,皇上也不能不屈服了不是?白刺梨有些得意地转身,却发现事实并非自己所料的那般,甄逸容挑唇一笑,“朕已将此事向母后明言,事实如此,兰儿无论如何都是我的皇妃,谁也改不变了!明白了?”
白刺梨垂下头,恨恨地咬牙,“是,奴家失言了,还望皇上恕罪,奴家告退了。”不行,她怎么能步那兰郡主的后尘,差点她这一切的辛苦都要白费了,跟皇上可不能硬碰硬呢!
他不理她,径自坐回桌案边,他贵为天子,难道连纳一个小小嫔妃也要听命于人吗?别说母后已经允诺,即使她不肯答允,他也会想法子让她答允。唯有早些让此事定下,才能心安,看来他也不该再多虑于其他了。兰儿要恨就让她恨吧,他会用以后的时光来弥补当年的遗憾的。
记起那****要了她之后,她满脸的嫌恶,他不由得紧紧皱眉,这也是他自找的罢?为何以前就没看出来她竟是如此令人动心的女子呢?多次恶言相据与她一再错过,此时他再不可能放手让她自由了,他要牢牢将她栓在身边,她会是那唯一的不可取代。
甄逸容心情有些不好,正想去玉和宫瞧瞧那个令他挂念的人儿,宫外却又传来侍卫通报声,这次求见的却是封启云与甄秀懿二人。
甄秀懿克制着自己多日不来见他,而此时见了他心里异常激动,鼻头都微微有些发酸了,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向他跑去,捏着他龙袍的手指微微颤抖,“皇兄!多日不见懿儿,你可有想念啊?”
她就要嫁去濯日国了,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或许再也见不着一面了,毕竟是藏在她心里十几个年头的男子,哪能说忘就忘的?
“懿儿,你还是如此顽皮,没少给皇子惹麻烦吧?”甄逸容失笑地拍了拍她附于他臂上的小手,复又冲封启云一抬手,“皇子请坐。”
封启云谢过坐下,小喜子奉上茶来,他也笑着点头示意。甄秀懿站在甄逸容的身旁,竟是有些舍不得坐了,她冲崔公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板一眼地下令道:“崔公公,皇兄日后可要靠你多照顾了,懿儿走后,可得盯紧些,别让他再熬夜看这些破本本了,那样对身体不好的!”说着去替他码整齐桌上的奏折。
甄逸容看向亲自前来的封启云,发问道:“皇子今日来此,可有何要事相谈否?”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瞧瞧兰儿了,可又必须要应对完他俩,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迫起来。
“皇上宽心,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懿公主希望能求一人给她送嫁去我濯日,所以特来请示皇上,不知此事可否应允?”封启云娓娓道来。
甄逸容闻言眉心一跳,“皇子所说之人是何人?”
“在这宫中又有谁与我关系好些呢?”甄秀懿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凑头在他面前笑道:“自然是兰儿啦!”
“兰儿近日恐不便出外,不如待过些时日,朕便协同兰儿前去探访?”
“皇兄,你这么疼懿儿,却连如此小的要求也不答应!再说,兰儿她也想去濯日国瞧瞧呢!你便是不替我着想,也该考虑考虑她吧?”甄秀懿撅嘴道。
“这是兰儿的意思?”甄逸容蹙眉询问。
“那可不?皇兄你就应了吧!这可算是我与兰儿最后的惜别了,她也是想好好送送我罢了。”
他眼泛寒光,她想去濯日国的目的,他猜也猜的出来,她就是想躲着他,想逃离他身边,可他是不会允许的!
“皇兄,好不好嘛!”甄秀懿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可后者却一脸不为所动的表情,笑容也早已不在。
“朕可以答应你给你再加一倍侍从婢仆护卫等,唯独兰儿不能同去,朕意已决,懿儿也不必再说了。”再过几日,待他们走后,他便打算迎娶兰儿为妃,如若她走了,岂不是让他独守空房唱独角戏吗?他不想放她走,他心中仍是忧心不已,兰儿借此良机离去,或许便再也不想回到他的身边了。
封启云悠闲地饮着茶,眼角余光暗暗射向坐于上位的王者,他确实极具身为帝王的威慑力外加处变不惊地行事作风,唯一可惜的是,他看来已经落入了情网万劫不复,兴许他该改改战略从这方面来做文章。
经他近期的观摩看来,氏月国属于低洼盆地区域,四面皆是平原,易于突破,此处防守虽有不足,可论攻却不逊于他北方的游牧名族,想要控制其主脉,便要抓准对一国之主来说为重中之重的东西,现下这东西他可以说有九分的把握已经找到了。
封启云脸色突地沉了下来,“兰郡主既为皇上所爱,我自当全力护之,而此时皇上不允,可是对我濯日国不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同意定立邦交呢?”他轻轻地搁下茶杯,眉宇间却有股阴郁,不怒自威。
甄秀懿诧异地瞧了他一眼,他一贯是以笑脸示人,她竟没发现此人一旦发怒,也是如此的摄人,另一方面来说,他竟肯为她这仍未过门的妃子如此,倒是叫她有些欢喜。
甄逸容却平淡地看着他,“皇子此言差矣,若朕非诚心实意,怎可能将我朝公主嫁予你?”
封启云闻言立时又笑了起来,起身告罪道:“请皇上见谅,臣不过玩笑而已,臣只望能满足懿公主心愿,一切但听皇上吩咐罢了。”
“既是如此,皇子又何罪之有。”甄逸容也礼节性地弯了弯嘴角,“朕理应卖给皇子这个面子,只可惜,朕早已有意纳兰儿为妃,此时确实多有不便,想必皇子当能理解罢。”
封启云微微眯眼,嘴角挑起一抹不为人所觉的笑意,垂头答道:“如此是臣的唐突了,自然是皇上的喜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