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想挪挪屁股
回到别墅，李小凡给十叔打了电话，他没有说得那么狼狈，只说差点被人暗算。十叔问在哪里，他说在海滩上。十叔问阎振在不在。李小凡说阎振在车上，他自己到沙滩上散步。十叔问：“你怎么不说是我的兄弟”
李小凡说：“我说是十叔的兄弟，反而招来一阵打。”十叔说：“那就怪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李小凡问要不要增加一个保镖，十叔说：“你小心点就是了，你本来不该一个人到沙滩上散步，要去也该让阎振陪着。”
从此李小凡就很少出门，天天躲在别墅里。他给嵇望德打电话，让嵇望德给他动一下。嵇望德说，你舅父什么时候回来工厂改革成功后你还愁没有好位置吗李小凡说，招商引资的事我继续联系，但你先给我换个岗位吧。嵇望德问李小凡想到什么单位，李小凡问财政局行不行。
嵇望德说区蒙现在不好动。李小凡说，要不建设局也行。嵇望德说，建设局人家局长做得好好的。李小凡问还有什么单位可以去。
嵇望德说，计委主任年龄偏大了，监察局局长病危了，这两个单位行不行
李小凡说：“计委早几年是好单位，现在一般了，监察局以前还可以，现在跟纪委合起来了还有什么权”
嵇望德说：“怎么合局长也是局长嘛，那就先考虑监察局吧。”
李小凡一时没有了主意，突然问：“公安局怎么样”
嵇望德说：“公安局局长是上面领导指定安排的，党委书记刚上任，都不好动了。”
李小凡想想说：“还是去计委吧，监察局这种工作不适合我做。”
嵇望德说：“暂时到计委呆一段时间也好，明年不是要换届吗到时位置就多了。”
没过几天，市委召开书记碰头会讨论几个单位的干部调整方案。戴鼎看到方案上李小凡拟任市计委主任，原主任改任非领导职务，就说：“明年就换届了，计委这几年工作干得不错，到上面争取到不少项目、资金，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让他干完这一届吧。”
嵇望德默默地一点一点地品着茶。组织部长说：“我们这次调整个别干部，也是为明年换届考虑。”
戴鼎说：“李小凡的工作是应该考虑了，但也不宜到计委。这事我曾单独跟嵇书记交换过意见，我的意见，像李小凡这样的干部不宜再安排领导岗位了。”
组织部长说：“制衣厂是副处级单位，一个副处级干部没有犯什么错误，不安排可能不太好。”
戴鼎说：“干部能上能下不是提倡多年了吗干不好就下来，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组织部长说：“话是这么说，但碰到谁谁都不愿意。”
用眼睛看嵇望德，等着嵇望德开口讲话，但嵇望德却偏开脸不理他。他于是又说：“要是计委主任暂时不动，那就让李小凡到监察局去吧，监察局局长已经病了好几个月，按规定半年不能正常上班就得免去领导职务。”
戴鼎说：“监察局长这一病凶多吉少了，昨天我还去医院看过他，他很悲观，医生说最多一两个月的事了。按规定，可以免他的职务，但既然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干脆再等一两个月问题也不大。这样对病人是个安慰，对家属也是个安慰。当然，如果要免他，我也同意。”
组织部长说：“从感情上说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免他的职，但上面有规定，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的家属不会不理解，他本人也不会计较这些了。”
说着望向缪丁秀，缪丁秀故意偏了脸。他再望泰之川，泰之川突然咳嗽起来。戴鼎说：“即使监察局长免职，李小凡当监察局局长也不合适。南海的副科级以上干部，他的告状信我收到算是最多的了。”
组织部长说：“告状信多不能说这个同志就一定有问题，没有告状信的同志也不能说就一定没有问题。”
戴鼎说：“李小凡我是比较了解的，别的事我先不说，仅仅香蕉厂购买设备一事，他就失职，那天我让技术员将机器拆开，里面全锈掉了，这样的机器就是一块钱买回来也没有意义，如果香蕉没有被冻掉，这香蕉厂还不知怎么应付呢!”
组织部长再次望着嵇望德，嵇望德看看缪丁秀。安排李小凡是嵇望德的意思，但嵇望德这个时候却一言不发，让组织部长跟戴鼎较劲。缪丁秀不好回避，但他又觉得很为难，仿佛雨后的蛤蟆，一时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从这边跳到那边又从那边跳到这边，最后他说：“要不安排他到哪个部门做个副职行不行，过段时间，或者换届了，有机会再任正职吧。”
嵇望德知道李小凡不会同意去做个副职，与其等形成决议再改变不如现在刹车，他说：“这件事会前我没有跟戴市长个别交换意见，也没有跟其他几位副书记个别交换意见，主要是想让大家畅所欲言，刚才大家都谈了很好的意见，既然大家看法不一致，我看就先按一按再说吧。”
戴鼎却希望这个会能处理好李小凡的问题，他说：“可是香蕉厂的事不能再拖了。”
嵇望德说：“我改天找个时间下去摸一下情况再说。”
散会后嵇望德即给李小凡打电话，说：“有人想让你去哪个部门做个副职，我想副职你不一定愿意，就先等一等吧。”
跟嵇望德通完话，李小凡即接到缪丁秀的电话，缪丁秀说书记碰头会研究你的事了，但计委主任和监察局长两个职都没能通过，我提议让你到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单位做一段时间副职过渡一下，但最后会议不了了之了。李小凡刚挂断，手机又响。这回是组织部长，部长说，这次没有通过，主要是一个人顶着，耐心等一下吧，嵇书记已有这个意思，相信总有机会的。李小凡一再表示感谢。
阎振此时跑上楼，说：“樊主任说有事要找你，而你的手机一直忙音。”
李小凡说：“我刚打完电话，他再打就通了。”
樊家坚打通电话说：“李厂长今天电话怎么这样忙”
李小凡说：“刚才跟几个朋友聊天。”
樊家坚说：“书记碰头会讨论你的事了，你知道了吗”
李小凡说：“听说了，没通过。”
樊家坚说：“你这段时间不怎么顺，听说前几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凡想，樊家坚怎么会知道他被绑架呢，他说：“没有什么事。”
樊家坚说：“这样吧，今晚我将缪丁秀请出来聊聊，也算为你压惊吧。”
李小凡说：“聊聊可以，压惊倒不必。”樊家坚说：“就在达菲娅大饭店行了，我埋单。”
晚上的饭局纯粹是吃饭聊天，除了缪丁秀、樊家坚就是史如雯，缪丁秀再说无非是电话里那几句话。李小凡说：“据说只有一个人不同意，我想这个人一定是戴鼎。”李小凡希望缪丁秀就这个话题说几句，让他的猜想得到证实，但缪丁秀只是说：“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相信会有机会的。”戴鼎还在这里干市长，缪丁秀不可能跟李小凡说得太明白。
史如雯跟缪丁秀坐在一起，缪丁秀不时向她敬酒。李小凡看出他们确实有意思了，心里虽然有些酸意，但人家独身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男人了，缪丁秀结婚也势在必行。李小凡举起酒杯，本来要说敬他们两个一杯，但话到嘴边却换了说法：“谢谢缪书记的支持，也谢谢史总的支持。”
饭后缪丁秀还留在包厢里要跟史如雯谈什么。樊家坚上了李小凡的车，李小凡问：“如果是戴鼎一个人不同意，嵇望德只要坚持应该可以通过吧”
樊家坚说：“问题是嵇老板不想跟戴鼎在这个问题上产生矛盾，很快就要换届了。”
李小凡说：“如果这样，只要戴鼎还在南海，我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樊家坚说：“那也不一定，制衣厂复产，戴鼎不是出面了吗”
李小凡说：“可是下一步戴鼎如果死死抓住香蕉厂的事做文章我就惨了。”
樊家坚说：“我看关键还是嵇老板，如果他决定要办的事，戴鼎怎么也阻止不了，比如转产。”
李小凡说：“嵇望德能帮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帮不了我也不会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