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尽头处的椅子上,杨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久了。
撞到李俊的司机,坐在她身边赔理道歉了大半天,也没见杨曼动一下。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上面亮着红灯也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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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曼家门前。
“呃?我刚才做什么了?”聚在一起修破损公路的其中一人,惊叫着醒来。
“啊?”另一个也猛地惊醒。
“哎呀!干着活儿都能睡着了,真佩服我们几个!”
“妈的!都是这个破公路,平白无故的就给陷下去了,还陷得这么深,老子都不能好好的休个假!”
“就是就是,我看那,是不是有耗子在土里面筑窝,这柏油路才这么不禁踩的啊?”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人,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刚才说话的人的脑门上。“闭嘴啊,臭小子!你家老鼠会在没有吃的的地方浪费时间开洞啊!笨蛋!干活了!”
“喔……”摸了摸被打的脑门,那人乖乖的干起了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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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门前。
“嘟……”杨曼无力的斜依在手术室的门前,掏出手机,拨出了熟悉的号码。
“喂?是小曼吗?怎么了?”
“丽丽,是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帮我照顾小童,好不好?”
“小童?能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去哪里啊……”
“谢谢。”轻轻的,杨曼合上了手机。
就在刚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知杨曼,里面的人有生命危险,要是能活过这几天,病情才能算是稳定下来了。
杨曼轻轻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来。
一旁正给他检查医疗设施是否安全的护士看见来人,几步走到她跟前,轻声的道:“小姐,病人现在需要静养,最好不要打搅他。”
“……”杨曼点点头,没说一个字。
看着眼前面色极其苍白的她,小护士轻叹了口气。绕过她出去,轻关上了门。
杨曼自从进来,视线就从未从病床上包裹严实的李俊身上移开过。安静的坐到病床前,细细的看着床上的他,因微弱呼吸给身体带来的起伏,感受着他生命的存在。
这几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自己爱上的人竟然是个吸血鬼,然而就在自己那天晚上把他推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直到今天,那天晚上的惊鸿一撇,竟变成了永恒。
而眼前躺在床上的人,一直知道他的爱,只是心中已经有了人,无法回应他。他却在今天,为了自己而一动不动的躺在了这里。
这么多的人情,自己该怎么偿还?自己已经跟着卫杰死去的心,是否能使他开心?如果病床上的人死了,那么自己是否还有生存下去的明天呢?那个真真正正的债主不是小童,不是自己的前夫聂天华,其实一直都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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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李俊的病情并没有恶化,经过几天医生的精心照料,李俊平安的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不能彻底的放心,必须留在医院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病床前的杨曼,坐在那里已经有近三天的时间了。不吃也不喝,苍白的不像人样的脸,连一旁的护士医生看着都心疼。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劝慰,杨曼仍是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李俊,不说一句话。
眼皮动了动,李俊开始有了些意识。杨曼的视线也集中在李俊刚才颤动过的眼睛上。
随着眼睛的慢慢睁开,李俊的意识也才真正的清醒。然而映在李俊的眼中一张熟悉的女性脸庞,让他攒起了眉头。“小曼?”
此时杨曼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一点儿色彩,眼睛周围也被填上了一圈重重的黑色,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样子虚弱、颓废。
“你醒了。”三天来,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连杨曼自己也惊了一下。嗓音干哑的如同车轴撵过地面声音一般,听着刺耳。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是不是在这里待了好久了?”李俊心疼的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
“我没事,我很好。”抓下他的手,握在手中,杨曼轻道:“以后不要再因为我做傻事了,好吗?好好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会开心那。”
“小曼……”不知为何,听见她这样说话,自己应该开心的啊,但是看见她现在笑的越是柔美,自己心里也就莫名的担心,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待会儿打电话给甜思思,让她来这里照顾你。你好好休息好了,医生说,你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要静养一阵就好了,我先走了。”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大自然,但杨曼还是努力笑的温柔。说完,起身就要走。刚站起来,头猛地一晕,身子一阵虚软。杨曼在原地晃悠了一下身子,险些跌倒。
“小曼,为什么这么说?你要去哪里?回家照顾小童吗?”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难受的身体,杨曼再次睁开眼睛。“小童很好,不用担心她。”
“那你要去哪里?吃饭吗?”
“……”杨曼转身要走。
“小曼!”忽的,李俊猛伸出来的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杨曼回过头来,温柔的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出去一下啊。”
“你别骗我!你表情不对,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寻死?”皱紧的俊眉越加的深刻,李俊拉着她的手有些无力。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扒开他紧抓自己手腕的手。“怎么会呢,你不要在这里瞎想了。”说完,杨曼驱动自己的双腿,准备快速离开。
‘叱’的几声,什么东西被揪断的声音,然后就是心率测量仪发出的急速的响声。
刚走到门口的杨曼立马停住了步伐,回过头,心惊的看着面前疯狂扯动自己身上所有仪器,和缠在身上的绷带的李俊。
“李俊!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杨曼大叫着上去阻止他这样疯狂的动作。
“你让开!不要妨碍我!让我去死!我才不要死在你的后面,为你伤心!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说着,李俊的动作越来越疯狂。
“谁说我要去死?你在想什么呢!不要再闹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李俊!”面对这样的他,杨曼着着实实的害怕了起来。
“你以为你会骗得了我?就算你能骗过所有人。”
“不要再这样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我会好好的活着!求你了……”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杨曼几近崩溃边缘的扑倒在了李俊身上。
李俊这才停止了动作,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趴着。听着她心碎的哭声,心疼的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第一个听到警报冲进来的医生大喊道。
另一名医生也跟着进来了,看到眼前凌乱了一地的设备,大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要死也死在外面啊!浪费我们医生的时间!浪费这间屋子!”
接二连三进来的护士们,扒开趴在李俊身上哭得厉害的杨曼,开始重新给床上的李俊包扎、整理。
慌乱中,躺在床上任由护士们动手的李俊,转回头,眼中只看得见一旁痛哭的杨曼。“杨曼,答应我,这辈子都不再轻易的说死,一生都要接受我的爱和照顾,好吗?”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心疼的突破口,在这一刻,杨曼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得到了释放,哭得连一旁的医生和护士都忍不住要为她掉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