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室内瞬间沉静,沐妖娆蹙了蹙眉,带笑的眼才缓缓敛睑,只听她对伤的不轻的婢女道:“你们下去上药,这段打,我自会讨回来!”冷冷的语气,阴寒的眸子,紧握的双拳,此时的她妖娆外披上一件冷艳的外纱,那寒冷高贵的气质更是让几人不敢直视。
奴儿带头谢了声,便带着其他婢女退了下去,屋内,顿时只余沐妖娆与幻影。
见众人皆离去,幻影抱拳恭敬的问道:“小姐,可需幻影出手?”她方才说的讨回公道应是与他有关吧?幻影愣愣的想着,除此,他想不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怎的去讨回公道。
沐妖娆闻言却是不语,径自转身步到小几前端坐,接着衣袖挥去,一声脆响,方才两人所用的茶盏已成碎片。
“幻影,你说这杜访卉最在意什么?”沐妖娆一双精致绝美的眸微微阖起,娇小的身子纳入椅中,轻声的话语似在呢喃。
幻影一愣,显然未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半晌后,只见他紧紧蹙着眉头,犹豫不定的开口,“大权?”
他所说的是本应属于大夫人的实权,沐妖娆缓缓睁眸,玉手将身后的发拨在一侧,那艳丽动人的脸孔,在晚霞下,散发着夺目的艳光,她轻笑道:“不错,让一个人痛苦不是杀了她,而是夺走她最重要的东西。”这已是在教导了,在告诉幻影,整治一个人不一定要武力,智取也是好的。
幻影望着沐妖娆娇媚的笑颜一愣,呐呐的将头垂下,不敢直视,只是静静的将心底异常不规律的心跳仰止。
沐妖娆却未注意到这一切,只见她缓缓起身,步到窗台下,双眸迷蒙的望着窗外的景物道:“但是拥有武力也是好的,起码在这乱世必不可少。”喃喃说完这句,呆了一会,她又道:“幻影,你可愿教我武功?”此话虽是询问,话里却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强硬。
幻影又是一愣,只见他惊愕的抬头,张大的嘴久久无法合拢,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嗓音道:“幻影自是愿意,只是这学武颇为辛苦,且,不是一早一夕便能完成,且,小姐年岁已大,骨格已定,只怕再练也无法达到巅峰。”
沐妖娆闻言只是浅笑,“巅峰?我从不未作此想,学武,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让自己立于不被欺辱之地。”
“属下遵命!”如此一说,便是答应了。
沐妖娆轻轻应了声,抬手向外挥了挥,便不再言语。
幻影凝神望了她片刻,默默抱拳,悄声退下。
......
第二日大早,沐妖娆便起身梳妆,只见奴儿忙出忙近的替她张罗着,她是婢女中,唯一一个未被伤到脸的,较明显的红痕也是接近颈项处延伸直耳根的。
沐妖娆静静的望着镜中的倒影,缓缓抿唇一笑,镜中人儿也回她一笑,只见她动作慵懒的把玩着发,嘴角微微勾起,她说过,也劝过,既然她们一定要欺负她,那她便给她制造些麻烦。
想着,只见她望了望桌上有些残旧却擦拭的很是干净的木盒子,这里面装的可是关于这衣府的天大秘密,四夫人的死,大夫人流产不孕,这一切,却都与那二夫人逃脱不了干系,本来,她是不想多事,但是,既然把爪子伸到了她的地盘,若不做些什么,会让人以为她很好欺负的。
对着镜中整理稍许,她转身吩咐奴儿跟着往大夫人住的院子步去。
衣府,后花园
现在时辰尚早,初阳刚刚露出一角,但她知道,此时也是大夫人早课完毕之时,现在前去刚刚好。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要开春了呢!”奴儿跟在身后望着遥远的天际呢喃,今日,天气晴好。
“是啊!”离开春不远了,沐妖娆淡淡的接到,许久后,她似想起什么般抬首问道:“奴儿,若有一日,我不在这将军府了,你若不愿跟我,我可以替你安排一家好的婆家,你也不必当心嫁妆,我想,若由我出面,嫁个平凡的人家做正妻是可以的。”
她可以预料到,待大婚那日到来,只怕这种平静的日子就不多了,若能过了那一关,她便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冒险是值得的。
奴儿显然不知她为何有此一说,闻言,小脸低垂,苦笑道:“小姐还是无法信任奴儿吧?”
沐妖娆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缓缓摇头,道:“你多心了,既然留下你,就不会再怀疑,若不打算信任,那晚,便早已使你离去。”
“那小姐为何还有此一言。”奴儿似是不信,委屈的稍稍抬头呢喃。
沐妖娆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离大婚之期不远了,过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不确定因素下,你还要跟着我?”
奴儿闻言自当是她怕嫁过去不受宠的担忧,随即展唇一笑,“小姐过滤了,不管怎么样,奴儿都不会离开的。”
沐妖娆闻言仅是点了点头,接着便不再发话,自顾自的向前步着,沉默中,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大夫人住的院子。
这是一个较为清简的地方,两人刚刚踏入院子内,一名女婢便走了过来,在福身行礼后,沐妖娆发现这是那晚跟随大夫人的婢女。
“我们小姐要见大夫人,请姐姐带路。”这种话是不必主子开口的,于是,奴儿步了出来,对着婢女和颜笑道。
“好的,两位这边请。”婢女并未像其她人那般眼带轻蔑,语气颐指气使。她只是有礼一笑,不卑不亢,说请时,背也只是稍稍向下弯。
沐妖娆看了婢女两眼,从丫鬟的气质可看出主子的风范,看来这大夫人确实比那杜访卉要有涵养。
两人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佛堂外的凉亭下,不一会,一身青衫,手拿念珠的大夫人随着婢女缓步而出,来到沐妖娆面前行了个佛礼,嗓音平和无波的道:“阿弥陀佛,施主因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