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手......”一向冷面无表情的幻影,此时,深深的蹙起了眉头,吐出的话语竟也带着一股子杀意。
“不碍事。”沐妖娆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随即吩咐道:“先回府。”说罢,她便转身跨上由幻影驾驭的马车,三人便匆匆回了府。
回府后的沐妖娆让人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一番梳洗后,正欲赶往宫中,却在门口巧遇宸王派来探视的人,如此一来,她便顺理成章的坐上宸王的马车,一路像宫中驶去。
此时,也近黄昏。
晕黄的光圈似薄纱铺洒在青石路上,天旭虽无宵禁的规定,但,此处的百姓,到了日落便会归家,缓解一日的辛劳,与家人共享天伦,所以,此时的大街上,人是稀少的。
听着寥寥无几的人语声,车轮轱辘声,沐妖娆状似疲惫的半倚在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眼睑,不知的以为她已极累睡去,然,此时的她虽紧闭双眸,脑中却是异常的清醒,她正将这几日发生之事从头至尾理一遍。
从莫名的穿越,不得已的利用,到皇帝赐婚,找宸王谈判,这一系列的动作,她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杜访卉、衣向雪,甚至......瑶慕灵,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对她下黑手的人,但,有动机无证据也是不够的,也罢......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沐妖娆正心烦意乱着,马车已在不觉间渐渐驶出闹市,一阵颠簸后,她们已通过皇宫宫门守卫的盘查,并顺着大道向里边驶去,此时,已到了马车不能进入的地方。
“小姐,咱们到了。”车帘外是车夫询问的声音。
半晌过去,就在那车夫以为自己音量太小,正准备再唤一次时,沐妖娆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淡淡传出。
“嗯。”
车帘掀动,人未见,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抢先传出,惹得人心驰神往。
沐妖娆一身鹅黄上衣,上绣精致雪梅,下着同色系收腰罗裙,腰间以细腰带紧紧束起,纤腰顿时显得不足盈盈一握,珠垂帘腰饰在风的轻抚下摇曳飘舞,只见她相交在腹的纤细手腕上戴着蓝宝石流金手镯,不仅做工十分精细,样式也很耐看,长至腿间的青丝挽侧分三环鬓,其余的长发披于身后,月牙形的银花碎片簪插两侧,一排细致华美垂帘叮当摇晃坠下,眉如青峰淡淡上勾,墨黑幽瞳似月牙弯起,红唇微点,此刻正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举手投足间更是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
下了车,待那车夫替她寻来带路人时,沐妖娆举止从容的跟在那宫婢身后向里步去。
穿越重重拱门、大小庭院,日落月出,两人来到御花园中某一处水榭。
远远的,丝竹渺渺中,夹杂着清浅并不放肆的轻笑娇语。
沐妖娆不动声色的挑挑眉,今日,让她进宫的究竟有几位?望着快要到达的水榭,她冷冷扯了扯唇角,忽而放慢脚步。
显然,她的这小小动作立时便被前面带路的宫婢察觉,并很不客气的回首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薇薇垂首的沐妖娆暗暗打量了眼宫婢,只见其一身粉色宫装,圆圆的脸儿,大大的眼,此时正以一副探究的姿态望着她。
观望到这里,她突然一副很是胆怯的将小脸垂下,颤抖着嗓音道:“前面贵人太多,我,我心惧。”边说话的沐妖娆,心中不断思量着如何才能自这丫鬟口中掏出些有用的东西。
“不用惧的,只要你安守本分,主子们不会拿你怎样!”这语气中已然带上轻蔑与不以为然。
沐妖娆闻言,只差未嗤笑出声,想来,这宫婢是把主子教训的话用来训她了?“那是自然,只是......不知,今日召我入宫的是哪位贵人?心中颇为惶恐。”最起码,她得把要见她的打探清楚吧!
“额!是瑶贵妃。”宫婢说完接着又道:“快走吧!别让主子们等急了。”说罢,转身便继续向前步去。
是她!沐妖娆缓缓抬首,夜幕下,只见一双幽深的眸子如狼般森然。
随着她的接近,眼前的景象也越来也清晰。
小小的水榭里,檀香袅袅,一名红装美人儿正神态优雅的摆弄着箜篌,柔美清澈的乐音飘荡在不算很冷的夜空中,她的到来并未让这乐音停下,而,那带路的宫婢此时竟也不慌了,只是,神态从容的回到瑶慕灵身后站好。
水榭里,人人仿似如痴如醉,只有一人被晾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沐妖娆冷笑着扫过一个个仿若都未发现她的贵人娘娘们,再傻,也能明白她们这是一致的给她下马威,呵!可惜了,沐妖娆不吃这套。
阴冷的眯了眯眼眸,粉红的唇瓣略微上扬,迎着吹拂的夜风中,她姿态从容,神情优雅的转身,举步便要离去。
“沐小姐,你这是要往哪去?”
清浅的夜风传送来一句包含惊讶的询问,此声唤出,那丝竹声竟也恰到好处的停下。
沐妖娆嘲讽的挑眉,转身盈盈一拜,嗓音柔媚却又无端让人冷寒的道:“民女见几位娘娘兴致正好,不敢打扰,只好就此退去,待娘娘们有空时再来拜见。”
此话一出,让本就脸色不好的瑶慕灵越发沉下脸色。
这皇宫大院中,谁不知晓,她瑶慕灵乃是皇上心中最爱,皇后内定人选,谁人见了她不是阿谀奉承,百般讨好,而这沐妖娆,她仅仅冷落她半盏茶的时辰都不到,她竟敢转身便走......
越想,心中郁积的怒气便越多,只是,她不能,不能......
在沐妖娆低垂的眼眸,却又薇薇上扬的余光中,瑶慕灵一举一动皆落入她眼中,心中。
正僵持着,一道细细的,轻轻的,却又极为恶毒的嗓音不冷不热传来,“哟!我道是何人如此张狂,原来是新封的诰命夫人,哼!妾身这厢有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