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闻言,面色一改,上下打量着齐御风,问道:“你到底是谁?”
齐御风嘴角一翘道:“给你提个醒,剑门齐家!我叫齐御风”
“不可能,剑门齐家早已被灭门了!”那老者听到剑门齐家时,顿时变得异常惊恐,看这齐御风好像看到鬼一样。
“哼,既然你知道齐家被灭门,那么此事肯定与你有关系了?”齐御风沉下脸色。
仇世宗望着齐御风,接着眼睛一转,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没错,齐家之事却是我仇世宗一人做下的,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漏掉一个你!”
接着仇世宗脸色一拉,沉声道:“不过今天既然你来了,就留下来吧!”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指向齐御风。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齐御风将七绝棍横在身前道。
仇世宗冷哼一声,口中念念有词,“浑沌无象,一气化生。开朗天地,雷霆运行。嗒唷大梵,兴异律亭。阴阳交际,日月奔钦。持诵一遍,雷霆降临。”
见仇世宗如此,齐御风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仇世宗竟然会玄门道法,从精纯的真气看上去,修为已经不浅。而仇世宗使出的正是《太上三洞符咒》之中的‘会雷咒’,配合这雷雨交加之势,威力更增。
齐御风不曾想到这仇世宗竟有如此修为,因此不敢怠慢,迅速催动方寸宫内真气,七绝棍泛出诡异的赤色光芒,顿时红光照室。
此时,仇世宗的会雷咒已然完毕,头顶之上聚起一片黑云,其间闪电忽忽可见,仇世宗将剑一挥,正要喊“疾”。
就在这时齐御风动了,一个后蹬,将手中闪着诡异赤光的七绝棍送出。
七绝无锋无芒,但齐御风这一棍却生生将仇世宗的胸膛捅穿。
仇世宗头顶上的黑云散去,手中的剑也嘡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低头看了看没入胸前的七绝棍,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嘲笑的笑容。
齐御风怒视着仇世宗,口中缓缓说了一声“爆”。
嘭的一声,仇世宗胸前爆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飞起,落到地上滚动了几下后便不动了。
这是齐御风第一次真正将方寸道示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方寸道的寸爆之威,以小见大,以凝聚的方寸之力将修为不弱于齐御风的仇世宗诛杀,可见其威力。
诛杀了仇世宗,齐御风长啸一声,许久来积攒的怨气,得道一丝宣泄。接着,齐御风挥起一棍砸向面前的灵台。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灵台后一处暗室显现出来。
齐御风缓缓走进暗室,赫然看到暗室里悬着四十九颗已经干枯的头颅。那四十九颗头颅早已干枯,很难辨出模样,但齐御风还是看出了两颗爹娘的头颅。
扑通一声,齐御风跪倒在地,抱着头一阵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齐御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扯了块白幡,将爹娘连同其他四十七颗头颅小心的包裹起来。
包裹完后,齐御风背着一个硕大包袱走出暗室,又提上仇世宗的头颅,朝门外走去。
当齐御风走出门外的时候,赫然发现门口聚着几十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其中男女老幼皆有,脸上布满仇恨,看样子都是仇姓族人。
望着眼前的仇姓族人,齐御风沉声说道“让开!我不想大开杀戒!”
对余齐御风来说,它并不想制造太多杀戮,一者仇世宗说过,齐家之事是他一人所为,对此齐御风相信。因为仇世宗是有修为的人,这也就是他能够以一人之力,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齐家四十九口的原因,如若是普通人,恐怕早被武艺高强的齐开疆反杀了。二者,这人群中多是老幼妇孺,齐御风不忍心。
但即便齐御风如此说,还是有几名不知死活的仇姓青壮,拿着兵器走上前来执意阻拦。不得已之下,齐御风挥动七绝棍将那几人诛杀。
如此之下,仇姓族人才让出了一条路。
随即,齐御风走出门外,祭起七绝棍,朝剑门镇方向而去。
※※※
也是在这个雨夜。
神北城边上一座不起眼的小院落里,小斥候夜不收站在门口处,抬头望着无边的雨夜。
这时,一位老者从苍穹之上缓缓落下,不过身上不见半点雨水。
“事情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完了!不知下这么大的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夜不收对那老者说道。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情是办完了,但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说着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夜不收见老者这般举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老者摸了摸手中的剑,说道:“这把剑是专门用来斩头颅的,曾经斩了四十九个凡俗的头颅,我本以为够多了,可它还是每夜铮铮作响,好像又想杀人了!因此我来找你,借人头一用,正好也凑个整五十的数!”
“你这是想杀人灭口了?”夜不收显然已经明白那老者的意思。
那老者嘴角一翘,道:“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你有什么遗言吗?”
闻言,夜不收仰天长啸,对那老者说道:“我的遗言就是希望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虚伪的狗道!哈哈哈!”
见夜不收如此狂笑,那老者气的冷哼一声,接着一剑划出。
夜不收的头颅飞起,在空中翻滚着,虽然没了声音,不过依然在笑。
※※※
次日午时,剑门镇西山上。
齐御风跪在四十九座坟丘前,烧着香冥纸钱,身前的祭台上摆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四十九座坟丘,看样子去像是新坟的样子,其实不然,而是齐御风彻夜未眠开了坟,将那四十九颗头颅与尸身重新入殓所致。
“爹娘,齐府上下的亲人们!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御风给你们报仇了!”
说完这番话,齐御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朝身后的一座茅草亭走去。
此时,茅草亭有五个人,神情复杂,面色凝重。
齐御风走进厅内,泛起一丝笑容,对那五人道:“诸位师姐!我的事办完了!我这就跟你们回去,接受师父和观主的处罚!”
梅傲雪五人见齐御风如此强颜欢笑,心中如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诸位师姐!你们不必为难!回到白云观后也不必为我求情,我自己做下的事,我会承担!”齐御风继续强颜欢笑。
这时,聂芸儿走上前来,伸手就给了齐御风一个耳光,眼睛红红的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摸了摸脸,勉强一笑,也没有说话。
“御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聂芸儿大声哭喊着,一拳接一拳的重重的打在齐御风身上,齐御风也不躲闪,任由聂芸儿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打了一阵,聂芸儿一把将齐御风拦住,抱着齐御风哇哇的大哭起来,一旁的梅傲雪四人见状,转过身去抹着眼泪。
齐御风抬起头,仰望苍穹,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可还是有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
※※※
白云观,上清宫。
齐御风跪在三清大殿中,看上去很坦然。左边水月、梅傲雪五人却是面色凝重。其间还有观主苍木上人,四大执事长老苍鼎道人、苍竹道人、青岩子、和青玄子。
苍木道人道:“不老峰弟子齐御风,无视门规私自下山,残杀数名凡俗!诸位长老按照门规应如何处罚?”
苍鼎道人道:“按照门规,应废除修为,囚禁后山!”
苍木道人皱了皱眉头,朝其他三位长老道:“你们三位以为如何?”
苍竹道人站出来道:“观主,我以为此事事出有因,先是那仇姓一族将齐家几乎灭门,齐御风有此仇怨,也属人之常情!再者他并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仇姓一族灭门!可见他并非杀戮成性,堕入万劫!因此我以为,废除修为,囚禁后山有些不妥!”
听苍竹道人如此说,苍木道人及另外两位长老点了点头,表示苍竹所说有理。
这时,苍鼎道人又说道:“观主,此事不能姑息,不然门规之威何存?”
见苍鼎道人如此不依不饶,一旁的水月站出来说道:“观主,我有话说!”
苍木道人道:“你且说吧?”
“齐御风虽有过错,但是六牙魁象之事与蛇巫山之事,齐御风可是立有功劳的。这点想必观主也知晓!况且齐御风祖上也为我白云捐过大功德,我白云上下都受过齐家的恩惠!因此还请观主从轻处罚齐御风!”水月解释道。
“哼,仗着祖上功德,也不是藐视门规的理由啊!”一旁的苍鼎道人小声嘟囔道。
“苍鼎道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得过齐家恩惠?没有齐家哪有我白云气派住舍?即便如今齐家没了,齐御风干娘打理齐家家业,也是派人来捐过功德的!”水月很是气愤,显然对苍鼎道人的得理不饶人十分不满。
苍鼎道人道:“你这是无理取闹!”说着大袖一挥,不再搭理水月。
见二人如此,苍木道人说道:“不要争论了!”
众人闻言,不再言语。苍木道人接着道:“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齐御风所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如此行事是有不妥,但那仇姓一族所做更为过分!如果不是因为仇姓一族,他也不可能成为我白云弟子!况且齐御风两次下山皆立功,再加上齐家功德,依我之见,就罚齐御风天崖洞面壁五年!”
“观主英明!”
听苍木道人如此决定,众人齐声说道。不过那苍鼎道人却是没有言语。
水月和梅傲雪五人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望着齐御风。
“齐御风,希望你好好悔过!解开心结,化去戾气,以后潜心向道!”苍木道人对齐御风道。
“是,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