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男人,这是你要的东西。”尉迟恭抱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巨型布袋,“哐当”一声扔在孟涵的面前,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自尉迟恭加入刘武周以来,经过月余的接触,对孟涵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特别是那个与众不同,天下独一份的牛郎营。虽然战斗力在她看来不值一哂,但是平日操练起来,也有了几分军人的气势。而且说来也奇怪,自从孟涵接管的牛郎营,承包了马邑数万大军所有的后勤工作后,一向节衣缩食的军队,竟然全部换上了新的盔甲和武器,这一点,心高气傲的尉迟恭嘴里不说,心中却也是暗暗佩服的。
她自是不知道,这一切,全是来自孟涵这个穿越者的作弊手段,这一点,是刘武周部下的最高军事机密,还没有对尉迟恭这个“外来者”敞开。
前几日,孟涵找到尉迟恭,请她帮忙完成自己的第二个想法——连弩。
话说,那日孟涵夜读《荀子》,看到“君子善假于物”一句,从而有感而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若是不搞点发明创造,那也太对不起各位前辈了。
自到军营感受了一番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女兵个人战力固然强悍,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而忽视了对军阵的练习和对武器的开发,将领倒还好,而普通士兵手中长矛大刀,在孟涵看来就和铁片烧火棍差不多。
至于远程打击的武器,除了弓箭就再没有别的了,而据说在三国时期就该出现的攻城利器投石车,这个世界的人居然一问三不知。
因此,孟涵就想到了制造这种古代的“机关枪”,其实在此之前,他应经自制了一台手摇式机床,用于加工比较大的零部件,但是弹簧机括等精巧之物,却不是这些简易机械力所能及的了。
好在还有尉迟恭,说起来,尉迟恭这天下第一铁匠之名,却真不是盖的。孟涵同样拿出了那些令前一个铁匠铺上至掌柜下至伙计,都素手无策的图纸,尉迟恭却只看了一眼,就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保证能够完成。
当然,这是孟涵用十只鸡腿,外加自己用魔法蒸馏提纯的高度酒的“代价”换来的。
这一袋子零件怕不是有两百斤重,饶是尉迟恭天生神力,也累得有些气喘,她性格直爽,也不嫌军营腌臜,把货物送到之后,便一屁股坐在石阶旁,看孟涵训练起军队来。
其实,孟涵也没有当过兵,他所教的那套,也无非就是书本中看来的,还加上一些大学军训时的皮毛,但即使这样,也让这位从来不知军阵为何物的“草莽英雄”尉迟恭大开眼界,但同时口中却是嘀咕:“这些稀奇古怪的练兵方法,有用吗?”
接着,她又解开了布袋的细绳,将里面的零件哗啦哗啦的倒出来,拿起其中一块打磨得很薄的铁片,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更是不明所以。
也不只是她,当孟涵拿出这些图纸,给男兵营的两位副统领参观的时候,两位统领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位“统领大人”是不是要制造暗器。
“立正,稍息,解散。”训练场中,孟涵三个口令喊完,牛郎营的士兵就一窝蜂地涌向了自己的营帐,但不过片刻便又跑出来,手中都捧着一个木盒子。他们纷纷来到尉迟恭的身边,打开盒子,同时挑拣其地上的“破铜烂铁”来。
每个人的盒子里面装有若干长短不一的木条,在地上零件的辅助下,被那些男兵拼装整合到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由于手法上下有别,悟性高低差异,因此有的人已经快完成了,尉迟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出奇地没有嘲笑奚落他们。
孟涵自然是第一个完成的,他之所以会这个,还要感谢大学时代那个坑爹的金工实习。当时指导老师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要他们制造一个连弩出来,为了体现“复古”风,不能使用先进的电脑和数控机床,只能用手摇式的,结果,那次孟涵做出来的东西连一只鸡都射不死……此次,孟涵要做的是上战场的东西,自然不能是那种意义上的玩具,不过原理都差不多,只是将弹簧性能提高好几十个档次而已。
孟涵拼装完毕,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还算称手,刚准备试射几次,旁边早已按捺不住的尉迟恭一把抢过,对他问道:“这个怎么用?”
待孟涵为他解释了一遍连弩的用法,尉迟恭立刻兴奋地从腰间的箭筒里取出五根羽翎,按照孟涵教的,放在弩中间的凹槽内,走到箭靶三百步外,扣动扳机,只听连续“嗖嗖嗖嗖嗖”五声,五根箭簇急速地向着红心处奔去。
五箭全中!
“好!”军营中自是发出一声喝彩,尉迟恭虽然已经投奔,但由于刘武周忙于预备抵抗突厥入侵。因此,将安排尉迟恭的事情交给了部将宋金刚,而宋金刚一听尉迟恭三天两头就往孟涵的军营里面跑,于是认定她也是自甘堕落,一丘之貉,安排尉迟恭的事情也被就此搁置下来。故虽然尉迟恭天天出现在军营里,但除了孟涵等少数几人之外,别人并不知道她是五星武士。
此番见她第一次试射连弩,便能博个全彩,不仅仅是男兵营,就连不少跑来“串门”的女兵也佩服不已,倒是把孟涵这个连弩的发明者给忽略了,毕竟,军队是一个讲求实力的地方,孟涵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奇淫技巧”而已。
孟涵也不由得感慨尉迟妹子的武学天分,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无论是在他记忆里,还是这个世界上实际看到的,尉迟恭都没用过弓箭这种兵器,可是使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弩箭,却连瞄准都不用,就全部命中。
相比之下,那些男性士兵的试射就要逊色很多了,五只箭簇能够三只中靶就已经算是好成绩了,大多数只能有一支命中,甚至全部脱靶。这是因为强弩的后座力,对于尉迟恭这样的五星武士,自然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没什么好玩的,”尉迟恭走到箭靶处,将射出的箭矢一根根拔出,扔在一旁的地上,一脸失望的说,“别说三百步,就是一百步之内,也破不开我的护体真气。”
听了这话,孟涵倒是没有什么,他自己虽然对于这件“产品”的质量还比较满意,但却不是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羽箭的前端,如果改成铁制的,威力就会强很多,虽不敢说能够破开尉迟恭的防御,但是对付普通的一星真是二星武士,却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可这一切,落在其他的男兵营士兵的眼中,可就不一样了,待得尉迟恭离开校场走远后,副统领落痕忍不住凑上前问道:“统领大人……哦,不,孟哥,这位姑娘是谁呀?”
“你们认为他是谁?”孟涵看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道。
“这个……属下哪知道啊,”落痕摸着头,一副憨厚的样子,“她应该是一个铁匠吧,不过刚才她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她的实力也不俗吧。”
“呵呵,她的确是一个铁匠呢,马邑,不,是天下第一铁匠。”孟涵说到这里,往四周一望,见尉迟恭果然离开了,方才继续道,“不过,她还有一个身份,五星武士。”
“哦,五星武士……什么,五星武士!”落痕突然像被踩着尾巴似的一跃而起,夸张地叫起来,围在他身边的士兵也迅速炸开了锅。
“五星武士?那不是比宋将军还要强大,宋将军可也只是三星武士呢。”
“咱马邑郡有五星武士?那以前刘太守怎么没有把她招到麾下,她又为啥会去操持铁匠那样的贱业?”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是因为咱统领而自愿放弃入仕参军的机会,要知道,她和统领大人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才不是呢,你知道个啥,统领昔日落魄江湖时,遭到武林宵小调戏,关键时刻,这位姑娘挺身而出,以一敌百,救咱统领于水火之中。因此,咱统领对其以身相许,而这位姑娘也因为统领的美貌而对其一见倾心,甘愿埋没自己一身才华,和统领大人来此隐居,直到统领大人做了官员,才出山相助,好一段英雄蓝颜的佳话。”
……
泥煤啊,和尉迟恭这样的“猛娘”青梅竹马,滑天下之大稽,你小子也太乱点鸳鸯谱了吧,哥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才和尉迟恭青梅竹马,你全家都和尉迟恭青梅竹马。孟涵看着这一双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眼睛,恨不得上前去把这些人K一顿,但是这样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何况真打起来,自己也未必就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当然,魔法忽略不计。
只是,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于是孟涵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问道:“刚才是谁最开始向本统领打听这位尉迟小姐?”
一听见他说出本统领三个字,众兵士很默契地同事住了口,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大家都知道这位统领大人不喜欢摆架子,而他这样称呼自己的时候,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而这次要倒霉的就是——大家很没义气地把目光集中在副统领落痕的脸上。
“哦,看来咱们的落痕副统领对这位尉迟姑娘很有兴趣呢,”孟涵冲他邪邪的一笑,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本统领就做个媒,把这位尉迟姑娘许配给你如何?”他现在一心想“惩罚”一下这位不听话的属下,倒是忘记了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那是用嫁的。
落痕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他此时也顾不得到底是嫁还是娶了的问题了,片刻后,一阵比刚才更为响亮的尖叫发出:
“统领大人,不要啊,属下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