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薛清有些担心薛漠,但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过多的去规劝,因为,他知道,薛漠,天生有颗怎么打仗,打胜仗的脑袋,也有根极敏感的趋利避害神经。他既然决定要如此,自然会做好完全准备。
此事,薛清并没有告诉阿七,因为他发现阿七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会十分的回报出去,这~,略微容易吃亏啊!于是乎,当日下午,在薛漠的安排下,薛清便带着阿七乘“马车”回碧莲山庄,今天只是沐休,明天一大早,他们还有课呢!
坐在暖暖的车中,薛清已经不知道阿七到底是第几次撩开车窗帘子,以至于车里的空气一直很新鲜,阿七不时的往外看,嘴里嘀咕着:“怎么还没到?还要多长时间呀!”阿七是个习惯骑马的人,骑惯马的人一般不喜欢坐马车的,一来是马车里太闷,不如自己骑马爽快,二来是骑马是自己掌握,想怎么走就这么走,马车则只能乖乖坐在里面,不得指挥,受制于人。不过,这次掀开窗帘,阿七的话不一样,“咱们快到啦!咦?”阿七皱了皱眉,并没有放下窗帘,似乎在看什么。
薛清见她如此,亦好奇的伸头去看,外面天色已暗,蓝深至黑的天空里满是闪耀的星星,众星簇拥着一轮细细的弯月,整个天空如同洗过般透亮好看,完全看不出几个时辰前,这方天空上还布满乌云,天地间漂洋着如飞絮般的雪花。这场雪,从昨日晚上就开始下,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把整个大地上的事物都盖上一层又一层的雪被。此刻这上弦月的月光虽淡,然,撒在白茫茫的大地上,亦比前几月的这个时候的夜晚要亮上几分,深色的天空连着微亮的大地,这真真一如画般极美的仙境!
因下了雪,薛漠从长安家中拿出了他珍藏的带车厢的雪橇车,又搞了几只难得的结实驯鹿来,拉车,“这可是我让人从东北之地,那片野森林里找来的驯鹿,”当阿七薛清两人看到薛漠给他俩准备的“马车”露出惊讶的目光时,薛漠得意地介绍:“此鹿掌蹄宽大,性情温顺,最妙的是极耐寒冷,冬日在有雪的地方,骑它比骑马好的多!我这几年都令人购买,在城外小庄园中饲养,这两年数量渐多,将来训练好了,可装备骑兵!”
薛清看着外面飞逝的景色,想到薛漠的这些话,不得不承认,薛漠对匈奴作战这事,真是挖空了心思的钻研,完全没有先前对待南梁时的狂傲自大。这驯鹿雪橇也的确跑的飞快,这里再转两个弯就要到碧莲山庄了。
“咦什么?是不是惊奇这鹿车之快?”
“不,我刚刚隐隐约约看到那地上动......”阿七的话还未说完,车厢外传来鹿惨烈的吼叫及车夫的惊吼,与之而来的车厢的天旋地转的强烈翻滚!
薛清还未有任何反应便整个人撞到车厢的车壁上,这车打造的也颇为结实,薛清是迎面撞上,在嘈杂的“稀里哗啦”声中,薛清鼻子“咔嗒”的一声轻响,歪了,薛清感到脸上木了一下,然后强烈的混合着痛与酸胀的感觉直冲双眼,薛清立时感到自己现在一定是“涕泪横流”的模样,只不过这鼻子里流出来的是两股鼻血!不过,此刻的薛清已经顾不得自己模样的糟糕,因为有更糟糕的事就要到来,他整个身子在这车厢里是飞起来的,薛清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看薛清就要脑袋先着地时,一只细细的手臂将他拦腰抱起向上一飞,薛清转头去看,在这小物件四处齐飞的车厢中,阿七似乎就没有受伤,如他那般狼狈,只见她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拿着阿七自己随身佩戴的剑,向车尾,此时的天花板处飞起。
要撞墙啦!薛清心中这样想着,眼看就要撞上时,眼角看到阿七拿剑的那只手上寒光一闪,剑已出鞘,阿七剑指前方,以一种快到他看不清的速度刷刷刷的挥动起来,薛清不明白阿七此举的深意,也没有时间想,因为他们已经撞到扯壁上!薛清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反射性的举起双臂护住头。
“稀里哗啦!”一阵脆响,薛清没有遭遇如干脆那般撞壁般的疼痛,而是双臂微受阻碍,什么带毛刺的东西轻轻划了他上身一下,一股极清新冷冽的空气立刻袭击了他的皮肤,薛清忍不住睁眼一看,这才发现,阿七与自己已经逃出了车厢,阿七把他一带,便轻巧地落到一边的雪地上。
薛清立刻转头去看,那路上居然有一大大的坑,驯鹿,车夫,雪橇全都陷入坑中,雪橇车后面开了一个破碎的大洞,他们两人正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薛清顾不得自身的狼狈,跌跌撞撞跑到坑边,愣愣地看着坑里的一切:“车夫......”
“只怕......”薛清与阿七相视力一眼,“救救看!”反应过来的阿七,决定要试试看,刚要跳入坑中,薛清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呼:“且慢!”
可他还是晚了,因为他与阿七在他急呼,话音出口之时听到了弓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