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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艰巨的任务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东边挂起了一轮明月,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

灰袍老者带着两人翻过一座山头,来到一面隐蔽的石壁墙面前,借着皎白的月光,何天佑看见石壁上青藤缠绕,面前还有许多零散的巨石,老者掀开一处藤蔓,里面竟然露出一个两米多宽的石洞出来,没想到这石壁后面还别有洞天。

进洞之后,何天佑顿时觉得里面寒气逼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而且洞穴很深,一路台阶向下仿佛没有尽头,只是走几十米就能看见洞壁镶嵌着一颗发光的石头,何天佑心道,难道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碧萝边走边向灰袍老者叙说着自己的经历,何天佑也在一旁听得也格外入神。

原来,这个灰袍老者名字叫墨守山,是五圣山四大护法之一,追随五圣山掌教万千秋多年,深得万掌教信任,而碧萝正是万千秋的女儿,是墨守山从小看着长大的,感情一直很深厚。

五圣山曾与玉虚宫,落仙宗并列为元灵大陆修仙三大门派,只可惜十八年前,魔教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闪袭山门,震惊了整个大陆,当时正道救援不及,伤亡惨重,万掌教至今生死未卜,而那些长老弟子陨落过半,从此五圣山一蹶不振,而碧萝就是在那场大战中差点身消道陨,四大护法也只剩墨守山一人了。

“你是说,是一个叫云阳真人的人救了你?”墨守山听碧萝说完之后问道。

“是啊!他说他是一名散修,曾经受过我爹的救命之恩,当年我差点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他正好赶来把我的魂魄装进了养魂瓶中,然后带我到离阳城用双生之法让我寄宿在这元胎之中,这一晃就整整十八年了!”

“可是奇怪,按理说有这么厉害的高人应该在大陆上有名才是,而且如果与掌教有渊源,我也应该听说过,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云阳真人这个名号?而且,养魂瓶这种东西,不是只有魔教才有吗?”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这十八年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养魂瓶我听他说是杀了魔教之人得来的,其实不管怎么说,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要不是他,我现在哪里还有机会跟你说话呢!”

“嗯,这倒是实话。”墨守山点了点头,散修不像名门正派,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于是他看了看何天佑,接着问道:“你把五行神诀教给了他?”

“嗯!”碧萝点了点头,道:“幸亏天佑,不然我还逃不出离阳城呢!”

墨守山赞许的看了何天佑一眼,道:“这小子倒是个人才,短短几年时间就从气丹修炼到了银丹之境,假以时日,肯定能突破金丹,结婴有望啊!”

何天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修炼的是一种修仙功法,名字叫五行灵诀,怪不得开始盲打莽撞把金狮都弄出了内伤,不过他也不懂什么气丹银丹金丹,只听得老头像是在夸自己,忙高兴的拱手道:“谢谢前辈夸奖,晚辈资质愚钝,还望前辈多多指点!”

“哈哈!”墨守山开怀一笑,拍了拍何天佑的肩膀道:“你与碧萝相识多年,与她也算是朋友,不如也跟着叫我一声墨叔吧!”

“好的,墨叔!”

“嗯,孺子可教!”墨守山听着又是爽朗一笑。

碧萝也莞尔的跟着笑了笑,问道:“墨叔,你说要带我见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时,墨守山却突然敛住笑容,仿佛是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哎,见了你就知道了!”

…………

随着不断的深入,洞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何天佑不禁需要运起五行灵诀来御寒,而墨守山的手一直搭在碧萝的肩膀之上,碧萝反倒并不觉得什么。

终于,再走一会之后,何天佑看见前方出现一个空旷的石殿,而在石殿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四四方方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半透明物体,上面还躺着一个人,而且从穿着判断似乎还是一名女子。

待走得近了,何天佑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只有看清了容貌,何天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子。

那种出尘无染的气质配上细腻雪白的绝世容颜,让何天佑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似乎经过了仔细的雕琢,每一根毛发都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简直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何天佑心里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只想叫她一声神仙姐姐。

只是这位神仙姐姐一动不动,双眼紧闭,何天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心跳。

“碧柔!”

这时碧萝惊呼一声,何天佑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只见碧萝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湿了眼眶,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女子的脸颊。

碧柔?何天佑心中一动,刚刚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对了!洞外的时候他听碧萝跟墨叔交谈时说起过她们小时候的事,好像……难道……眼前躺着的这个女子是碧萝的亲姐妹?

“碧柔,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碧萝仿佛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摇着头轻轻道。

墨守山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哎,当时魔教突然攻陷山门,情况实在混乱不堪,我也被好几个魔教高手围攻,待我击退面前的敌人,发现四周全是魔教的人,感觉局势已经无法逆转了,这时正好看见不远处碧柔深受重创,但仍在拼死抵抗,于是把她救了下来,一路逃遁,只是可惜她伤势过重,当时就已经七魄全散,三魂也仅剩其二,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带到这里,以万年寒冰床镇压内伤,每日我还要用元气滋养,延续她的生机。”

“所以您刚才出手相助,就是不想有人打扰到这里吗?”何天佑不禁问道。

“哼,洞外已经被我施了层层禁制,别看你们刚才跟我进来一帆风顺,可若没有我,一般人要想闯进来,没有一定的阵法造诣,肯怕会连洞口都找不到!”墨守山自信的道:“我现身主要是因为你施展的是我们五圣山的五行神诀,所以你的来历让我很好奇。”

“哦!”何天佑一听阵法,马上就想到自己从小就学过的《阵钥》,再联想起洞外的地形布置,还真看出了些许端疑。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他接着感叹道:“也幸亏如此,不然你们擦肩而过,再相见不知还要等到何年!”

墨守山颇有同感的道:“是啊,错失了这次良机,我跟碧萝只怕是踏破铁鞋也寻不到了!”

“墨叔,你为什么不带碧柔回五圣山呢?”碧萝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墨守山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哎,看着那么多同门惨遭屠戮,我却无能为力,尤其是没有保护好你跟碧柔,我又有什么颜面回去,现在掌教下落不明,宗门内一盘散沙,碧柔又如同植物之体,回去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呆在这荒野之中来得清净!”

“哎!”碧萝也跟着轻叹一声,面容甚是愁苦,说道:“我跟碧柔本是孪生姐妹,没想到竟都落到如此境地,想来真是……同命相连啊!”

说着说着,碧萝眼睛突然一花,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墨守山马上觉察到异样,连忙问道:“碧萝,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想到以前的美好生活,再看看现在聚散两离,心里难免生出许多感触!”

“碧萝姐,你肯定是身体太虚弱了!”何天佑担心的看着她道:“昨天你赶了一晚上的路,今天又一天没有吃东西,身体哪里吃得消!”

“原来这样!”墨守山点了点头,道:“那赶快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你放心碧萝,只要人在,希望就在,千万别多想!”

于是,在墨守山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石殿旁边的一间小石屋里,石屋不大,里面只有一张石桌跟一张石床,石桌之上摆放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令何天佑惊奇的是,这石屋中的温度却比石殿要高出很多,虽然还是有些阴冷,但是却已经是正常可以承受的范围了,想必这里就是墨守山平时住的地方,也不知他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碧萝吃了几颗野果之后,却怎么也吃不下,墨守山也没有勉强,嘱咐她好好休息之后,转身对何天佑道:“小子,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何天佑点点头,以为墨叔只是担心他会影响到碧萝姐的休息,于是也没多想,跟着墨守山来到石屋外面。

出了石屋,墨守山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路往洞外走去,何天佑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不敢多问,心里也一直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走出洞外很远之后,墨守山才突然停了下来,很严肃的看着何天佑,正色道:“天佑,墨叔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墨叔,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晚辈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嗯,从碧萝这件事可以看出来,你确实有胆有识,只是我拜托的这件事只怕是很难做到,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究竟是什么事?”何天佑诧异道。

“我要你救碧萝!”

“碧萝姐?她怎么啦?”何天佑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墨守山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面来跟你说,是怕被她听到扰乱了她的心神,其实很早以前她的神识里就被人种下了一种邪恶的东西,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这种东西在不断侵蚀她的灵魂,结果只有两种,一是她的灵魂会被蚕食殆尽,彻底消散,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会丧失本性,变成魂魔而到处残害生灵。”

“啊!怎么会这样?”何天佑震惊道。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据我估计,她顶多只有两年好活,到时候,就连那个姓赵的姑娘也要跟着遭殃!”

“那要怎样才能救她?”

墨守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缓缓道:“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在距这里十万公里远的极西之地,有一个叫哈苏克人的部族,听说以前一直都跟中土有贸易往来,只是千年前,不知为何,原来的通关要塞一夜之间被无数威力巨大的飓风吞噬,那些飓风横行肆意,终年不休,把两边彻底阻断开了,而通关要塞也变成了大陆上著名的凶恶险地,人们叫它残暴风域,从那时开始,元灵大陆上已经很少听到哈苏克人的消息了。”

说到这里,墨守山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道:“我看过有本古书曾经记载,说哈苏克人有种洗涤人类灵魂的方法,但具体是什么方法书上也没有明说,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将是救治碧萝的最好方法,我需要你做的是,穿过残暴风域,找到哈苏克人,把洗涤灵魂的方法带回来!”

何天佑听到这里,也渐渐明白了墨叔的意思,虽然任务艰巨,但他丝毫没有太多的犹豫,只见他眼神坚定的道:“墨叔,为了碧萝姐,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闯!”

墨守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我每天要用元气为碧柔疗伤滋养,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了!你现在的修为还有些欠缺,独闯残暴风域可谓是勉之又强,墨叔这里有一件护身的宝贝,关键时刻可以保你性命!”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颗金色的小球。

何天佑一看这个金色小球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晶莹,上面还有白色蕴气缓缓流转,微风一吹,竟然还荡起层层涟漪,于是恍然察觉,这东西竟然是一颗凝而不散的液态球。

“这是?”何天佑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东西,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名叫如意金甲,在整个元灵大陆的数量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是老夫百年前在一座天帝宝库中偶得的,曾为老夫立下过汗马功劳,你先把手伸出来。”

何天佑疑惑的伸出了左手,只见墨守山用手指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一下,何天佑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上面竟被划开了一条浅浅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的渗透了出来,这用手一划竟然比刀还快。

“这……”

“别动!”

何天佑刚想问这是要干什么,墨守山却抓住他的手指,把金色的小球倒在他的手掌之中。

正当何天佑疑惑之时,异象发生了,只见金色小球顺着他的伤口慢慢的竟然融入到了他的血液之中,犹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手掌上只剩一条红色的痂茧。

墨守山这时道:“如意金甲可以感知心意,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用心去呼唤,它就可以浮出体表保护你身体的任何部位,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防御法宝,只要使用得当,你现在甚至可以击败金丹境的高手。”

原来如此,何天佑特意试了一下,果然只要心念一动,立刻就感受到血液之中一些细小的颗粒迅速通过毛孔浮出体表,在手臂上覆盖成一层淡黄色的薄膜,看上去比自己的肤色略微深了一点点,心里惊奇之余又兴奋不已。

墨守山见他这么快就学会了使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意金甲虽然已经被你祭炼,但是只要被强行抽出,抹去血之精神,还是很容易变成他人之物,所以千万要小心使用。”

“嗯,我知道了墨叔,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珍贵的宝物,那我什么时候动身去极西之地?”何天佑自信满满的道。

“现在!”

“现在?那碧萝姐怎么办?我都还没跟她道别呢!”

“就不要道别了,道别你怎么跟她说?难道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何天佑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思来想去,原来差点把赵双依给忘了。

于是又道:“那……赵双依呢?到白天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的,她醒过来了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你走了之后,我会带碧萝跟碧柔回五圣山,赵姑娘会以弟子的身份在山门修行,你就放心去吧,回来记得到五圣山来找我们就行了!”

“嗯,既然这样,那墨叔你多保重,天佑这就上路,不找到治好碧萝姐的良方誓不回返!”

说完,何天佑朝墨守山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转身便踏进了幽暗的丛林之中…………

墨守山目送何天佑离开之后,特意到开始打斗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地上两滩浅浅的水迹,金狮银虎早已逃之夭夭,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两个小啰啰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他并不是噬杀成性的魔教之人,所以才故意放他们一马,于是伫立了一会之后,墨守山从容的朝洞府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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