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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凤凰涅槃重生

褒姒见老妇眼眶湿润,眼神呆滞,仿佛在想伤心的往事。

两人静默不语,突然间门板给人打开了。见一宫女走了进来,指着褒姒说道:“你,王姑姑叫你出来干活了。”

“帮我给王姑姑带句话”珠儿转头对宫女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珠儿与王姑姑是一同入的宫,一起侍奉主子多年,虽然不是鸡黍之交,但也有些许交情在,不然珠儿也不能如此安稳度日。但素来知晓王姑姑厉害,怕褒姒没有好日子过,特意为其求情。

褒姒心领神会,向珠儿作了一揖,便跟随小宫女出去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褒姒当日入宫,丝绸锦缎,荣华富贵尽在眼底。又怎么能想到如今这般潦倒。人生遭遇,变化莫测。宫中人心险恶,对于自身的磨难,卫夫人是始作俑者,申后却置之不理,周幽王更是冷血无情,喜新厌旧。想到自己在宫中孤苦无依,无人照应,真叫人苦不堪言。

自从褒姒入了宫,褒洪德悲痛交加,终日忏悔。若不是自己的缘故,怎么会害他被母亲强行送入宫中。但事已成定局,终究于事无补了,心中也只能默默的祷告褒姒能平平安安。

不一日,宫里的探子回来告知褒姒在宫里的处境。褒洪德心急如焚,捶胸大恸。呜呜咽咽道:“是我害了她呀。不行,我要去救她。”

褒洪德正要愤然离去,阿成将其拦了下来。“公子如此冲动鲁莽,恐怕救不了褒姒姑娘,还可能会搭了自己的性命。”

“是我害得她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为她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公子可否冷静下来,从长计议?就算是要救,也得想个万全之策。”

褒洪德心想此话也不无道理,“那我该如何是好?”

“褒姒姑娘一夜之间面容毁损,公子可有想到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定是诱人要谋害她。”

褒洪德拍案说道:“定是如此,到底是谁这般阴险毒辣?”

“如今最重要是想想法子能不能将褒姒姑娘的脸治好。”

“对对,阿成,你去找几位名医和我一同进京。再让探子暗中多加保护她,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来禀告。”

“诺。”

“切记,此事不可惊动了老爷夫人。”阿成点了点头。

自从褒妡取到断肠草后便夜以继日的赶回京都。

不一日,褒妡已回到了镐京,但是宫中戒备森严,处处都有卫夫人的眼线,估计难以入宫。思来想去,褒妡觉得去请求秦君嬴开相助。

褒妡急忙赶往秦君嬴开的府邸。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褒妡来到了秦君嬴开的府邸,向门外的小厮请求觐见秦君。

小厮回道:“秦君和缪嬴小姐出远门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摇了摇头。

褒妡心想,找不到人帮自己入宫这该怎么办?是不是去求虢石父大人?不行,虢石父见褒姒已经失势,避而远之还来不及,怎么会出手援助。那可怎么办阿?

褒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帮自己。正当自己在宫外墙下游荡。见到不远处有两辆马车从这边缓缓的过来,前后跟着几名侍卫。跟随的侍从中有一个人看着很是眼熟,褒妡定睛一看,原来是阿成。

阿成是褒洪德的侍从,那马车里的一定是褒公子。褒公子对姐姐情深意重,定会前来相救的。褒妡想到姐姐有救了,欣喜若狂,连忙跑将过去。

阿成见远处有一人跑了过了,褒妡男扮女装一时没认出来,一位是哪个莽撞的闲人。立马警惕道:“护驾,护驾!”

侍卫听令将褒妡拦了下来。

褒妡着急地喊道:“阿成,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褒妡啊。”

阿成迟疑了半晌,又仔细的瞧了一瞧。“你怎么可能是褒妡。快快给我让开。”

褒洪德听到外面的声响,探出头来。

褒妡这才意识到自己女扮男装,怪不得阿成也认出来。立马解开头发塑圈。一头秀发撒将下来。

阿成和褒洪德同时喊到:“褒妡姑娘。”

褒妡遇见褒洪德,就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昔日对他的怨恨也稀释了一半。

褒洪德见到褒妡后,便将褒妡请上了马上。

褒妡滔滔不绝地跟褒洪德讲诉了姐姐遇害的经过和自己已经找到解救姐姐的解药。但是苦于无法入宫,才在宫墙外徘徊。

“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救褒姒姑娘。”

褒妡心下迟疑,褒国离镐京甚远,褒公子怎会那么快知晓?便试探道:“公子你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褒洪德不想直述自己有派人暗中监视,“褒姒的事宫里宫外都穿得沸沸扬扬,我自然知晓。现在最要紧的是解救褒姒于水火。”

褒妡救姐心切,也不再细想。便于褒洪德讨论如何搭救褒姒……

翌日,褒洪德假借进贡入宫觐见了周幽王。周幽王见褒洪德进献了不少奇珍异宝,颇为高兴,便设宴款待他。

在宴会上,褒洪德坐在周幽王旁边,观赏舞女起舞翩翩,频频摇头。

周幽王见褒洪德行为古怪,便问道:“爱卿觉得哪里不对吗?”

“恕微臣直言,宫中美女如云,却无一人能及褒美人。”

周幽王叹了口气,说道:“寡人也有同感,但褒美人的容颜俱损,当真可惜了。听闻褒美人也是褒国人,不知现在爱卿可否能找到像褒姒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

“美人易寻,但像褒美人这般相貌的,估计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周幽王眉头紧簇,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大王不必忧伤,微臣倒是有办法还陛下一个完美的褒美人。微臣身边有几位神医,医术超群,定能医好褒姒的病。”

周幽王犹豫了半晌,“可是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好吧,且让爱卿试试,若真能让褒美人复原,寡人定重重有赏。”

周幽王允许褒洪德派人医治褒姒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卫夫人的宫中。蓉儿向卫夫人禀告了此事。

卫夫人心想给褒姒服用的毒药,可是家族研制的,旁人没有解药。就算请来扁鹊神医,也未必能医治。且让他们先去折腾折腾,要是治不好便可告他们个欺君之罪。

“蓉儿,你去把那个贱人送回琼台。记住,不要声张,别被大王知道褒姒去过洗衣局的事情。”

“诺。”

王姑姑听到了小宫女传来的话,心想这褒姒本来与她也没有什么瓜葛,折磨她也是听令于卫夫人。既然珠儿也替她求情,那就看在多年姐妹的情份上放过她。

果然,褒姒没有再像头一天来到洗衣局受那么多气。王姑姑也没有刻意去刁难她。但既然进了这洗衣局,就得干洗衣局里的活儿。其他宫女干多少活儿,她就得干多少活儿。

操劳的一天天过去了。褒姒渐渐习惯了在洗衣局的日子。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虽然这生活过得辛劳,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心不甘情不愿地陪自己不爱的男人,更不用与那些勾心斗角,心怀鬼胎的嘴脸的朝夕相处倒也觉得轻松自在多了。

褒姒把洗好的衣服从水槽里捞起,用来的拧干,放到一边。回头一看水槽里的水,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中。褒姒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疤,用手轻轻的抚摸那凹凸不平,丑陋至极的伤疤。心里不由的沮丧了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今日这般容貌,已招幽王嫌弃,不知褒公子是否也跟大王一样只爱美色呢?他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否还会对我一往情深呢?

就在此刻,洗衣局的板门被推开了。众人往门那边望去,看见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褒姒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为什么又来了?不会是又想怎么来羞辱我吧?

正当褒姒心下惴惴,蓉儿向众人扫视了一番,发现了褒姒正看着自己。便向前缓缓走来,“褒美人,卫夫人请您移驾琼台。”

褒姒心有疑惑,但想自身也没法反抗,只能跟随前往

褒姒跟着蓉儿回到了琼台。一入琼台,发现周遭的陈设与离开时无异。几个伺候自己的宫人也都回到宫里。

正当褒姒迷惑不解,沉香快步迎来,“参见褒美人。”

沉香见褒姒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便解释道:“褒国派人来医治娘娘,娘娘你有救了。”

蓉儿听了,狞笑道:“医不医得好还未可知。娘娘你可得珍重啊,别在大王面前胡乱说话,惹卫夫人不高兴,小心以后宫里的生活不好过。”

沉香听完,觉得蓉儿狗仗人势,她不过也是个奴才,也敢欺负到我们主子的头上来了。但想到褒美人现在的处境,竟也敢怒不敢言。

褒姒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又重回琼台。但心下又想,此次从褒国赶来搭救自己的人又是谁呢?不可能是褒夫人,我的生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难道是褒公子吗?他还记得我,还在乎我的安危。想到此处,褒姒心里又感激,又惶恐。

晌午时分,韩公公领进了几位大夫走将进来。褒姒隔着帷帐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只觉其中有一人的身型很眼熟。那人拱手作了一揖,说道:“褒美人,可否让在下看看你脸上的伤。”

褒姒不假思索地掀开了帷帐,乍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褒妡女扮男装的样子。

姐妹重逢,褒姒按压不住内心的喜悦,怔怔地流下了眼泪。

原来褒妡担心卫夫人知道自己去而又返,从中阻挠不让自己入宫,耽误救姐姐的最好时机那可糟糕。只好跟褒洪德商量将自己男扮女装混入大夫之中。适才在宫外监视的蓉儿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来。

褒妡会心一笑,向姐姐点了点头暗示褒姒我自有医治的办法。

褒姒心领神会,知道妹妹男扮女装混进来自有她的理由,也不便当面揭穿。

褒妡故作察看了一番,转而对韩公公说道:“褒美人的伤有救。”说完便从自己随身的药箱取下几根断肠草,这正是医治褒美人的解药。

韩公公瞥了一眼那断肠草,心里嘀咕着这几根小草也能医人。怕又是在故弄玄虚吧。“大夫说能治,哪还不赶紧治。我还得赶着回去交差呢。”

褒妡把几根断肠草碾碎,递给宫女让其敷在褒姒的伤口上。又说道:“公公,这药敷好了,等到一天一夜便可见效。只是有一点,褒美人需要静养,切勿被人惊扰,不然就会失效。”

韩公公怕此事办不好,大王怪罪下来也不好。大夫说什么自当满足,免得有何差池怪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便撤走身边的闲杂人等,只留着几个褒姒的贴身侍女在身边服侍。就连蓉儿也被赶到了宫外,忿忿离去。

卫夫人见蓉儿回来,疑惑道:“那边情况如何?”

蓉儿嘟囔着嘴说道:“大夫说褒美人需要静养,就把奴婢敢走了。后来的事情便不得而知。”

“难道真有办法医好她吗?”

“奴婢也不晓得,只是看见那大夫查看了几眼褒美人,信誓旦旦地从药箱取下几根草药,捣碎后敷在褒美人的脸上。还说一天一夜后自有分晓。”

“就几根草药?没有其他的吗?你可看清楚了?”

蓉儿频频点头。

卫夫人适才还有所担忧,但听到蓉儿说的话。寻思着那几根草药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家父给的毒药是家传秘方,据说提炼此药可是费尽了上百种药材,岂是他区区几根草药能解的。想到此处,卫夫人便淡定了下来。

第二天,褒妡揭开了褒姒脸上的纱布,沉香打来一盆清水给褒姒洗脸。褒姒一点一点地洗尽了脸上的草药。抬头往镜子里一看。脸上的疤痕神奇般的消失了。

褒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发觉光滑顺溜,更胜从前。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褒妡站在一旁,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而欣喜道:“终于有惊无险把姐姐医好了。”

“为何此药效果这么明显?”褒姒觉得自己的伤痕一夜之间痊愈了,一点点疤痕也没有留下,不禁惊奇。

“那是因为姐姐的伤痕是中毒所致,我用的草药也是剧毒无比。二者相生相克所以才解了姐姐身上的毒。那伤痕自己也就消失了。不过为什么能恢复的这么好,也许是因为姐姐还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一些。”

沉香见褒姒恢复了容貌,美丽更胜从前。也忍不住说道:“褒美人比从前更漂亮了,大王见了肯定高兴坏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大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褒妡换回了女儿装,见褒姒坐在床前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姐姐有心事吗?你的伤总算好了,这一切也都过去了,你还担心什么?”

“到了今天我才发现,之所以我能在这王宫里存活下来,全靠自己有一副好皮囊。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可笑至极。”

“姐姐,妹妹知道你难过什么,这个王宫里好人少,坏人多。大王根本不懂真心,只知道贪图享乐。卫夫人阴狠毒辣,想法设法来害姐姐。而申后又城府极深。姐姐又那么受大王的宠爱,这宫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琼台,不知有多少人想着姐姐死。我想这个冷血无情的鬼地方不呆也罢,倒不如离开这儿回我们褒家村与父母一起生活来得快活自在。”

褒姒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没有忘记虢丞相跟我说过的话,我的荣辱关乎褒国的荣辱。如果我逃走了,大王势必会追究褒大人的责任,那褒公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到时爹爹和娘亲也会跟着遭殃。我怎么能不顾他们的安危,任性离开呢?”

褒妡听完,哑口无言,竟也想不出为姐姐排忧解难的好办法。见姐姐如此忧心忡忡,便转移话题道:“姐姐,这次不是褒洪德来京都就姐姐的话,恐怕妹妹也进不了宫。”

“我听沉香说过,是褒公子请了几位大夫来医治我,当时我还不晓得你也在其中。是你跟他说我的事情的吗?”

“我是在宫外遇见他的,当时他正准备入宫。你的事情他好像很早就知道了,并非我告知的。当时我还很纳闷,褒国离京都甚远,怎的褒洪德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还早早想好了就姐姐的法子。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派人暗中监视你,怕你在宫里被人欺负。若真是如我所想,这褒洪德倒也算是个痴情的汉子。”

褒姒听完,一股暖流洋溢在心中,对褒洪德有说不尽的感激。这些日子以来,褒姒受尽屈辱,生无可恋。终日郁郁寡欢,想到褒洪德虽与她天各一方,倒是对自己的事情十分上心。仿佛就在身边一样,真叫人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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