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急忙抓起手机，拨通常默号码，电话那边响了三四声，才听到常默低沉的声音传来，“牛柳，我在开会！你……”
牛柳忙用手指敲两下话筒，但愿你能听懂我让你看信息的意思，但愿！
牛柳挂断电话，等了五分钟，常默的电话打进来了，“牛柳，我已经开车出来了，你先照顾宁宁一下，我这离她那不算远，打120估计没我快，别急，等我！”
牛柳挂断电话，想去把常宁弄到一个通风的地方，不行，还是她这样平躺着呼吸应当不会受阻，还是不移动病人为好。
想到这，她一手扯白纱，跑到窗开拉开窗帘，把窗子完全打开。再跑回常宁身边拿张白纸帮她扇风。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牛柳拎着长长的白纱跑去开门，看到常默一脸淡定站在面前时，牛柳忙指指里面，心随他的到来缓缓放松。
常默见牛柳锁骨、肩背全展现在外的打扮，意外之色在深眸一闪而过，快步跑到常宁身边抱起妹妹往外边走边说：“牛柳把衣服换了，锁好门，我在车里等你！”
牛柳方意识到自己还没换衣服，她低头随意扯拽两下白纱，那纱依然牢牢禁锢在身上丝毫没有脱落的意思。她不由得叹口气，想想常宁在身后忙活半天，我自己肯定是弄不开了。
眼见常默已经走到门口，她跑到常默身边，拉住正要出门的他，无奈地指指身后，转身把整个背给常默看。
常默看着牛柳背上那六七个大别针说，“关上门，到里面去。”
牛柳伸手关好门，给常默拉过个把椅子，常默坐下，把常宁暂时搪在腿上，去帮牛柳解开那一枚枚固定白纱的别针。
随着别针拿掉，白纱脱落，背部微凉面积慢慢扩大，牛柳也越来越尴尬，我是和常家人犯冲吗？每次和他们接触，必然没什么好事，现在可好，不穿衣服被妹妹、哥哥轮番瞧个遍。
常默却全然没顾及牛柳的尴尬，聚精会神匆忙解着别针，解到最后两个已经快到腰了，牛柳一手托着身前的纱，一手伸到身后按住他的手，微侧身朝他摇摇头。
常默的目光这才注意到白纱、别针之外，牛柳大半个美背近在眼前，她已经可以自己脱掉纱了，“可以自己弄了，我去车上等你！”
牛柳搂住身前的白纱遮挡身体，等常默离开，看着他匆忙往外走，到外面时还不忘用脚把门关上。
随着关门声，牛柳急急忙忙换回自己的衣服，跑出去，锁门时想想刚才常默那个不经意的关门动作，他真的很细心！
牛柳跳上常默的车，随着车子疾驰出去，常默从后视镜看看后座的妹妹，眼中略有焦虑，“宁宁不会又是减肥过度，饿晕了吧？她太能折腾了，以前有过两次类似的表现，明明不胖天天嚷嚷减肥！”
牛柳摇摇头，她中午吃的并不多，是不是因为减肥还真不好说。
到附近的医院，常默抱起常宁往急诊楼走；牛柳正要关车门时，发现后座椅上一片血红。她伸手摸一下，真是血，完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减肥营养不良昏迷！
牛柳小跑两步跟上常默，把还粘着血的细手指递到他眼前，“血，宁宁的？”
牛柳点点头，常默加快了步伐，“之前我以为她是因为减肥！早知这样，就该先叫120去画室！”
常默把妹妹放到急救病床上，看着她被推进急救室，吐口气转身看着牛柳，“牛柳，今天谢谢你！”
牛柳浅笑一下，摇摇头，回收视线时，发现常默一侧臂弯也有血痕，她抬手指指，又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常默。
常默接过纸，微皱起眉，回头看看急救室的灯，这妹妹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刚刚的患者家属！”护士从急救室出来，站在门口叫道。
常默忙走过去，“我是，她怎么样？”
“患者流产了，你是她什么人，签字！”
随着护士机械地回答，常默错愕地往急救室门口看一眼，“我是她哥，她怀孕了！”
护士接过常默签字的单子，丢下一句话走了，“妊娠初期，最容易出问题，你们家里人怎么不多留意点！”
常默皱紧眉头，她怀孕都没和家里说，我们怎么注意！
死丫头三天不出状况，五天肯定给你出回大的！陈安伦干什么吃的，自己老婆怀孕都不好好照顾！想想他们俩人过那日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牛柳站在旁边，留意着常默瞬间变冷硬的面部线条；当他负气拿出电话，低头找电话薄时，牛柳必然把他强压的担心和火气尽收眼底。
她上前一步迈到常默身边，扫一眼常默手机屏幕，把手挡在屏幕上，另一手晃晃自己的手机。
常默看看牛柳，低沉问一句，“有话说？”
牛柳忙点头，在自己手机屏幕上戳几下：等常宁出来吧，先别通知谁。
常默垂下手，深沉地看着牛柳，这小丫头似乎知道什么“还想和我说什么，尽管说！”
牛柳回想昨天常宁和陈安伦撕扯争吵那一幕，估计她不会想见那个人，可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好说三道四，牛柳摇摇头，拉着常默胳膊走到候诊椅子旁边，自己先坐下，又拍拍旁边的椅子。
常默随之坐下，“说吧。”
牛柳摇摇头，只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等她吧！
常默拧着眉头，扫一眼急救室的灯，随意回话，“好。”牛柳定是知道什么，却不肯说，小丫头倒是很有分寸，适当提醒，点到为止。
将近一小时，急救室门开了，常宁的移动病床被推出来，护士摘下口罩，对常默说：“意外流产，患者送病房，观察24小时，没大问题再出院。”
常默在双人病房安顿好常宁，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看表，“牛柳，马上到下班高峰期了，要不你先回去？本该好好答谢，今天却不太方便。”
听着常默语气淡淡的客气，牛柳摇摇头，戳几下手机屏幕：我等她醒了，再走。
“也好，你认识陈安伦吗？”常默随意发问。
牛柳一怔，该怎样回答，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