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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艾尔之河

时间已至晚上八点。月澜蹑手蹑脚的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他用给爷爷准备的客房,洗了个澡,满足了自己期待了整整一个月的愿望,然后刷了个牙,换上爷爷宽大的睡袍,在爷爷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个安稳觉。然后在八点闹钟响起的时刻,机械似的起床,洗漱了一下,悄然来到自己的房间内。

月澜环望了一圈,沙发上有一张皱皱巴巴的毛巾被,但却不见人影,自己床上的被子突出一个娇小的人形,缓缓起伏。

啊……薇薇安。月澜坏笑了一下。他打算给薇薇安来一个坏坏的叫醒方式,看一看这个软软的小丫头炸毛是什么样的。至于尤里西斯,切,谁管那只臭猪。

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向薇薇安伸出了咸猪手,准备捏住薇薇安那可爱的小鼻子,把她呛醒。不过他却看到薇薇安那痛苦的表情。

她此时此刻满头大汗,泪水流淌下来打湿了枕头,小手紧紧的捏住被角,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月澜缓缓俯下身,将耳朵贴近薇薇安,他感受到了少女那炽热的体温。

“妈妈……别走,求你了,别走,留下来陪薇薇安好不好,别走,我害怕……”

“哥哥!哥哥!别离开薇薇安,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你也要走吗?哥哥……”

尤里西斯面色苍白的站在床边。他刚刚去上了个厕所,一出来就看到月澜那猥琐的身形紧紧贴着薇薇安(尤里西斯视角),他怒极,恶向胆边生,无论月澜对他们有多大恩情,他都打算给这个对自己妹妹抱有不切实际的邪恶想法的猥琐男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然而,当他走近床边,准备一把扯下月澜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薇薇安那痛苦的呻吟。妹妹的呻吟一下子把他带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瘦弱的妹妹跟自己从小流浪,吃尽苦头,尽管自己竭尽所能让妹妹不要受到委屈,妹妹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甚至连每年生日都没人给她过。别人家的孩子在玩着玩具,吃着零食,开心的跟别的小孩玩耍时,妹妹跟着自己掏着垃圾,吃着垃圾,穿着别人不要的垃圾。尤里西斯咬紧了牙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紧紧扣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恨自己无能。

他想起了爸爸最后关头交给自己的重担,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自己却甚至没办法给妹妹找到一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地方,还差点让自己的妹妹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好,月澜的出现,拯救了妹妹和自己,他十分庆幸,暗地里视月澜为自己和妹妹改变命运的契机,而且月澜也没有让他失望。

月澜听到身后拳头捏紧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尤里西斯定定的看着自己(月澜视角),握紧拳头,鲜血都从他的拳缝中流了出来,心中一惊,以为尤里西斯误会了什么,对尤里西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噩梦中的薇薇安。

而且似乎真的有效果,尤里西斯慢慢松开了手,面色苍白的走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月澜看了看尤里西斯,又看了看开始颤抖的小丫头,她的眼睛就跟泉眼一样汩汩(gu)流淌着泪水,浸湿了枕头。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床头,轻抚着小姑娘柔顺光滑的淡蓝色头发,唱起了一首温柔的歌谣。

“What_will_we_do_with_the_drunken_whaler~(我们会对喝醉了的捕鲸手做什么?)

What_will_we_do_with_the_drunken_whaler~

What_do_we_do_with_the_drunken_whaler~

Early_in_the_morning……(在清晨的时候……)”

这首歌抄袭自一个月澜很喜欢的电脑游戏。他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是却能很流畅的唱出来,不过也只有前面几句而已。后来他查了查歌词,发现歌词意思并不怎么好。不过调子确实非常的缓慢柔和。月澜想要安抚一下噩梦中的薇薇安,又不好叫醒她,想了半天只能唱出这一首听起来感觉温柔的歌。

薇薇安的眉头缓缓舒展,鼻子一抽一抽的舒缓着心中的郁气。月澜轻轻的将被角从薇薇安的手中抽了出来,捈去薇薇安脸上的泪水,歌唱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变成薇薇安耳边的低吟。

他回头看了看发呆的尤里西斯,低声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聊聊。”

尤里西斯面色复杂的看向月澜,默默跟他走了出去,悄然关上了门。

“说吧,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离家出走的。”月澜斜靠着墙,递给尤里西斯一张刚才顺手抽来的纸巾,示意他擦一擦手上的血。

“我也没说过我们是离家出走的。这个,算是你提出的那个要求吗?”

“当然不算,这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看她那个痛苦的样子,有些担心罢了。”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尤里西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月澜,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尤里西斯直视着月澜的眼睛,他压抑着问出这个问题的欲望太久,以至于他都快爆炸了。

“哦……这个啊……我当时迷路了,需要找到离开贫民窟的路,而你看起来又像是知道路的人,所以我帮了你,然后你又帮了我,我跟你是互惠互利关系,懂么?”

“互惠互利……么?”

“对,没错,互惠互利。”月澜转过身去,无奈的耸耸肩。

“那也说不通你要带我们出来,还为我们谋生路,难道就是为了那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我什么都没有,又能做到什么?等下,难道你真的对我妹妹?!”尤里西斯惊恐的后退一步,“唯独这个要求,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我去……你到底是有多容易瞎想?我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垂涎你妹妹?你妹妹才八岁,还是个平板,我再怎么垂涎也要等她再长个八年吧。”说完,月澜瞅了尤里西斯一眼,发现尤里西斯近乎抓狂,急忙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跟这家店老板说好了,你们再休息两天,缓一缓,然后开始在他们这里做工,相应的,老板会解决你俩的食宿和上学问题。”

尤里西斯沉默,并没有再对月澜说谢谢,因为他明白,月澜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句谢谢可以搪塞的。

“好了,去把薇薇安叫醒,咱去逛街。艾尔城的夜景可是非同一般的漂亮呢。”

——————

“好讨厌啊,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了……”

“不会的殿……呃小姐,有我在,您就放心好了,丝带掉落在市南区这一代,明天我会全力感知一下,应该就能锁定了。您今天玩了一天了,今晚就在这家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吧好吧,这里没有店……噗,好奇怪的名字呢,好好玩啊。还有艾尔河......无论从哪里看都是这么美呢,看多少遍都是这样。呵啊~”斗篷下的娇小身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跟着前方健壮的老者走进了这里没有店的店门。

“快点啊尤里西斯!薇薇安!再晚一点胖老头就不让我出去了!”只见月澜带着兄妹俩飞奔下楼,掠过了进来住店的二人。

嗯?斗篷下一双紫色的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刚才那三个小孩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过自己实在是太困了,一时半会儿也感觉不清。她无奈的挥挥手,转身上楼。“算了~先不管了。”

月澜驻足在店门前,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刚才他好像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清香,不过停下来仔细去闻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有。

嘛,先不管了。带兄妹俩去玩是最重要的,自己可是很爱玩的。

——————————————————

“哇哦,这,这是?”薇薇安此时长大了小嘴巴,她和哥哥一样,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只见一条巨大的七彩光带缓缓流淌,里面一只只长相奇怪的鱼在其中自由翱翔,江河翻滚,波涛起伏。

“这是艾尔河,整座艾尔城的命脉。”月澜得意的说着,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艾尔城所有用水渠道的水源,就是艾尔河。”他一脸坏笑的凑近薇薇安的耳朵,用诱惑的语气问道:“想不想知道这条河为什么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啊~?”

薇薇安感觉到了耳边的热风,小脸蛋蹭的红了起来,不过因为七彩光芒的照映,月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见薇薇安不说话,感觉十分挫败,继续问道:“小薇薇安~想知道吗~嘿嘿嘿。”

“猥琐男!看招!”尤里西斯见月澜持续不断的骚扰薇薇安,感觉十分恼火,一指头戳中月澜的软肋,月澜“哎哟”一声一个激灵,差点摔在地上。

“你这只臭猪……”月澜本来还想继续说: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结果他在脑中进行了一遍情景交汇,发现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恰当,就默默的吃下了尤里西斯这一记暴击,像个没事人似的介绍起艾尔河来。

“你们要知道,吮石其实是有容量限制的。这跟吮石采集源头有关,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因为吮石的容量限制,导致很大一部分比较的低端的吮石,吸入一定量的辐射能后达到自身容量的极限。但它们依旧会以比原来更慢的速度的吸收辐射能,但是又不会致使石身破裂,能量泄露。这些达到极限的吮石,会被人们丢入河中,以净化河水。

但如果高压超限使用达到极限的吮石,会导致吮石外壳无法承受内部压力,而……爆炸。其内部的辐射能会以更加迅速可怕的方式散逸出来,如果没有强力功法的防护,这块吮石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其周围的人会首先受到爆炸伤害,然后是辐射伤害,那些因为爆炸而死的人反而是幸运的,至于那些又是面对爆炸又是面对辐射的人……”说到这里,月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薇薇安忍不住捧起月澜送她的项链,仔细观察起来。

“放心好了~我送你们的是还没用过的,你们又没有修炼功法,不需要大量的辐射能。当然如果你们以后不会修炼功法的话,这块吮石你们估计这辈子都用不完。”

薇薇安凝视着上面的雪花刻痕,抿了抿小嘴。

“嗯……嗯?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是低端吮石。你们现在看到艾尔河里的七色光芒,就是废弃的低端吮石散发出来的光芒。因为低端吮石达到了极限,所吸收的辐射能会以多彩的光芒散发出来,完全无害,至于原理,我还是不知道╮(╯_╰)╭。”

月澜手舞足蹈的讲着,薇薇安静静的凝视着他。

“月澜你……很喜欢帮助别人呢。”薇薇安慢吞吞的说。

“呃……”月澜的耳根子一下子烧了起来,他别过头去,不敢直视薇薇安那明亮的大眼睛。

“好了好了,带你们去买衣服吧。”月澜实在难以忍受这奇怪的气氛,扭头就走,叫兄妹俩跟上。

薇薇安脸蛋儿微红,嘴角一抹欣喜的笑意。

——————————

“诶,这家店完全没见过呢。”三人在一家模样奇怪的店门口停了下来。“看里面好像是在卖衣服,进去看看吧。”

三人走了进去,顿时被镇住了:各种炫彩的女孩服装,琳琅满目,一眼扫过去就没个重样的。

“啊啦啊啦,欢迎光临,亲爱的客人们。诶哟~看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穿一件睡袍怎么行呢~来~我给你看一件裙子~”一个风韵十足的华服女人突然出现,一把拉起薇薇安走到试衣间。尤里西斯一脸呆滞,盯着风韵女人的背影,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女人拉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嚯!这是?!”月澜的眼睛刹那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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