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空中忽然放起烟花,蓝黑色的天幕之中百花齐放、火树银花,整个天地忽明忽暗,无意中点缀了了这对小小情人的幸福时刻。
周明苑将独孤琦拥在怀中,只觉幸福得难以置信。这是他在睡梦中期盼和演练了多次的事,没想到竟能成真,心中欢喜不禁。
独孤琦静坐昨天在那宅子的事情,对端午颇为失望,心中有纠缠不去的失落和郁闷,然而被周明苑这样抱在怀中,自己心中的阴霾情绪好像给他徐徐传来的体温慢慢驱散。独孤琦将头抵在周明苑怀中轻轻摩挲着,终于展露了欢颜。
“阿琦,其实别人不跟着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跟着你就行了。”周明苑抵着阿琦的额头,低声说。
“嗯。”独孤琦轻轻应道,语气中满是娇羞依恋。
“你看那边,乞巧之夜的烟花放起来了。”周明苑抱着阿琦,她依偎着他,安宁甜蜜。
一簇一簇的烟花在夜空中相继绽放,银的、红的、黄的、白的、绿的,此起彼伏,此隐彼现,将桐野的夜空装点得绚烂灿然,整个桐野都荡漾着喜庆华美的节日气氛。
“多美啊!”独孤琦由衷赞叹。
周明苑看着在烟花的光芒中忽明忽暗的独孤琦,快乐地说道:“我,周明苑,爱独孤琦!今生今世无怨无悔,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独孤琦看着许下誓言的周明苑,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开心。他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小媳妇状,少有如此率性而为的时刻。如今他这么做,倒是令她更添了几分喜欢。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
周明苑说完后,期待地看着独孤琦。
独孤琦也学他那样朗声说道:“我、独孤琦!我爱周明苑,今生今世无怨无悔,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周明苑开心极了,他大呼:“愿漫天烟花为我们见证!”
独孤琦赶紧拉着周明苑的袖子猛摇:“不行不行!”
“为何不行?”周明苑问道.
“常言道:‘烟花易逝’,我可不要这短命的见证!”独孤琦歪着头娇言道。
周明苑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们情比金坚,又何妨在意烟花是否易逝。”
“不行不行!”独孤琦仍是不依。
这时,烟花结束了,夜空突然变得十分漆黑。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划过夜空,拖出一条长长的光线尾巴。
“快看,那是流星!快许愿!”独孤琦说着赶忙闭上眼睛,双手十指交握,虔诚地许了一个愿望。
“你这是做什么?”周明苑不解。
“向流星许愿啊!”独孤琦说道,“据说看到流星就可以许愿,很灵验的,你还不快来许愿!”
“流星许愿?那不是……不是不吉利的扫把星吗?”明苑问。
哎,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嘛!独孤莹心想。
“它不过就是一颗星星嘛,吉利不吉利还不是全凭人说!许个愿又不麻烦,万一要是灵验呢!”
周明苑奇怪地说道:“你也说吉利不吉利全凭人说……那你方才还嫌弃我让烟花作证。”
“我……”独孤琦也知道自己的话的确有前后矛盾之处,只好吐吐舌头,强词夺理道,“我不管,反正我可是要许愿,你不许愿就算啦!”
“那你许的什么愿?”周明苑追问。
“不告诉你!”独孤琦扮鬼脸。
“好啊你!”
两人在山头上嬉戏打闹,好不开心……
就在这座山头附近的一个山峰上,站着一个黑影俯视着山下的一切——也包括在这个山头上快乐追逐着的小情侣。
“公子最近似乎削瘦了,是否荣亲凰薄待公子?”黑影后面佝偻着身躯的人问道。
“没有,”黑影矢口否认,“荣亲凰府……待我不薄,总是比在流民窟要强百倍。”
“那为何属下见公子面色忧郁?”佝偻之人关切地问。
黑影看着下面山头上追逐着的两个人,认出那是周明苑和独孤琦。想到他们定是在这里共度七夕佳节,心中蓦地腾起气扰烦恼,脸色自然是不大好看的了。
“我自幼流落四方,命途多舛,现在大业未成,心中如何不忧郁?”黑影反问。
“属下……属下说错了话,请公子责罚,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请公子千万不要见怪。”佝偻之人甚是惶恐。
黑影说道:“我不会怪你的。”语气中仍是淡淡的,听上去很不开心。
这时,寂静了片刻的夜空复又燃起烟花,黑影的面庞在烟火的光亮之下显映出来,他正是端午。
“公子的话令属下惶恐不安。主公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就是拼死也要保证公子大仇得报、大业得成!”佝偻之人诚恳道。
“好,想要早日报大仇、图大业,我方才交代你的事情可一定要查仔细了。还有,玄淞国内的情况您还是照旧通知我,要是找不到我,通告诉孟熙也是一样的。”端午吩咐道。
“遵命,”佝偻之人顿了顿,又问道,“公子为何关心起那宅院旧主人的事情来?莫不是我们选的宅子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端午答道,“我只是觉得咱们在朝凰,行事总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你务必要帮我将这件事情办好。”
佝偻之人见端午不愿多说,也没再问,便告辞离去了。只留下端午一人临风而立,在不知疲倦开放的漫天烟花下咀嚼愁苦心事。
另一边厢,孟熙和悦夏与独孤琦周明苑二人走散了,因遍寻主人不到,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桐野的街上乱转。
“哎呦,我说悦夏,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这提着东西呢,好重啊!”孟熙痛苦地央求道。
“你还叫我走慢一点?!哼,你走得够慢啦!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把小姐跟丢啦?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蠢的事情!都是你,臭孟熙,你太笨才害我丢了小姐!”悦夏杏目圆瞪,嗔怒道,“孟熙,你赔我一个小姐!”
“哈?我?”孟熙拎着那堆东西摇摇晃晃地停下来,辩解道,“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还在拎这堆破玩意儿,你不知道感谢我,竟然还吧跟丢了小姐怪到我头上!这****何事?!”
“干你事!就怪你!再说拎东西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可没有让你拎,所以我不需要感谢你!更何况你昨天这么对我,哼,今天就当是现世报吧!”悦夏冲孟熙吐舌头,把这位颇具绅士风度的玄淞小伙子气得够呛。
“无理取闹,简直是无理取闹!我真不知道朝凰国的男人都是怎么忍受朝凰女人的!”孟熙怒道。
“喂,我才应该好奇玄淞国的女人都是怎么忍受你们这些男人的!”悦夏说着,冲孟熙叉腰左右晃,神气活现。
“你——你这样的在玄淞根本找不到婆家!”孟熙气鼓鼓地说道。他心想:这悦夏除了长得比较可爱,心直口快、毫无城府,加之性格火爆又善变,而且总喜欢批评男人,一点都不贤惠,这样的女人在男尊国家玄淞根本不会有人要的。
“哈!你咒我啊?真可惜这是在朝凰国,找老婆的标准跟你们那里完全不同,所以不用大哥你操心啦!”悦夏得意洋洋地反击。
孟熙摇摇头,无奈地跟她继续走,走了没多远看到一片草地。
“哎呀,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我先歇歇!”悦夏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见孟熙站着不动,便对他说道:“你也来歇会儿吧,玄淞男人!”
她虽然嘴巴上不肯吃亏,但见孟熙帮自己拎了所有重物,心下也是过意不去,于是佯装疲累,坐下休息,只是为了能让孟熙休息一下。
“你不是说要找小姐吗?怎么自己先坐下啦?”孟熙走到她跟前,将身上的那些东西放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朝凰的女子可真善变,他想。
“我不找了,就像你说的,反正她有周公子跟着,丢不了。再说小姐跟着端午也学了些武功,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还能应付。反倒是我们两个这样跟着他们显得有点多余呢。”悦夏抱着膝盖慢悠悠地说道。
“小姐的功夫只能应付一下普通小歹徒,遇到高手就不成了,所以端午出去之前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保护她周全。”孟熙说道。
“端午功夫不错我知道,怎么,你也会武功吗?”悦夏问。
“会啊!”孟熙自豪地回答。
“想不到你们玄淞男人倒是个个身怀绝技嘛!”悦夏嘟囔着,“唉,你们玄淞国的男人好奇怪,像端午明明很关心小姐,可是却总是跟小姐别扭着似的,昨天在宅子里还陷害小姐落入陷阱,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么喜欢一个人,多累啊!”
孟熙本来想着他和端午图谋大事,行事在旁人看来自然有些古怪,可听到悦夏说什么“喜欢小姐”,赶忙说道:“嗯?他喜欢小姐?他只是对小姐比较忠诚罢了!”
“所以说男人就是迟钝!”悦夏揪起地上的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嚼起来,“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啊?周公子吃端午的醋可不是一天两天啦!要说道他最大的敌人,那莫过于端午了。”
“为什么?”孟熙听悦夏这么说,自己却越来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