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之中的张小舞是迷人的，含着泪花的张小舞也是迷人的，抓着王洋衣角不断颤抖的张小舞也是迷人的。
黑暗的世界之中，王洋感觉自己看到了天使，如果那不是天使的话，那就是仙女。
仙女？
“不要怕，我们能出去。”王洋摸了摸脑袋，对于能不能出去，他心理也没有底。
“呜呜呜。”
“我不是坏人……”王洋指了指自己。
“呜呜呜。”
“我会保护你……”王洋又指了指自己，或许是因为他的衣服非常脏，脸又非常臭烘，张小舞一直哭，而王洋只能傻乎乎地不断安慰张小舞……
然后，张小舞哭累了，身体缩在一个角落里，王洋自然而然地来到那个角落里。
然后张小舞靠近王洋，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王洋很痛，想哭，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哭，是啊，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如果给王洋一个选择机会的话，他不会留校捡垃圾，也不会这么晚，更不会和张小舞说话，他只会默默地等到午夜，然后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秃头来开大门……
如果许仙的上辈子不曾遇到白蛇，如果七仙女不遇到董永，如果三圣母不曾遇到刘彦昌……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如果。
有些人遇到了，就这么遇到了。
如果要说初恋的话，或许在一年级，王洋就遇到了他的初恋。
那件事情以后，王洋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这个牙印成了伤痕，成了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伤痕……
午夜的街道上，他跟着张小舞后面，一直送着张小舞回家，张小舞沉默不语，而他也沉默不语。
蛇皮袋里，全部都是能够换钱的垃圾……
他，马上就能拥有苹果，梨，糖果，以及许许多多他曾经都想要的东西了。
他很兴奋，也很开心。
当张小舞来到家门的时候，一个胖女人眼眶湿润地抱起了张小舞，不断地亲着。
这就是她的妈妈吧，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有妈妈，真好。
呆呆地站在远地，王洋只感觉自己的眼神永远都不能从那个胖女人身上离开。
永远，永远那是多远呢？
“你……”胖女人看了看王洋，然后脸变得有些阴沉。
阴沉，是的，王洋虽然不知道阴沉是啥，但是王洋那个时候懂得胖女人并不开心。
“哪来的小乞丐，滚，给我滚！”
“小舞，以后看到这种人，像这样，用石头打他，打他，这种人，都是坏人，都是小偷，都是贼！”
胖女人追过来，然后忽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洋扔过来……
王洋愣住了，是的，他愣住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扔他。
他跑，但是他摔倒，腿脚有些不利索，但他还是不断跑……
嘭！
一地的垃圾散落在地上，蛇皮袋破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全部被扔了出来……
跑？
可是，为什么要跑。
王洋没有跑，而是弯腰捡着地上的垃圾。
胖女人不解恨，狠狠唾了一口，随后拉着张小舞离开。
王洋头被石头砸出了血，血液沾湿了蛇皮袋，但是他仍旧捡着。
终于，蛇皮袋又满了。
他露出了笑容，背起蛇皮袋。
风吹过来。
风好冷，是的，好冷好冷……
一步步，王洋又朝家的方向走去，在家里，有奶奶在家，也有糖果……
那是希望？
也许是希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