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水般在天空挥洒,零零散散几颗星星点缀。
清凉,悠远,是夜色永远的主题。
扶源觉得,坐在小二关的莲台上,枕着手臂,凝望星空,随波漂荡。一日的喧哗,忧虑,烦躁,仿佛随着这夜晚的凉风,随着着漫天月华,沉淀,凝聚。
扶源皱眉,不知为何,这几日心情颇为烦躁。一种她不知是何的情绪汹涌而出,别在胸口闷闷的。而如此心绪,早以如脱缰的野马,让她独自在院落孤寂多年的心慌乱了起来。
她伸手,抓了抓,却发现眼前的一切,握在手里的没有那夜空的美丽,只有那,似是不存在的空气。
扶源像一个赌气的小女孩,不,她不过就是一个赌气地小女孩,紧紧地蜷缩在莲台之上,无助而迷茫。
已经七天了。
她记得第一日,看着小雨与凤济飞鸣笑着从记伦殿出来,商讨这灵根招式,热热闹闹一个下午过去了,她柔柔的笑着,没有插上一句。
第二日,几人一起在练武场切磋招式,自己依旧在一旁,默默地领会着木系心法的艰辛。
几日过去,却发现和昔日的同伴除了一些味如开水般的老生常谈,似乎没有了可聊的话题。更重要的是,他们,包括小雨,都有意的疏远自己。
扶源发现,
一种东西,正在远离。
却无力阻止……
她有些慌乱了
从童年的冷漠,到微微的温暖,扶源自嘲的笑笑,即使是发现被欺骗利用,他用不想在这世上,冷冷的,孤身一人。可是,谁又来告诉她,如何抓住这虚无飘渺的……友谊
扶源望望天空,觉得那深邃浩瀚的墨色似是母亲的手,一不小心的温柔,竟让她流下泪来。而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个夜里,她格外脆弱。
在逐月阁,扶琳早已把自己的身世四处流传出去,有恃无恐。一些人不辨是非,嘲讽,远离。可是,扶源清楚,仍有很多人,不在乎。
而她知道,这个世界,即使人人纷纷倒戈相向,如果还有一人,在坎坷绝望中告诉她要站立,她知道,那只能是自己。
流水轻缓,似是一抹轻叹。她却忆起了今夜小雨的解释,多灵根的弟子授课之法,在七天过后,有专门的战斗练习之所,禁止他人观看。
凤济,飞鸣也满是歉意。
“扶源,要不你先去自己修炼,两个时辰后再来找我们?”凤济微微犹豫,仍是如此说。
扶源眼睛微红。她从未无理取闹过,可此时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尽情地吼出心中所想。她只是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
“今天是我……”
“好了,好了”小雨笑嘻嘻的推了扶源一下,道“我们多灵根并不好混,一星期后就有小比,什么大事,回去再说”
扶源的话噎在喉中,看着众人点头离去的身影,生生顿了下来。
她微微轻喃“其实,我想说……今天是我的生辰……”
最后的几字被风卷走了,只剩一地黄叶,和未出口的叹息
远处的阴影中,飞鸣,凤济看着那水中飘荡的女孩,各自一声不可听闻的叹息。
“别说你在乎那什么小比,今天为何留下?”飞鸣看着凤济阴郁的脸色,调笑道。
凤济微微调眉“你不知道么!”装什么傻。可是望着水中,那孑孑的身影,为何心里会突然一痛。
怜惜?悲悯?都不是,好像是什么别的东西,将他的心生生撞了一下,激荡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无论如何,近期想办法接触赵扶琳。”凤济似是为自己下定决心,冷声道。
飞鸣不语。那挂着笑的表情在阴影中颇显神秘。
扶源从莲台上轻轻而起,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又恢复了坚强的模样。温暖么,在这个世界,不能奢求,不能渴望,想要?
只能自己去找。
她决定了,没有多大的事,把该说清楚的便要说清楚。自己不喜欢如此境地。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扶源摸到了益修阁二层边角的小门,门上那个打大大的记伦二字,很好辨认。略微走进,却发现那宽阔的黑漆大门并未紧闭,而是留下了一道不小的缝隙,此时已过子时,练功之人少了起来。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难道小雨几人还没出来?
扶源微微纳罕。掩盖不住好奇心,扒着门缝往内望了进去。
这一下却是目瞪口呆。
里面却正在上演着那绿绸与白丝激荡出的生死之乐。
其中一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那绿衣美人,绿绮。而对面正和他战的难解难分,生死相搏之人,却正是那总显着一副出尘之气却不时流露出令人厌恶的高傲的穆意。
扶源压下绿绮怎会在多灵根的战堂的惊奇,瞪着里面高超的争斗,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脸紧紧的压到了门缝之上,正欲详看,却见穆意身形猛地一转,对这大门,一道白光闪电般射了出来。
扶源紧紧捂着嘴,看着那奔向自己的白光,犹如闪电,身子僵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