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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摄像机半路被缴费德南孤注一掷

一回到公司,费德南便气急败坏地找到裴娜,一口咬定她是李安瑞的间谍,把摄像机供应商的事、无敌电脑死机的事通通算到她头上,硬要她找李安瑞当面对质。裴娜吓得脸色发白,一边哭一边佯装肚子疼。最后还是在李安茜的劝服下,费德南才放过她。

费德南哼了一声,进了停车场,直接上车,疾驰而去。小武呆呆地站在停车场内,看着走远的路虎,心里舒了一口气。

路虎此刻停在了雪音酒店外。不多一会,踏着音乐喷泉的轻柔曲调,费德南携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出来:“今晚本来我的心情有点糟,可我在开车的时候,听到有个声音告诉我——‘往左转,再往右转,对,走进雪音酒店,有个用FLOWER BY KENZO香水的女孩会给你带来好心情’,谢谢那个声音,也谢谢我的鼻子。”如此甜美的话语从一位风度翩翩的俊俏老板口中说出,是仙女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费德南又做出仔细倾听的样子,把手贴在耳边:“哦哦哦。那个声音又在说了,如果送那个女孩回家,这个好心情呢,就可以持续一个星期!要不要做做好事呢?”

他们边说边走向停车场。美女看到车颇为惊艳:“哇,你的车太帅了!”她夸张地围着车转,突然看到了右前方的伤,捂着嘴巴,有些惊讶:“呦,怎么是个破车啊。”费德南顿时惊呆了:“不!”眼前的惨状让他无心再讨好美女,立刻给了她200块钱,打发她回家。

费德南认定车是在酒店停车场刮坏的,立马喊来停车场保安,并暴躁地打电话给小武求证。十分钟后,小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支支吾吾:“应该是……在这儿坏的,下午还好好的呢。4S店的人可以作证,哦,还有无敌姐……她们都看见了。”

费德南对保安说:“听见没有?!下午还好好的呢!”

“下午好好的,你能保证开过来的路上没发生刮蹭吗?”

“有刮蹭我还有心情到你们这儿来吃饭吗?我就讨厌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人!你要是承认自己的失职,给我道个歉也就罢了,可你越是不认账,我就越是要跟你理论到底!”说着,他拉着保安到酒店理论。当费德南和颜悦色地出来时,小武一阵雀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给我道歉了,算了。”他说着把车钥匙丢给小武,“明天开到专修店去,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让它跟原来一样!”

“哎,好。”小武晃着车钥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想:有福之人不用慌啊。

费德南摆弄着一只从越南带回的小巧玻璃瓶子,吴庸笑眯眯地进来。费德南半开玩笑地问:“吴特使,昨晚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吴庸装委屈地说:“她对公司很好,对我不好。”

“舍身取义,概念的功劳簿上都给你记着呢。”费德南的话中含着几分调侃。

“少来那些虚的。裴娜昨天又暗示我结婚,再次被我婉言拒绝。”

“哈哈,裴美女的心算是被你伤透了。对了,你给陈总那边打电话了吗?”

“打了,今天一早就打了。”

“他怎么说?”

“一切顺利!”

“但愿如此。全公司的人都等着它吃饭呢。包括你的小未婚妻。”

“又来了!”

吴庸的话音还没落,马莎莎推门进来:“吴总,代理设备的陈总从广西来电话找您!”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的轻松顷刻被扰乱,“陈总,已经发货了是吗……什么意思?他们在机场扣了设备?什么意思?”他有些傻眼,“什么叫入境有问题?咱们白纸黑字都写在合同上了,这机器手续齐全。你不能现在告诉我……”通话断了,吴庸把电话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赶忙打电话给费德南:“安茜在你身边吗?摄像机被扣了。”

“为什么被扣?被谁扣?怎么扣的?”费德南起身,头上焦急地起了豆大一颗的汗珠。

“是海关,海关把机器扣了,理由是涉嫌走私。”

“走私?胡说,我们的手续是齐的!”费德南此刻又急又气。站在门后偷听的无敌,此刻也完全惊呆了。

“快说,姓陈的怎么说?”

“他说……这是个意外,赶上了海关严查。”

“严查?是什么意思?咱们是合法的,怎么查也不该有事!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吴庸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说到一半他就挂电话了,不知道是信号的问题还是他自己挂的。”费德南重重地一捶桌子:“我把支票都给他们了!”

他转身把无敌喊出来:“你都听见了?”

无敌点点头。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拿到机器,或者要回钱。”

无敌呆呆地说:“我觉得……现在能做的,就是我们给海关打电话……”

“现在,就现在,快打。”费德南急忙说。

张凌正在前台查自己的基金净值。一个肩宽腿长,玉树临风的家伙走到她面前:“小姐,您好,我是美丽生活的黄贻明,和陈导演约好的。”

张凌抬了下眼睛:“哦,他在楼上。”

马莎莎恰好经过,眼睛有些发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张凌旁边,敲敲桌子,眼睛还盯着黄贻明的背影,急忙问:“那是谁呀?”

张凌还在查自己的基金,没抬头:“找陈家明的,哦,叫黄什么。”

“我发现姓黄的男人都长得不错,什么黄晓明呀,黄耀明呀,黄日华呀,黄家驹呀……”

张凌马上反驳道:“黄世仁呀。”

“去!”马莎莎扫兴地说。

裴娜嘟嘟小嘴,站在水池边补妆。马莎莎推门而入,发现两人穿了同样款式的紫色裙衫:“咦,我们又像双胞胎了。我穿什么你穿什么,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真让我丢脸!你为什么总学我啊?!”

看看马莎莎身上的仿冒货,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正品,裴娜鼻子哼哼:“你觉得玩模仿秀有意思吗?我告诉你,我有一屋子的衣服,跟我学,就算买盗版你也会破产的!”

“那就走着瞧吧,反正我有父母和男朋友,我怕什么呀。又不用自己养房子,不用买汽油。”

“住贫民窟挤公交车有什么好炫耀的?真奇怪,天天挤公交车你怎么还像个啤酒桶呢?这衣服套在啤酒桶上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吐。”她还真干呕了几下。

“想吐?呦,你是不是怀孕了?哎哟哎哟,这可糟了,一怀孕你不是也快成啤酒桶了?哈哈。”

“谁怀孕了?”

“你不是说恶心吗,难道你不知道恶心是典型的早孕症状吗?哈哈!”

裴娜看看镜子中有些憔悴的自己,自言自语:“早孕?”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家明坐在摇椅上,一边摇一边自言自语:“绿是美丽生活系列广告的主打色,我不想用嫩绿、青绿、墨绿。而是想要那种有点古典气息的绿。”

小艾站在背后轻轻帮他摇椅子:“荷叶?”

“对对对,应该说是雨后的荷叶,还要是长出几个星期的那种,色彩饱和度极强,浓墨重彩,精力旺盛,引人注意,充满活力!”

“家明!”黄贻明走进来。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嗨,我们正在讨论你们的广告色彩呢。我挑了一种绿,太美了!这个广告冲印,我建议拿到国外去,国内冲出来的胶片颜色总是偏灰,看上去冷冷的。”

“这个我完全同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机呢。今天我来,就是想问问这个……”

家明无奈:“我在等啊,等机器,也等被机器拍的人。”

这边的总裁办公室里,无敌给海关打完电话,表情凝重地说:“今天海关在口岸严查,要求查看摄像机的进口许可证时,我们的许可证被查出是假的。”费德南抄起旁边的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该死!那是整个概念的救命稻草!”

“那家代理公司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吴庸进来劈头盖脸又来了一句。费德南面部抽搐:“真是个好消息,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吴庸……进口许可证是假的!”

吴庸傻了:“这意味着……”

“意味着我的280万全都打了水漂!”

“费总,您别慌,也许还有希望,我们有合同,有他所有证件的复印件,我们可以起诉,告他商业诈骗!我们不会血本无归的。”无敌忙说。

“对对对,我们还有法律呢!”

“打官司?打官司三天两天能解决吗?我有时间吗?我和美丽生活签了合同,拿了定金,答应人家一周内开机。等我花半年时间打完官司、要到钱,再买一台摄像机,人家美丽生活就该又把我告上法庭了!”

吴庸拉住气急败坏的费德南:“等等,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我们拿着发票去海关,也许能要回那些设备。”

“你以为海关是火车站的小件物品寄存处吗?要回来?不交罚款,不补税你就想要回来?”

吴庸挠头,没了话。无敌说:“如果加上关税和罚款,大概是原价的两倍!”

这时,裴娜敲门小心翼翼地进来,看到地上的玻璃,吓了一跳,“费总……我从网上找到那个走私的文章了。您看。”说着把纸递给费德南,“我没骗您吧?”

她本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到正撞到枪口上。费德南接过文章,“裴娜,我想要你……”

“嗯……”她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我想要你从我眼前消失,走得越远越好。你不是病了么?孙培没给你病假?出去,从这间屋里滚出去!”

裴娜吓得赶忙退了出去。吴庸和无敌也吓得不敢说话。

费德南把送来的纸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念叨着:“走私!走私!”突然想到一个更糟糕的事:摄像设备的收件人写的是谁?概念不能和走私案扯上关系!否则,爸爸现在在登梅里雪山,非气得从山上掉下来不可!还有李安瑞,事情一败露,明天就可能被他踢出公司……

他打开门,忙叫无敌再打电话。

“费总……设备可能……要不回来了!”打完电话,无敌急切地报告。

“什么?”费德南和吴庸对视了一眼。

“货物上根本没有咱们的名字。也就是说,除了陈总外,没人能证明那批货里有咱们一台摄像机。”

费德南慢慢缓过来说:“换句话说,在海关办公厅的文件上,概念从来就没有作为收件人被提到过?”

无敌欲哭无泪地摇着头:“这样我们连官司都没法打了。我们付出去了钱,拿回了发票,货物的收件人却写的不是咱们。”

费德南大笑,无敌大惊失色:“费总,别吓我……”

“这个事我们不提了,谁也不许提了。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费德南跟走私没关系,完全没关系。我去洗个脸,啦啦啦啦啦……”

无敌呆呆地看着他:“可怜的费总,他疯了。”

吴庸也呆呆地说:“对他来说,丢了280万总比丢了公司强。”

“但是……丢了钱,没了摄像机,那我们用什么拍广告啊。”无敌叹口气。

黄贻明和陈家明还在讨论着外景地的事。李安茜走了进来:“黄总,如雪来之前,我们会把一起都准备就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按时完成任务的。”

“安茜,快告诉我。我的摄像机什么时候才能到呀,一看到下午4点的太阳,我的创作热情就像透过云层照向世间的万丈光芒……”家明高唱,“哈利路亚!”

“好了好了,你尽情兴奋吧……德南说应该已经到机场了,从现在开始,它随时可能被送到公司来。”安茜笑道。

“那我开始倒计时可以吗?”家明欢喜地拍拍手,按了自己头一下“嘟”。

从洗手间出来,费德南用手帕擦着脸。无敌和吴庸两人傻傻地看着他。“没事了,我们只不过被人骗了280万而已。放松放松,人活一辈子谁没碰到过几个骗子呀?”

“可是,广告怎么办?”无敌慢吞吞地说。

“我们不能用数码机器拍美丽生活的广告,合同上写清楚了。”吴庸急忙补充。

“概念没钱了。天材的钱也不够买摄像机。租摄像机倒是可以应急,但1天8000多,成本会大幅增加。而且这些天银行又在催债,黄经理说,如果我们不尽快把按揭款划过去,他们就查封概念……”

费德南愣住:“……不行我去借高利贷吧,反正广告的预付款马上就到账了!”

“就算万不得已也不能去碰高利贷,他们的复利计算太可怕了。”无敌马上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违约,我损失的就是2亿的单子!还有银行,我不能破坏概念这么多年积累的信用度,更不能把公司给他们……你们说怎么办?怎么办?!”

无敌和吴庸都呆在一边,绞尽脑汁沉思。

费德南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我有办法了!无敌你再从天材给我划过来点钱,我把概念的资产抵给你!”

无敌听完忙摇头:“不行,这不行!”

吴庸也说:“这不行,你打算把概念送给天材吗?你想把董事长的位子送给她吗?”

无敌再次恐惧地摇头。

“谁都别说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无敌,我知道你不会拿了我的资产一走了之的,对吗?”无敌吓得摇摇头又点点头。

“就这么办!你以债权人的身份抢在银行前面把概念查封,然后申请诉讼保全,这样我们就能争取些时间,等美丽生活的钱打过来,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吴庸在一旁提醒:“德南,这要是让董事会知道你就死定了!”

“不会有人知道的!只有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就风平浪静了!无敌,我之前给你的借条和部分的固定资产抵押清单在哪?”

“……在……在我家。”

“马上拿过来!我去拿这座楼的房产证。这两部分是概念的全部资产。我全给你,然后我们去公证。”

无敌愣着不动。费德南忙叫唤:“快去呀!”

“德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给她的这个礼物太大了!”吴庸还想劝阻。

“这不是礼物,这是我们在保命!”费德南转身又对无敌说,“你不是总说会永远跟我站在一边吗?快去!”无敌点点头,向自己办公室跌跌撞撞地走去。

费德南推开摄影棚的大门。家明正在忘形地给大家讲解伟大构想,安茜被他夸张的肢体语言逗得大笑。

“安茜,你出来一下。”

家明兴奋地问:“嗨,是机器到了吗?”

费德南应付性地说了句:“你先完善脚本吧。”

安茜跟着费德南走进办公室。吴庸和无敌已经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地在看新闻节目。

“什么事,表情这么严肃?”

“代理商……不会按承诺把设备运来了。”

李安茜瞪圆眼睛:“什么?”

“他们给吴庸打电话……说上海那台机器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被厂家召回了。现在需要从美国重新订一台。那可能需要……需要多长时间,吴庸?”

“10……10天……”

“不,是20天!他们需要20天才能把货运到。安茜,气得我直想用摄像机砸他们的头!”费德南忙纠正吴庸的话。

“20天?开什么玩笑,黄贻明在摄影棚你也看到了,知道他来干什么吗?不是串门、拜访朋友,他是来催我们开工的!两周,我们只有两周的时间,电视台的播出时间都已经谈好了!”

费德南故作镇静地说:“这些问题让我来解决。”

“我提醒你,美丽生活是咱们一年的希望,如果违约了,后果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费德南不说话。这时,电视里开始播放一条新闻:日前,在海关组织的一次突击行动中,查获了一批执有假进口许可证的专业电影器材,总价值近300万余人民币。此批货物现已被扣押,案情已展开调查。

吴庸和无敌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费德南大吼:“谁让你们看电视的,快关了!”两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找遥控器。

李安茜心存疑虑:“你和那个代理商签的合同里,有没有规定违约的事?”

“有,当然有。无敌,合同上怎么说?”

无敌忙站起来回答:“哦……说退钱!对,如果违约,他们会退钱的。”

“对,退钱最好。找一家有现货的公司吧,我们不能等20天。”安茜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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