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绯烟带着隐卫一行急匆匆的回到了他们在外的别院中,跨进大厅,见着外公和师父正经危坐,满脸的严肃,她不经心头一阵狂跳,“师父!外公!这么急招我回来出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通过困难重重的沼泽,又与宇文轩重归于好,她本想在那儿多待一段时日,无奈一大早就收到了家里的紧急召回,只有尽快返回。好在她回来可以用传送,不然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赶得及。
赫哲罗勤和赫哲廉听到她的问话,本欲开口却在抬头间见了自家宝贝的外貌呆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满脸通红。
“绯儿,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样了?”赫哲罗勤身为一族之长,第一个回过神来。
绯烟委屈的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知道吗?莫名其妙的被绯雪和小紫咬了一口,然后月痕就说我们签订契约了,之后连眼睛和头发的眼色都变成这样……”本不欲再多说什么,但看自己最亲的两位老人这般惊奇,只好开口解释:“哦,小紫就是我新收的朋友,是一条浑身紫色,却长了一对赤红双眸的小蛇。”
说完还生怕对方不明白,伸出手,露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手腕,紫色的小蛇首尾相连,远远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手镯呢。
赫哲罗勤和赫哲廉相视一眼,前者一把扯过自己的外孙女,眼睛紧锁她的腕间,双眼渐渐迷蒙。
“是神兽紫蕴?”
“怎么会?”
“我可怜的女儿女婿啊!!!”两位老人见了小紫后,眼神呆滞,无意识的反复呢喃着,赫哲罗勤甚至悲痛欲绝,这样的一幕可吓坏了一无所知的绯烟,手足无措的搂着哭得伤心的外公,说:
“外公,您不要哭了,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公看到小紫这么难过?”
赫哲廉回过神来,也是一脸的颓废,叹了口气,道:“我们没看错的话,你的小紫就是名叫紫蕴的神兽,剧毒无比,本是我们一族历代族长的守护神兽,当初你的父母要外出会友,你外公考虑到外面不太平便让它跟着保护他们,没想到他们一去不回,生死不明,现在小紫又在你手里……你的父母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怎么会?”虽然早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从心理上她还是抱着他们只是失踪了的念想的,只是如今……难怪外公会这样伤心……
绯烟强忍着眼中的泪意,赶忙去安慰那在此时此刻哭得像个孩子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残忍!“外公,您要保重身体,爸爸妈妈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您伤心的,更何况,小紫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赫哲罗勤哽咽着,紧紧抓着自己的外孙女儿,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道:“丫头啊,你不明白,神兽重新择主,除非是涅槃重生,否则万万没有这个可能的,这许多年我虽一直联系不到紫蕴,但心里想着没消息不全是坏事,如今看到……他们,你的父母,是真的去了啊,不然紫蕴不可能是如今这般模样啊。”说完又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绯烟忙帮着拭泪,望着已是风霜满面的老人,一族之长一世威严,临老却要遭受失去至今的苦痛,她的心底突然升起股苍凉,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泪水渐止,用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丫头啊,外公又让你看笑话了,人老了,心里藏不了事了,今天这一哭,心里倒是轻松许多,吓坏了吧?”
绯烟笑了笑,接过崔妈递来的热毛巾为外公净面,说:“外公想通了就好,不过啊,师父和您还没告诉我,这么火急火燎的要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赫哲罗勤给身边的赫哲廉递了个眼神,便闭口不言,一心拿着毛巾敷眼睛。赫哲廉只好接过话头,说:“从你父母失踪后,我们一直在追查其下落,无奈那背后黑手异常狡猾,我们楞是没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直到你六年前得知自己的身世,我们顺着盘查,也只查到祈家养父的头上,为了不打草惊蛇直到前些天才去逼问,糟糕的是对方也不知道是谁。
他只知道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女人当年花了大价钱,又承诺会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他才会……对方要求他要做的事也只有唯一的一件,就是将你父母引到阿罗月大峡谷去。”
“看来对方不仅狡猾,还很谨慎,那么线索又断了?可是,为什么要到阿罗月呢?”
赫哲廉赞许的看着她,说:“不错,为什么非要在那儿?!我们想了许久,再你四爷爷来消息说了,如果对方不是我们国家的呢?阿罗月与土葬国只相隔一条大峡谷,如果对方能横跨,那么你父母在那里被害的话,她能在第一时间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安全撤离!”
绯烟心头一震,昨天刚见到阿罗月峡谷的自己还在为那“巨兽”而震惊,那人竟然能横跨整个峡谷,一来一回间该是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呢?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加难看,自己的这点实力搞不好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吧。
“不过,今天这么急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主要原因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赫哲廉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将她吓了一跳,小心的打量着外公和师父的神色,心里想着是不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师父,外公,我才十六岁,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定下来……”她的话显得底气不足,到后面更是心虚的不行,她面对的是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她真的不想撒谎骗他们。
赫哲廉听着徒弟的话,使劲儿的给她使眼色,时不时又瞄了眼正眯着眼的赫哲罗勤,那眼神似乎在说心里有人选了赶紧提,不提就晚了。
绯烟心里汗颜,师父这般是在告诉自己不用忌讳是否是宇文家的吗?还是在暗示什么?想不通索性不想,将心一横,她蹲在自家外公身前,将头枕在对方腿上,撒娇着说:“外公,我决定了,我要和轩哥哥在一起,您能成全我吗?”
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想法落空时,赫哲罗勤终于睁开了他那双透着睿智的眼睛,一手轻轻抚着孙女的头发,说:“想好了?不后悔?”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孙女,片刻不离却异常的认真!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下的身子是怎样的紧绷。
有门儿?!她眼睛一亮,笑着使劲儿点了点头,“决定了,不后悔!”语气欢快,眼神却坚定异常。
赫哲罗勤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欣慰的说:“你这次出去遇到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小子竟然为了你一个人都不带就只身涉险,罢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决定吧,只要丫头你幸福就好。好了,我累了,回去休息,有什么事问你师父。”
外公的话就像一股清泉,流经心间异常的温暖,她不安的心此时得到了彻底的安宁。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欣喜、甜蜜还有疑惑:“师父,你们怎么突然说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赫哲廉慈爱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每次的世家宴上,参加的世家大族若有适龄儿女都必须联姻,我们很久都不参加了,本想给你找个别的家族的,只是怕你不愿意,这才……再加上隐卫传回来的消息,你外公……他总归是为你好的。回去好好休息吧,距离世家宴也没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