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嘴猴腮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后院门口,一脸淫笑,额头抬得老高,岳明生一看就喜欢不上这一类人,但还是站起身来,拱手问道:“这位老爷如何称呼?”
那男子径直走到凳子上坐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夸张地问道:“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岳明生再一拱手,“请说!”
“他,便是林府的老爷,林标吉!”袅儿就坐在岳明生的旁边,此时是拉着岳明生的衣袖,提醒道。
刚刚才听完袅儿讲述林标吉的恶行,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么快就来了。林标吉看向出声的袅儿,淫笑着问道:“袅儿,这些天不见,可是想念本大爷了?”
见到真人,岳明生对林标吉更是反感,想也不想打断他对袅儿的调戏,“原来是林老爷,久仰!我请你来是要你来协助查案的。”
“我林标吉是生意人,可不是衙差捕头,要破案你们自己查去!”林标吉立刻就发飙,斜着眼看着岳明生,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在说岳明生不能拿他怎么样。
岳明生正色道,“林标吉,你是否觉得那五百两不见了,也无关紧要?如果是这样,那你大可不必回答我的问题,你只要撤销案件就好了。”
林标吉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那是我的钱,而且还是五百两啊!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的钱是能随随便便不见的吗?你们赶紧给我找到银两,我的银两啊!”
果然经商的没有不爱钱的,说到被盗银两,林标吉立刻就原形毕露,没有再去维持他的傲慢形象,岳明生笑笑,“林老爷,如果你真的想快点找到银两,请你好好合作,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很有可能都是破案的关键。”
“好!有什么问题,你问便是。”
林标吉终于肯合作,岳明生问道:“事发当晚,你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林标吉娓娓道来,跟袅儿的回答基本上吻合,只除了一点,他说他在拼酒的时候,竟也是喝醉了酒便不省人事,跟袅儿一样!
“林老爷,你喝醉了?”岳明生问道,连同身侧的袅儿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标吉。
“是的,我在很早就喝醉了,之后袅儿跟其他两人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林标吉说完叹了一口气,是肥肉从嘴边飞走后的标准表情。
难道是袅儿在说谎?岳明生偏头看着眼前这个娇艳如花的女人,红着眼眶恭顺地福着身体,实在跟犯人对不上号啊,于是转向林标吉便厉声问道:“林标吉,请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将袅儿灌醉之后,再将其……”岳明生顿了顿,良久才吐出‘奸。污’一词。
“哈哈哈……岳师爷,你听到过在妓院会有人说这词儿的吗?你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么?这里的女人只要出了钱,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奸。污?好笑!实在是好笑!哈哈哈……”林标吉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时瞟一眼岳明生,仿佛在笑岳明生不懂世故。
岳明生仿佛有一股闷气结在胸口,不吐不快,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林标吉说得一点儿没错。
袅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岳师爷,小女子身体略有不适,就先告退了。”
岳明生点了点头,目送袅儿离开,袅儿的眼眶是红的,他看到。
“岳师爷!难道你也对这袅儿……”
林标吉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不难猜到后面的话是什么,何况林标吉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嘴脸的暧昧。
岳明生回头瞪了一眼林标吉,林标吉讪讪地收回笑脸,扭了扭嘴唇。
不一会,方老爷以及李公子也先后来到了这后院。这院子也就是一张石桌子,四个固定的石凳子,这四个男人刚好一人一凳子,各占一方,坐了下来。
岳明生又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林标吉因为得到岳明生的授意,保持沉默。
他们两人的回答竟然都是一致的,都是拼酒的时候便醉了,之后的事一概不知,不只是岳明生,连先后来到的林标吉跟方老爷方彪都是一脸诧异。
如果他们都喝醉了,那是谁将他们搬上床,还服侍他们睡下的?
岳明生扫视他们三人一眼,说道:“你们三人,哦不,你们四人,包括袅儿的口供都是一样的,你们都说自己在拼酒过程中喝醉了,都不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银两为何会不见?”
岳明生话音一落,李公子李修华便站起来指着林标吉得鼻子,说道:“是你!一定是你说谎!我们都喝醉了!你装醉,将我们的银两都偷了!”
“笑话!”林标吉拂开李修华的手指,“我林标吉的商铺布满邻县,为何要偷你的银两?”
李修华哼了一声,“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你也明白!这五百两可以买你名下的好几间店铺了。”
“我要偷盗?我看是你要偷盗吧!你从京城来的又如何,在邻县没有一处产业,坐吃山空啊!是你要偷盗才是!还趁我喝醉将袅儿给独占了!”
李修华再次指着林标吉的鼻子,“你!我舅舅是京城里的大官,我这次出门可是带足了银子,在邻县这小地方呆上半辈子都足够,况且我对袅儿可是一片真心,怎么会害袅儿呢?”
林标吉悠悠地说:“这可说不好了!否则你为何不继续呆在繁华的京城,要来这小小的邻县,准是被赶出来的吧!一个落魄少爷,一个青楼花魁,天生一对啊!”
李修华憋红了脸,“你!你!……”
方彪站了起来,将李修华摁在凳子上坐好,“你们有话好说!不要太过激动!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林标吉哼了一声,轻蔑地说:“装什么和事老,搞不好偷银两的你也是同伙。”
方彪霍的站起身,恼羞成怒地跟林标吉对骂起来。
……
“你们的话都已经录入口供,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良久,岳明生才开口叫他们回去,自己则静静地衡量着,他们所说的话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