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二十多天,黄秋丰终于抓到了凶手,当天就在城墙上贴出了告示,第二天就要升堂审理此案。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四字正中高挂,因为这个案子的凶手已死,来到公堂的就只有,被盗了银两的林标吉,李修华,方彪,还有一个红着眼睛无声抽泣着的可怜妇人,她便是媚儿的奶奶。黄秋丰整了整衣冠,从公堂侧门走到座位上坐好,轻咳了一声,将惊堂木一拍,大喊一声:“升堂!”
“威武……”
黄秋丰从身旁的师爷手里接过一份卷宗,便开始念了起来:“偃月楼媚儿,原名苏梅,于九月四日趁阁楼上的四人喝醉之际,利用机关偷盗了林标吉,李修华还有方彪三人,每人五千两,一共一万五千两的白银,而且在九月十四日杀害了守偃月楼大门的马天,这一条是盗窃罪,加一条杀人罪,按照大光律法,应处以……”
黄秋丰骤然停下,用手捅了捅在身旁立着的师爷,“应处以什么刑罚?你为何不写出来?”
那师爷弯腰,凑近黄秋丰的耳边,说道:“大人,这媚儿已经死了,下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判,书上没有写犯人死了之后该如何判!”
“那你就按原来没死的判,快啊!你是想让本官出丑吗?”黄秋丰显然非常着急,原本有些黑黄的脸上都出现了少见的红晕。
那师爷立刻从胸口处掏出一本大光律例,翻看起来。
“嗡嗡……”这公堂之上竟看到他们的县令大人在跟师爷交头接耳,还面露尴尬,不由地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各种猜想起来。
黄秋丰衣袖挡脸,假咳了几声,将惊堂木再次一拍,温怒道:“肃静!”
“按照大光律法,应处以苏梅,将财物原样奉还,以及斩刑。”
黄秋丰拿起令牌正要扔下,身旁的师爷,以及站在台前的何仵作,连忙上前拉住黄秋丰的手,“大人!不要!这苏梅已死,大人这个判法不妥啊!”
“哈哈哈……”公堂外听审的百姓,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公堂上被盗了银子的三位老爷也是黑着脸,胸口起伏明显增大,似乎被气得不轻。
有百姓不明的问道:“机关?大人可否说明是什么机关?”
“这……这个你们不用管!”
那百姓依旧不死心地问道:“可是大人,这苏梅只是一个卖菜的老妇之女,为何会懂机关?”
“本官不管她是如何习得这机关术,但是凶手是她是人证物证俱在!”
黄秋丰将媚儿写得那血书,传了一遍,众人才收口。
黄秋丰接过师爷重新写过的卷宗,怒瞪了那师爷一眼,念了起来,“本官判定,苏梅盗窃的银子一万五千两由苏梅的亲人苏大娘偿还,至于已死的苏梅,本官决定处以斩刑!”黄秋丰说完就要将上次没能扔下的令牌再次扔下。
这时跪在堂前的老妇苏大娘大声哀嚎起来:“大人!民妇就靠卖菜为生,实在是还不了啊!你就是要了民妇的命也还不了啊!大人!”
“大人,等等!这老妇就一老骨头,又不是什么美貌女子,我要她作甚,想她也还不了这些银两来。”
黄秋丰扬起的手就僵在半空,悠悠地说:“这本官就不管了,你们在、要银子就找这老妇要。她才是苏梅的亲戚!”
林标吉忽然上前一步,盯着黄秋丰的眼睛,说道:“大人,在下可给了你不少的好处,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在下的要求不高,既然大人已经是要结案,想必那银两已经找到了,只要大人还在下那五千两白银就可以了!”
黄秋丰收回手,轻咳一声,“这……这事儿堂后再议!”
“大人,在下也跟林标吉一样,不管如何,将银两找到才是正经,你们查了那么久的案子,不会连银两都没有找到就像结案了吧?”方彪也站了出来,他如今的生意正在亏损,他比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对这五千两更迫切。
“还有在下的五千两!”
堂外的百姓也开始指指点点,窃窃地交谈起来。
……
黄秋丰脸上的汗水慢慢凝结成珠从额角处蜿蜒而下,抬起手用袖子将脸上的汗水猛擦了一把,噎了几次也没有说出话来。李修华将手上的扇子摇了摇,忽然弯腰请言道:“大人,在下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秋丰立刻坐正,催促道:“快说快说!”
“大人何不让偃月楼的老鸨赔偿这银两,这个案子本来就是发生在偃月楼,偃月楼应该逃不了责任吧?”
黄秋丰惊喜地瞪大眼睛,摸了摸长着稀疏胡子的下巴,笑道:“李公子所言极是!果然是个好主意,好!本官如今判定你们被盗的银两全部让偃月楼归还!”
手里的令牌终于扔下。
本来是作为在公堂外听审的无关人员,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要赔款的对象,老鸨瞪大眼睛,立刻扑到公堂前跪下,“冤枉啊!大人!这样判,民妇不服啊!这媚儿偷盗一不是偃月楼指使,二不是偃月楼窝藏啊,我们偃月楼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啊!冤有头债有主啊!大人!呜呜……大人也在偃月楼快活过,就不要为难偃月楼了,赔偿一万五千两,这不是跟关了偃月楼是一个道理么?!呜呜……”
不只是偃月楼老鸨,连刚刚才喊着冤枉的苏大娘也被这快速的逆转冲击得忘了反应。
堂外百姓听到这里立刻就吵了开来,没想到这一次升堂可以听到这么多劲爆的消息,他们皆斜着眼睛瞟着黄秋丰,扁着嘴,嘴角边还过着讥讽的笑意。
黄秋丰将惊堂木一拍,“这案件,本官已经判定,令牌一旦扔下不可更改,偃月楼将一万五千两准备好,本官限你们三日之内归还!”
黄秋丰说完便匆匆走进了公堂侧门,而公堂外的百姓依旧无人散开,偃月楼老鸨也还在堂上继续地哭嚎着,脸上红红的胭脂和着泪水,在脸上印出一朵朵红花。
“走!走!此次升堂已经结束!请你们速速离开!”衙差们上前喝道。
“等一下!”这一句话宛如天籁之音在人群外响起,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是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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