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来说,就是同生共死。”
我扬起眉毛,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什么意思?”
美男看着我,“自你喜欢上柏修后就一直想尽办法亲近于他,最后无果便问我这族中传下来的情蛊之术。情蛊,顾名思义,就是有情之人下的蛊,需要的是两个两情相悦的人,而你和那位将军…如果只有一方有情而下蛊的话只是起到同生共死的效果。生不求同时,死便要同穴,这只是你那时唯一的愿望。”
末了,美男上下打量我,“看样子,你这下的蛊是被发现了,他顾及着自己命和你绑在一起,才没对你动手。”
…
过了好半会儿,我才把这个消息消化到肚里,同生共死——谁弄出这坑爹的蛊的!
我瞪着美男,怒道,“那你怎么就把这下蛊方法给我了?万一那位将军身体不好或者上战场的时候受伤归西了怎么办?难道我也会死?!”
美男被我的怒气挥的一愣,似笑非笑的道,“你这丫头当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我求我,还哭着闹着说要是不教你就在我房前自尽。你从小就偏执倔强,认定的事喜欢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得到手,爹娘都拿你没办法。”
我的嘴巴越张越大。
“不过你放心。”美男安慰我,“那位大将军一定会活的比你久,相比较他而言,你更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沮丧的垂头,“我知道,那位大将军现在讨厌死我了。”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位大将军为什么见我一副极度厌恶不屑的样子了。不管是谁被蛊术弄的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捆绑在一起都会不高兴吧。更何况还要同生共死,他位列将军,却被我缠住着了道儿,依他那样的心气儿,也难怪会把我从房间里丢出来。
“不是他讨厌的事。”美男悠悠的喝口茶,慢吞吞的道,“你施蛊的事有没有被其他人知道?”
我皱眉,“我连我下蛊的事情都不记得,哪里知道这个。”
“这就是了,柏修将军是南临王朝的第一战将,想他死的人一定比想你死的人多,如果被人知道了你和他的命是连在一起的…”美男眨眨眼,话里意味不言而喻。
我脑中的一根弦似啪的一下断掉,当即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就不松开了,“哥,哥,你快把这蛊给解开吧,不然你妹妹我就完了,哥…”
美男挑眉,“你可从没喊过我哥,就算有事求我的时候也都是直呼我的名字,这回失个忆连性子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若不是我能感应到你体内有我族中秘传蛊术的痕迹,恐怕都要误以为你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调包了。”
我一顿,不加理会,继续抱着,“哥,你要是喜欢听的话那我以后就天天这么喊你,哥…”
“你现在喊我也没用了,当初你要施蛊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情蛊一种,无人可解,除非到死。”
“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大将军的命就和我绑在一起一直到死?中间只要有一个人出了意外另一人既要殉情?”
美男掀开杯盖,好整以暇的点头。
“怎么可能?!”我满屋子转圈,“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一定,一定有方法的。”
“对了,我是什么人,我的爹娘呢?你不是说这蛊是族里传下来的?那**里查,总会有方法的。”
美男手一顿,脸色暗了下来。
“怎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有不记得的好。”美男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眼眸中深谙的目光我看不懂,“你且等着,我会回去了解情蛊的事的。”
“等?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家吗?”我急道,开玩笑,性命攸关的事,我可不想再呆在这里。
“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家,看来让你去偷枋州军队部署图的事情你也不记得了?”
什么州什么图什么东西?!
我茫然不知所以。
美男再度叹气,“功夫和蛊术呢?”
我眨巴着眼看他。
“柏修知不知道你失忆的事?”
“我说了。”想到他的反应,道,“但他警告我让我不要乱耍花样,然后就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美男轻笑一声,“这点他的反应倒是和我一样。”
我的嘴角抽了抽,很想知道这个身体在她亲人心目中的形象,“我以前很不好吗?”
美男笑了,“你现在很可爱。”
虽然明知道有自夸的嫌疑,但我仍然很高兴,小脸都红了几分,忙转移话题道,“哥,你带我回去吧。”
似乎只要我一说起回去这个词,美男的脸色就暗几分,美男拭着杯盖,并不说话。
“怎么了?我家里人不喜欢我?”
美男没有理会我话,只将我的头发理了理,片刻,才道,“小丫头先在这呆几天,有事哥哥会找你,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哥哥会带你回去的。”
“阿五乖。”美男哥哥温和的看着我。
我努努嘴,不情愿的“恩”了声。
“我先走了,你在这好好照顾自己。”美男哥哥走到窗边,“情蛊的事我会问问族中人,看看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
记忆?我暗暗想,那应是恢复不来了。
脑中猛的想起一个问题,忙到,“哥哥你叫什么?”
美男哥哥转头,风华绝代的一笑,“杜清山。”
屋外的虫子在不知疲倦的叫着,半开的窗户还在微微作响,窗户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我立在原地,静静的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情蛊,哥哥,族里,家。
我不知道这个身体有什么亲人,这个突然半夜冒出来的哥哥着实诡异的很,可给我感觉却又是那么的亲近。
如果说这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哥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和我相似的话,那就是那一双媚人的双眸了。其他的,单单在长相上,实在难以企及。
可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谁都不了解,难得一个给我亲近感觉的人向我走近,亲切的唤我阿五,和我说着以前的事情,我实在是警惕不起来。
失忆这个解释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可就他说话对我保守的态度来看,还是有待斟酌的。
忽然想到他和我说的偷那个什么州什么图,偷?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些情节,难不成这个身体还是几面间谍?
歪着脖子想了会儿,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等明天小思回来探探她的口风了,话说我到现在连我在这是做什么的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情蛊…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于是,在遇到亲人的第一个夜晚就在我反复的翻转中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醒,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吵闹声,繁杂喧闹。
被吵的不行,无奈,我托着厚重的黑眼圈起床。
穿衣洗漱,等一切弄好,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杜姑娘,快起来。”是小思的声音。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纳闷,过去开门。
门外小思发鬓微乱,衣服褶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见我开了门,道,“杜姑娘,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