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属下失职。少主叫别人掳去了。对方用的是术法,灵力上乘。属下无能,不敌。”到底是暗君的头等侍卫,认错、叙事、认错,按着这一条预先想好的方式汇报,连慕尘都不好再说他什么。
“什么?!”
慕尘最能苦中作乐的,就是在一向淡定著称的忘忧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他嘴里被掳走的少主毫发无伤地站在他的面前之时目瞪口呆的样子。
慕尘此刻提不起兴致来弯嘴角,急道:“炻浛,寞荨在里面。”
炻浛闻言剑眉微蹙,下颔微含:“忘忧,除却你,十八骑还有谁在暗宫?”
“除了无机与忘悦,其他人都在。”
于是炻浛说:“那好,召集十八骑,最快的时间彻查此事。从速。”
“是。”黑影翩然而走之时,祭坛的山上开始有了三三两两看祭典的人。
寞荨被掳走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无色城的祭坛前,炻浛与罗慕尘想对而立,谁也没有说话。
“这原先应是冲着我来的。”罗慕尘看着刚好升到南边天空的日头,只觉眼前有些恍然:“我算地刚好,对方亦是。”
她缓了缓,又道:“午时了。”
炻浛有些微微诧异:“你知道是谁?”
慕尘摇头:“本少主并不认为有何上心的仇人。”
炻浛不置可否,俯下身欲抱她。罗慕尘一见那架势,飞快的后退一步,眼神戒备。
“少主准备自己走着去?”炻浛收手,挑着眉看着她。
罗慕尘终于像是想到什么,局促地捏紧裙角:“……”
十八骑全部出动,两位主角跑的没影,元老院的长老们抓不到人,迫不得已宣布祭典被推迟。
……
慕尘窝在男人的怀里,脊背僵硬。前几日下过雪,如今霁了,冷风阵阵如冷冽的刀子一般割着人的脸,午时一过,慕尘没了护体的灵力,只是凡人一个,这种寒度绝对不是她所能够承受的,炻浛也明显想到这一点,将她护在怀里,拉下风衣的将她过紧。
背后臂膀处是另一个人的体温,慕尘畏寒,不由地缩地更紧。
她想,如果没有这些或那些事情的话,她或许真的会安心跟着这个男子过一辈子。单是很多事情只是如果,想象之中的事情都不过是你主观的意愿罢了,也因为他的遥不可及,偶尔也会被称作是:理想。
慕尘想,这些就是美好的愿望,始终都不是她的。
所以,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谁都不能信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况且还是这样一个号称声名狼藉的男子。她们终究不同,就算是在一起,也有一天是会分开的。
就如上台面的事来讲,寞荨做的就比自己好的多,天生贵气,优雅天成,这都不是她。,她只是那个在师父的院子里挖土的女娃子。罗慕尘实则不是贪玩,只是懒得做,坐在那个位置上太累,她受不住这样的限制。她想要自由,更多的自由,她知道自己的黑发黑眸惹了多少的非议,她没必要将一个男子无缘无故纳入自己的舆论圈里。她也从来不是那种安安稳稳站在谁人背后的女子,她的性子太野,受不得缚。
慕尘这么想着,靠着背后温暖的身子呼吸渐渐平稳,错过了男子低下头宠溺而满足的笑。
寞荨是婴勺找到的,炻浛说某日寞荨假扮慕尘陪着他游园的时候,他曾经送过她一个发簪,上面含有的他的气息足够让嗅觉灵敏的婴勺在短时间寻着她了。
然后,慕尘停在一座庄园的后门,十八骑一记漂亮的落刀,划开那扇朱漆门环惹铜绿的大门。訇然而开之后,一队人马不停蹄地跟着白色的大鸟直扑里面的主卧。
“她……在里面吗?”她的声音意外的沙哑,尾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眼角在接触到什么的时候,站在她侧的炻浛明显看到她的瞳孔狠狠骤缩了一下。循着视线看去,炻浛看到哪里躺着一截被割裂的锦缎,与罗慕尘身上的料子与颜色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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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荨被找回来的之后,整整昏睡了三天。
醒来后曾经一度不会讲话。无论旁人怎么哄,就是不开口。神经也衰弱的很,老是迷迷糊糊,只有在太阳底下才能小睡一会,将身子蜷缩成一团,须臾,尖叫着惊醒。
稍稍清醒时,她说,慕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就到这里就结束了,再也没有主角。
那日,灵力全失的慕尘不知哪来的力量,借着炻浛的手划开了那个玷污寞荨的人的胸膛。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好不眨眼地面对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丧心病狂地将他几乎剁成肉泥——心魔,原是被缚住了。
炻浛办事能力不弱,很快便将那个罪魁祸首找到。
她在暗宫的地牢里见到这个阴狠的女子,原先的风月头牌,低垂着头,嘴角渗血,不知所以地大笑,喉间咳出血来,她开口,慕尘惊异地发现这个女子的声音与自己神似,霎时间,她终于明白了炻浛的意思。
“你怎么没死?被别的男人玷污,暗君居然还是要你的啊……”女子歇斯底里的咆哮,慕尘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如此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无论如何,全部都回不去了。
慕尘毫无怜悯之心,一扬手,再落下,地上多了一条带血的舌。
柳飘雪最后说的是:“我恨你。”
女子的嫉妒心很强,慕尘笑笑知道,只感觉悲哀,这个女子在最后一刻说的话还是脱不开把自己拖入地狱的执念。
炻浛的魅力不容置疑,这一切,原先就是针对她的,慕尘没办法去恨任何人,谁都不是被逼的呢。她只能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