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很想站出来为自己的母亲说一句话，替母亲辩驳，可是她太小了，小到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出去只会给妈妈惹麻烦。
“不只，不只。我还听说，她和好几个老总······”外面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霂堇零可以想象出她们眉飞色舞的样子。“说不定啊，连她女儿都不是她前夫的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小堇零捂住耳朵，心中呐喊道。知道高跟鞋声和笑声远去才放下，而她粉扑扑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很想母亲不再工作，反正每个月父亲都会给她们一些抚养金，或许仅依靠这些抚养金她们会过得很拮据，但她不在乎！她不想母亲再这样被人议论，被人玷污，可是无论她怎样哀求，母亲都没有放弃这份工作。
零妈妈不可能会舍得让女儿受苦，过苦日子，就算有再多的流言蜚语，她也无所谓。不断努力，不断付出，最后爬到行政部经理的位子，现在又是分公司的经理。唯一不足的是，零妈妈变得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陪伴零，她很愧疚，也很懊恼，懊恼自己的工作为什么这么多。每当她向零道歉，霂堇零总是有些烦躁，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小零肯定是生气了，怎么办，又不能放下工作，零妈妈知道在公司不努力就意味着被淘汰，现在她已经通过努力得到了公司所有人的认可，已经没有人会在她背后说不好的话，就算有，也都是赞美。小零会理解的吧？嗯，她会理解。每次林雪华都会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专心投入工作。
霂堇零从未向母亲透露自己的感受，母亲工作繁忙，她当然理解，也从未打算让母亲放弃工作，毕竟，那都是她花了大量心血换来的。她早就长大了，从父亲离开她们母女的那一刻，她就长大了，她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每次母亲不住地向零道歉，零就心痛。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已经不要也不需要母亲再为她做什么，只要母亲好好的，其他别无所求。
“呼，呼——”一阵寒风刷刷的吹过，霂堇零裹紧睡衣。
“冷的话就不应该站在外面。”程辰突然在背后说道。
“没事，吹吹寒风也让自己清醒一点。”霂堇零回答。
“你还不够清醒？”程辰反问，在他看来，霂堇零是个很有理智的人，至于哪儿体现出来的理智，程辰也不清楚。那张脸就挺理智的，一天不超过三个表情······
霂堇零走回屋里，“再清醒的人也会有迷惘的时候。”“这么说，刚才你迷惘了？”程辰饶有兴趣的看着霂堇零，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可以让她迷惘的。
“你就这么想知道？”
“好奇心人人都有。”
“那你过来，”霂堇零做了个手势，程辰听了她的话侧过耳朵，零凑上去，“我——不想告诉你！”
“靠，你耍我！”程辰说。
“后天的比赛我们唱什么？”霂堇零问。
“还是上次依依为你创作的歌呗！”
“你唱给我听听。”霂堇零坐下说道。
“现在？”
“嗯，现在！”
“大家都睡了······”
“小声点就行了······”
真拿她没办法！程辰清清嗓子，开始轻声唱。霂堇零闭上眼，心里跟着节奏打拍子。程辰不想吵醒其他人，把声音压得很低，轻柔婉转，引人入胜，霂堇零有种想和声的冲动，但是另一种力量压抑着她，六岁时的霂堇零是最爱唱歌的，因为那个男人爱听。男人也常常交给他一些童谣。他边教零边唱，母亲在另一边帮他们打着拍子。那个时候她有一个温暖让人羡慕的家。可是，也是在她六岁时，男人亲手将零的美满家庭毁灭，零哭喊着求男人不要离开，她用那双小手紧紧抱住男人的小腿，不肯放手，因为一旦放手，梦就真的碎了。男人此时也是泪流满面，他蹲下来，呜咽地说：“堇零，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请你谅解爸爸。”
小堇零站起来，拽住爸爸的衣袖，边哭边摇着头。“对不起！”男人推开霂堇零，拖着行李走出了门。偌大的房子只留下零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林雪华床边的无限哀叹。
至此之后霂堇零再也没唱过歌，就算毕业考试也是随口唱两句，草草应付。
“喂喂，霂堇零！！！”程辰大喊。
零猛地回过神。“我唱的有那么难听吗？”程辰抱怨，“至于一脸伤心样？”
“我刚刚很伤心？”
“啊，感觉都快哭了。”程辰说。
“哦。”零说，“你唱的不错，比配着音乐在台上唱好听多了。”
“真的假的？”程辰故意问，心里却是不住的高兴。
霂堇零点点头，“要是比赛时能唱这么好就好了。”程辰动动脑袋，说：“谁知道呢！我也想在台上唱出这种味道，可就是不行！”
“果然原始的才是最好的。”程辰接着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哟，会用诗句了。”霂堇零淡淡的说。“当然，一两句诗我还是会的！”程辰自得的说。
霂堇零轻轻一笑，起身会房间，“希望半考过后你还能这么高兴，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约定的。”“当然记得，放心吧，下个月我会达到约定的。”
“不是下个月······”零说。“怎么不是，你们老师没通知？”
“通知了，不过今天布告栏说考试提前，你没看？”
程辰心里咯噔一下，平时他是不看布告栏的，“提前多久？”他略显担忧的问。
霂堇零假装想了想，她就是想看程辰着急的样子，最后她缓缓说道：“下个星期四，星期五。”
“祝你好运！”霂堇零留了一句，剩下程辰木讷的呆在原地。
柳依依出院，禾言修每天都会准备丰盛的早餐给她，昨晚住在队长家的众人今早也算受益了。
“修，你以后干脆就别去上班了，让依依养你，你就成天待在家里做‘家庭煮男’！”肖卓说。
“嗯，这个提议我赞成！”柳依依乐呵呵地说，正好她也喜欢人伺候。就是不知道禾言修答不答应了。
“好！只要依依肯嫁给我。”禾言修笑道，等你嫁给我再说吧······
“哦呀呀，你这是在求婚吗？”肖卓坏笑道，不时看向柳依依，柳依依的脸微微泛红。
苏伊夜不协调的冷着面，吃着面包。嗯，程辰呢？他问众人。“还在睡呢？昨天好像学习到很晚。”
“学习？你没说错吧？”柳依依问。
“嗯，昨天我1点钟的时候醒了一下，看见他在那儿开着台灯，伏案苦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要半考了，要复习！”
柳依依从肖卓正经的口气里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应该是为了和堇零的约定吧！”禾言修说，柳依依也恍然大悟，这小子是不想违约啊，这样也好，省得老让我们担心，呵呵，以后干脆让程辰多欠点堇零的人情，然后霂堇零再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他好好学习，程辰是个讲信用的人，不会不答应。
“行啦，在傻笑什么呢？”禾言修说。
柳依依扬扬嘴角，“在想我们明天一定会赢，然后进入第三轮的决赛。”
“嗯，你加油，我们会在精神上支持你！”肖卓说。
“光是我一人加油就行了，你们也要努力才行。”柳依依说。
众人点头如捣蒜。
仓库的电风扇呼啦呼啦得转着，肖卓、程辰和苏伊夜斜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我说你们几个，大冷天的开什么风扇啊！”禾言修走进仓库关掉开关，之后再肖卓旁边坐下，“怎么了？还在郁闷啊？”
“当然郁闷！”肖卓说。
“大家进入第三轮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不费吹灰之力，”程辰鄙夷地说，“对手们集体拉肚子进医院，无奈弃权，第三乐团直接进入第三轮。”
“不劳而获······”苏伊夜说。
“上一次我们出了事故，评委们判我们获胜，虽然对手自愿认输，但难免招人话柄，这次又来······真不知道我们是幸运还是悲惨了。”苏伊夜说。
“呵呵，你能明白‘不劳而获不一定是好事’这件事，不是挺好的吗？”禾言修安慰他。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至可惜我们这个星期的努力了。”程辰说。
“没关系，把它留到两个星期后的第三轮比赛吧！”禾言修说。“还有，第三轮所有入围的乐队名单已经下来了，现在在依依和堇零哪儿，走吧，上去瞅瞅！”
说着，禾言修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