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蝶回到屋里不久,便做起了女红。
不知道不觉的也到了响午,来福丫头请示萧小蝶是否现在摆饭。
方有年一早便随父亲到店子里去打理,午间一般不回家用饭。
萧小蝶想起今早在老太君处用的早饭,想到身为老太君都节俭如此,以身作则,自己作为孙媳的更加不能大鱼大肉的,于是只道:“上一盘白粥再上一荤一素便可。”
来福丫头皱起眉道:“小姐当日在娘家早饭都要两荤三素,怎地今天用的是中餐,这样可不是委屈了小姐?”
萧小蝶听了此话,虽知道来福丫头是为了她好,但口中不能不教训道:“老太君崇尚节俭,老太君尚且如此,我们做媳妇的怎好倒行逆施。这话不能再说,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咱们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来福丫头一听,知道是自己一时失了稳重,想到这是方家,不比萧家,实在要管好自己嘴巴才好。
萧小蝶见来福丫头有了悔意,于是缓和了口气道:“虽然节俭重要,但少爷白天要到店子忙,夜里又要读书,总不能缺了营养。晚饭按平时的例去摆吧。”
来福丫头听了,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给萧小蝶准备中饭。
到了傍晚,萧小蝶的丈夫方有年回来了,方有年回来,见到萧小蝶正在写字,又走近了细细地看。
萧小蝶见夫君回来,连忙道了个万福。
方有年上前一步把萧小蝶扶起,望着萧小蝶,宠爱地说:“在自家屋里不消这么多规矩。”萧小蝶脆声应道,方有年拿起萧小蝶练的字,细细品味起来:“想不到娘子你的字娟秀之余带着刚劲,一笔一划十分清晰,怕是没有十载功力写不出来呀!”
萧小蝶见得了夫君的称赞,很是高兴,俏脸不禁一红。
方有年朝见了,更是觉得萧小蝶可爱,不禁起身,把她拥到怀里。
萧小蝶那经得起这般,又不敢反抗,脸上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方有年见了,更是大喜,不顾太阳还没落下,就着萧小蝶的樱桃小嘴吻了一下才放开她。忽然又似想起某事,又道:“听说蝶儿今天中饭用得简。”
萧小蝶听了,垂下头道:“是的,老太君崇尚节俭,蝶儿作为孙媳,真真要认真去作个表率,不让下人们觉得老太君的话成了空话才好。”
方有年听了,心里觉得大喜。这媳妇不但孝顺,才华又好,还不是背里一套表面一套,单纯可爱的人儿。但抬眼一望,又觉得蝶儿身骨子太单薄,怕节俭下来更是要减肉了去,思及此又心疼起来,但又觉得蝶儿的话有理,一时间进退两难,顿觉尴尬。
幸好方有年毕竟是长年在商场上打滚的人,很快就想出了说法:“蝶儿的孝心有年明白,不过蝶儿作为方家的少夫人,用餐也不宜过于单薄,其实老太君崇尚节俭,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消节减几个菜式便好,若果蝶儿过于节俭,别人会以为我们方家苛待了你的。”
听了这话,萧小蝶不高兴了,明明自己只是奉行老太君之想法行事,却想不到被夫君教训了一通,心里很是不岔,又不肯开口反驳,只好应了声:“是。”
方有年看着娇妻的面色,到底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知道萧小蝶误会了,一时又拉不下面子开口解释,心里又气又急,憋红了脸。
萧小蝶抬头一看,以为自己过失使得两人尴尬,便更加不愿开口。
呆站了一会。方有年想了想又说:“蝶儿,要不,以后就按娘亲的用度可好?”
萧小蝶认真想了想,又说:“还是比娘亲的用度减去两荤一素吧,别被人说了对婆母不敬。”
看到萧小蝶认真的样子,方有年又不知怎么和她解释府中各人对于老太君提倡的节俭只怕都是阳奉阴违,毕竟现在方家家大业大,家财八辈子随便花恐怕都花不完,实在没必要过于节俭,可惜这大不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好道:“使得,使得,就按照娘子说的罢。”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才让来福丫头和旺嫂摆了饭。两人用过晚饭,方有年便去了书房读书。由于老太君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晨昏定省只需早上省视问安,不必晚间服侍就寝,其余时间除非有事来传,要不然不得打扰了去。萧小蝶见闲来无事,也跑到书房去寻本书看看。
萧小蝶去到书房,见到方有年正专心致志地读书,烛光轻轻刻画着他少年老成的俊脸,把他那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完美地刻画出来。想起今天那一吻,不自觉地一把红火烧上了脸颊。
这时候方有年抬起头来,见到是萧小蝶,心情也不自觉地高兴起来,但又放不下身段去迎了,只得坐着道:“娘子过来何事?”
萧小蝶一听,连忙收起心神,道:“只是见闲来无事,想问夫君讨本书看看。”
方有年一听,十分欢喜,再也顾不得什么,站起朝萧小蝶走去。一把拉了萧小蝶的柔荑,往屋里走去,萧小蝶脸更红了,也不敢抽手,只得由其拖着走。
到了一排排书架前,方有年问萧小蝶喜爱看什么书,萧小蝶支支吾吾,方有年道:“但说无妨。”
萧小蝶得了旨,道:“夫君不知,妾身听家父说过一些奇异志录,甚觉有趣,一直未得机会赏读,不知夫君能否成全。”
方有年听了,更为欣赏,早就猜到以萧小蝶的学识,不可能只看那愚昧迂腐的书籍所得。但在这个时代,女子是不得观看《女训》《女戒》等有关妇德以外的书。
萧小蝶出身书香世家,家父藏书甚多,自识字以来便常常偷看家父的藏书,从小因为这个没小被父亲责罚,后来萧秀才见这个女儿着实爱看,便暗暗许了她,只是不许她为外人道,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坏了名声。
这个时候方有年虽然欣赏她,但又怕她被人责罚,面露难色。
萧小蝶本就怀着必败决心一试,毕竟这是夫家,不能像以往那样到爹爹书房那里一看就是一整天,万一偷书被夫君发现,这可是有失妇德的大罪过,夫家若重视规矩的话直接就能休妻,萧小蝶思量再三,觉得不值得冒这个险,倒不如一试,直接向夫君提出,成与不成也好。
现在看到方有年面有难色,以为多是不允,于是道:“夫君,妾身还是要一本《女训》就好。”
方有年见她退了一步,说话恭敬,知道这丫头片子肯定又是误会了他的用心,转念一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女训》递与萧小蝶,萧小蝶接过书,正想转身告退,却被方有年看穿。方有年连忙说:“不急”接着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杨三哥奇异事件志》递与萧小蝶。
萧小蝶正不解地猜测着方有年的用意,只见方有年又拉起自己的柔荑,走到书桌边,一手夺过两本书,口中念道:“先生请恕我大不敬之罪。”
于是一手利索地把两本书的封面给撕了下来。萧小蝶暗暗吃了一惊,文人爱惜书本,撕毁书本的确是大不敬之罪。
又见方有年顺手拿过浆糊,仔细地把两本书的封面调换,细细地粘了起来,“噗~”萧小蝶见到方有年如此,感动之余又觉好笑,不禁笑了出声。
方有年兴奋得就像得了功的孩子,把那本写着《女训》二字的《杨三哥奇异事件志》交到萧小蝶手中,道:“蝶儿放心去看,老太君和娘亲都不认得字,身边的奴才也没多小个认得字的,这样就不怕被有心人瞧了去,使不得责罚你了,只消在自家屋里看,想来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这书我看过,奇异志录里算得上是上好的,里面记载的事物新鲜有趣得紧。”萧小蝶捧着这本丈夫精心设计出来的书,又听了方有年的话,知道方才是自己误会了他,同时又为自己的丈夫不是迂腐之人感到高兴,顿时几种感情在心头乱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方有年知道夫妻两人误会已释,也都高兴起来,看着萧小蝶涨红的小脸,又想到今天的吻,不禁心头荡漾,逐拉起了萧小蝶的柔荑,往房里走去。
萧小蝶大惊,道:“天色还早,夫君这么早休息作甚,没得人说妾身让夫君荒废度日。”方有年见萧小蝶虽说得义正词严,但却跟着他往房里走去,知道萧小蝶心里是同意的,不禁又加快了脚步,还说:“为夫今天累得紧,早点作息也好。”
萧小蝶知道他那是托词,也忍俊不禁地说:“只消这一晚,明晚可得用功。”
哪知方有年听了,有意取笑一下萧小蝶:“嗯,明晚我一定更加用功!”
对上了方有年别有深意的眼神,萧小蝶又已为人妇,自然知道方有年的别有所指,不禁小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怕被方有年再作弄,只得憋着不说话。
方有年见娇妻着实可爱,又在自家院子,再顾不上形象,抱起娇妻往房里快步走去,萧小蝶只得把头埋到方有年胸前,羞得抬不起头来,生怕被下人朝见,方有年心情大好,顾不得那么多。
这一夜,他们夫妻两又把新婚的夜重温了一遍,而且萧小蝶在方有年的诱导下,逐渐也放得开了许多,使得方有年更加爱惜这个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