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领着我们入座后便退出去了,看着美妇人和各家当家夫人寒暄,这么多人,要一个个认识,记得是哪家大人的夫人并且对得上号,这么多人都能记住,美妇人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能把美大叔迷得神魂颠倒,还把尚书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概所有受邀的夫人小姐都到了,各家小姐也都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家母亲身边,外间传来了一声唱诺,“太后娘娘驾到!”
各家夫人小姐起身将太后迎上主座,行礼问安,各自回座。
太后今年已四十出头,已不再是芳华年纪,可是长期的保养使她的肌肤留在三十五岁的记忆里,仍是风韵犹存,丝毫不显老态。神态端庄,眉目慈祥,看起来像个和蔼的母亲,不似电视里那些注重规矩的挑剔太后。
太后娘娘支使身边侍女引领我们这些小姐去御花园逛逛,只将各家夫人留下来叙话。
想着我现在得绕着这楼梯下去,待会儿还得绕着这楼梯上来,我就眼前发黑!不就是参加个宴会嘛,站在上面看看风景,看完了再吃个饭不是挺好的么,干嘛让我跟这楼梯过不去,可着劲儿地折腾我们。
直到下了登高楼进入御花园,我终于明白太后娘娘把我们支使下来的目的了。这御花园修得十分巧妙,御花园内有着从外城引进来的活水,河上一座拱形小桥,将两侧花园连接起来。
此时,我们正身处园子东侧,而桥那头的亭子里,却三三两两地站着些公子勋贵,或在赏景,或在吟诗,无一不在展示自己,以引起对面小姐们的注意。也有些小姐已经被迷得三魂没了五魄,搅着手帕扮娇羞。
正在这时,一粉衣少女靠近我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对我眨了眨眼,看着模样,应是认识的,而且很亲密。
“初夏,你怎么了?今天都不跟我说话,难不成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呀,今天出门前娘再三警告我,让我在宫里谨言慎行的,所以我才没找你说话呢!”其实我这也不算撒谎吧,我只是隐瞒了我不认识她的事实而已。
“是呢,今天进宫前,我娘也是再三叮嘱我,莫在宫里惹事。”惹事?我说,今天来的不都是千金小姐么,你还会惹事?
“话说,你能惹什么事儿?”
“初夏,你不知道么,我娘说今天这牡丹宴又是给逍遥王相亲呢,每年都得来这么几次。我娘让我平庸些,莫要做出些惹眼的事情,免得找了太后娘娘的注意。”
“是的是的,我娘亲也是这样说的!”我头如捣蒜地附和。
“初夏,你知道逍遥王为什么快二十了还不肯说亲吗?”少女细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一脸我知道我知道赶快来问我吧!
“我不知道,娘亲和哥哥都不肯告诉我,你知道吗?”好吧,我就勉强点儿,满足你的八卦心理吧!
“这是一个秘密哟,我跟你好才告诉你的!据说,逍遥王十分厌恶女的,连碰都碰不得,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这。。。这。。。这。。。我不是故意知道皇家辛秘的,逍遥王这应该是心里疾病吧?恐女症?或者是同性恋?
“那逍遥王厌恶男的吗?”我真的不是想八卦。
“这个倒没听说,难道?”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天呐,这里可是皇宫,你那高八度的声音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在这儿说逍遥王是同性恋吗?!
“你,你,你声音可小点儿,那可不是我说的!算了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今儿不是牡丹宴嘛,这御花园里的牡丹可是外面见不到的品种,咱俩去看看花儿得了,也别让这些花儿白开一场。”
拉着她看了半晌儿的花,又胡乱地天南地北地乱侃一气,终于有宫女来请,说是要开席了,请我们回去落座。
后来向丸子套话才知道,这粉衣少女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名叫欧阳双,与我应算是闺蜜了,以前两人经常玩在一起,甚至还有几次换了男装出去逛街。这欧阳双确实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她的母亲是抚远将军的千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习得一身好功夫,还曾上过战场。所以欧阳双也是从小习武,不过她这大小姐耐不住性子学,从小到大也只学了个皮毛,打几个泼皮无赖还是没有问题的。仗着自己有点儿功夫,到处闯祸,可把吏部尚书夫妇急坏了,整天地帮她善后,也亏得吏部尚书背景硬,要不在这随便一块砖砸的都是皇亲国戚的京城里,哪里还容得下这大小姐这毛躁性子,整日地把自己当侠女到处打抱不平,活得这么无忧无虑。
回到登高楼上,太后娘娘和各命妇坐一桌,我们年轻小姐坐一桌。随着宫女地指引落座后,才知道那些公子勋贵竟和我们一处吃饭,只不过中间用屏风隔开了。我想说,这沙织的屏风能挡住什么啊!这不是掩耳盗铃嘛!
直到太监唱了声开席,宫女先端上来三道冷盘,接下来是十二道主菜,其间宫女还给每人端了一碗燕窝粥。
直到开席,我也没有看见据说是为了给他相亲才举办牡丹宴的逍遥王。太后娘娘一直沉着脸,也没有刚开始那样和颜悦色了。
命妇那一桌先向太后娘娘敬酒,再就是外面公子的一桌,我们这一桌最后敬酒,那声音,娇媚得骨头都得化了。
因着旁边就坐着些公子,大多数小姐吃的时候都极注意仪态,筷子绝不会伸过自己面前的那道菜,基本上是一人只吃一道菜,喝着自己的燕窝粥。
看着她们吃个饭还这样辛苦,我和欧阳双对视一眼,抿嘴一笑。各自埋头奋斗自己面前的三道菜色。宫里的菜做得还是蛮好吃的,我也不敢吃得太过,别人都那么秀气就我吃这么多也显得太突兀了,吃了半饱就小口喝着燕窝粥,不再动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