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兰笑了，她说，染染，你还小，有很多事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不要多想知道吗？
伸手将莫染的短发弄得乱乱的，臧天兰笑得慈爱而亲切。这样的臧天兰让莫染鼻子一酸。她说，妈，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莫谦，什么第三者，都不重要。
臧天兰，拍拍她的脑袋，这就对了。
转头去找牧流止，牧流止忙道：“阿姨，我在这。”
臧天兰：“流止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莫染很多时候是不懂事的，以后麻烦你多让着她点。。。”
听着好似托孤一般的话语，牧流止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臧天兰真的要离开吗？看看莫染，再看看莫谦，若真是那样，莫染该如何承受。而且听刚才父女两个争吵。。。
看看莫染牧流止像是起誓般：“阿姨，你放心，我会把莫染当成亲生妹妹的。”
妹妹啊！臧天兰的眼睛暗了下，然后她笑笑：“妹妹也好。”
很快，年轻的护士进来，委婉的告诉他们，病人需要休息。
臧天兰跟莫染和牧流止说，你们先出去吧。
莫谦站起来，眼角仍有些湿润：“你先好好休息。”
臧天兰拉着他的手，轻笑着摇摇头。
护士小姐见状也只好让莫谦留下。
清晨，医院的花园里，有老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老伴在散步。臧天兰看向窗外，静静地笑着不说话。
莫谦叫她：“天兰。。。”
臧天兰转过头：“小天，很可爱。小天的妈妈和你很配。”
莫谦的身体僵住了：“天兰，我，我不是。。。”
臧天兰轻轻掩住他的嘴角：“我知道，一开始只是意外。”
她收回手：“但，小天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而且小天的妈妈也值得。”
莫谦说不出话：“你？”
臧天兰笑笑：“没错，我都知道啊！”
莫谦：“对不起，我。。。”
臧天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过后，她拽拽莫谦，示意莫谦看窗外正在散步的老两口。
清风吹起，老人将老伴被风吹乱的花白的鬓发别在脑后，臧天兰将身体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喃喃地道：“真好，莫谦你说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吗？”
风从窗外吹进来，近三十多岁的臧天并不显老，和莫染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比当年多了些内敛，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情。臧天兰，在他眼睛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莫谦动容：“一直以来，我爱的人都是你。。。”
臧天兰歪歪脑袋露出一丝调皮：“这个我早就知道好不好，说点我不知道的。”
莫谦只当她对他的话不在意，着急的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孩子纯属意外。而且，若不是。。。”
“若不是我故意对你冷淡，你便不会出差，更不会跟李清婉在一起。”臧天兰像是当年一样，亲昵的将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呢？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了吗？”
被自己的妻子这样搂着，虽是老夫老妻，但莫谦的脸上还是出现点不自然的红。
臧天兰说：“莫谦，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了这么一次。。。”
“小天和李清婉的事，我比你还要早些知道，我不怪你。”臧天兰贴着莫谦笑笑：“毕竟你也算个受害者。”
“若不是，没多久我查出自己居然得了肺癌，我定要灭了那个叫李清婉的女人，居然敢打我老公的主意。”
莫谦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妻子，只能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莫谦抬头：“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臧天兰摇头：“治不好的。”
莫谦：“医生不是说已经停止扩散了吗？不是说有康复的希望吗？”
臧天兰：“那是我让医生那么说的，我怕莫染受不了。”
“要不，我吞安眠药干嘛？你以为我真那么想死吗？”
莫谦抱住她，眼泪都流出：“不可以，不可以这个样子。”
臧天兰回抱他：“莫谦，世间万物分分合合，你总不能要谁都永远陪着你。”
臧天兰的声音带上如哲人般的意味：“知道自己治不好后，我就看开很多了。有聚有散，世间万物都是这样的，我们应该感谢上苍，还能让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
臧天兰的泪也流出，带着不舍：“我终是要走的，而活着的人要做的就是幸福。李清婉真的是个好女人，而且她还有了你的孩子，况且你又那么喜欢孩子。。。”
莫谦终于站起来，不顾形象的大吼：“我不许！我不许！你听到没有！以后别再跟我说什么李清婉，说什么离开，说什么幸福！你人都没了！我还谈什么幸福！！！！”
他眼睛赤红，看到床头上的小药瓶，悲怒的心情更是上升的极点，将药瓶狠狠的摔在地上：“你还吃安眠药，长能耐了你！有本事你给我吃啊！咱俩一块吃！”
臧天兰的脸扭到窗外，泪水顺着脸颊流出：“你以为我想的吗？你以为我不想留下来吗？莫染，你，我哪个舍得？！”
白色的窗帘散落，阳光落进来，却洛不入人心里。
莫谦安静下来，他走到床边伸手拥住哭泣的人，“对不起，我。。。”
窗外散步的老人，相拥着细数当年的往事，窗内抱在一起的夫妻无声流泪。未落的枯叶在干硬的枝头徘徊，又一阵清风吹过，终于飘荡荡落下来。世间百态，悲欢离合，一家欢喜，一家悲。
臧天兰，最终疲惫的睡去。莫谦给她捏好被子，摸摸她落在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臧天兰不安的翻个身，像是怕冷般，缩了缩身子。
莫谦摸摸她都缩进被子里的脸，爱怜的笑笑，最后将外套除去，也钻入被子，将她锁进怀里，为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搂着她沉沉的睡去。
莫染和牧流止一开始在病房外，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听到她妈妈的哭泣声，想冲进去，牧流止却跟她说，不要冲动。他们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