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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仁者为王

“沈毛生这个老狐狸,果然不上当!”麻蛊王风风火火走进马烈的屋子。后面胡离田七等人也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沈毛生回复的大意是:据我所知,事由贵派内部失和而起,外人不宜插手。望你叔侄二人能以大局为重,重归于好。

马烈道:“他这是坐山观虎斗,想让我们和青城杀到两败俱伤,他好一鼓作气统一南疆。

“怎么办?”麻蛊王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胡离看着田七的眼睛,田七点点头。

麻蛊王将信将疑:“哦?”

胡离道:“青城要对百越下手,他必然也会考虑到东华。一旦东华有什么风吹草动,余光庭就会慎重行事。东华想来个渔翁得利,他自然要有所活动,秘密派人赶赴青城和百越,以求掌握我们两派的动向。应该余光庭这三天之限变成屁了。”

“那我们就这样等?”麻蛊王道。

“不!”胡离道,“我们要出其不意,让他知道疼。杀上门去!”

麻蛊王摇头:“那不是送死么?”

田七道:”不会。我想青城一定以为我们严防死守,等他来攻。我们就主动出击,让他把气焰收敛了,一时半刻不敢东进。”

马烈问道:“那我们去多少人呢?”

田七道:“兵贵精而不在多。去四个足矣。你、胡长老、朱温长老、麻姑娘。冷长老和刑盗他们留守。”

马烈又问:“东华不会趁机来袭击百越吧?”

“不会,”胡离道,“他现在巴不得我们两派斗个你死我活,怎么会出手搅局呢?”

马烈沉吟一会儿,道:“妹子,麻毒王这个人就是十恶不赦,不足以做掌门么?”

麻蛊王一愣,想了一会儿道:“倒也不是。当年我父亲和他一个师傅,师傅被人杀死,他辅佐我父亲做了掌门。倒是为百越出生入死过。”

马烈道:“我这样想啊,我们何必为了一个掌门位置死伤人命呢?他拿着招魂摇铃,六七百条命在他手里,倘若斗起来,不知多少人要死去。这些人都有父母儿女兄弟姊妹,能不难受么?我那天误杀了两个百越弟子,一直难过,做梦都在后悔。”

麻蛊王问道:“什么意思?”

马烈看胡离直朝他使眼色,就调转头,看着墙壁,道:“我不想再死人了。倘若他愿意就此罢手,我愿意把这个掌门让给他。”

“啊!”众人愕然。

麻蛊王怒道:“我不答应!”朱温过来伸手去摸马烈额头,嘴里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把脑子烧坏了?”

马烈任他摸完缓缓道:“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修仙还是杀人?”转过身看着麻蛊王道:“只要他能和我们约法三章,不残害百越弟子,我就把掌门让给他。”

麻蛊王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半天,问道:“你是想把他引诱回来杀死?”马烈摆摆头道:“真的。”

田七微笑道:“麻姑娘,如果麻毒王平常还好,现在只是一时糊涂,利欲熏心,我们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百越还是你家的百越,只是实力更强。”

麻蛊王呆了半天,叹气道:“其实,他做掌门不是不可以。也许,本身就是我父亲的私心太重吧。他比我法力高,处事老道。一时不忿,出此下策。”

当下,麻蛊王说胡离写,给麻毒王用传事符发过书信一封。信中道是:原本这个掌门就应该传给你,是我父亲一时糊涂。倘若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掌门可以给你。一,不得勾结外人,做损害百越的事;二,善待百越弟子,不得任意诛杀;三,把铁心剧毒给毁了;四,派中事务不得独断专行,须经大家商议方可。不是我们怕青城什么,只是不想让百越弟兄因为你我私利白白死伤。

片刻工夫,传事符就有了动静。麻毒王回信道:是真是假?不会是要赚我回去吧。

麻蛊王只得又发一封:我所说的句句是真,倘若怀有异心,我父亲在地下的亡灵都不得安宁。

次日中午,麻毒王带着六百多弟子回到百越。马烈等人早就收拾停当,把他迎接进屋。麻毒王残手中死死攥在招魂摇铃,神情警惕。

麻蛊王上前跪拜行礼,道:“叔叔,我父亲去世了,你也一辈子没娶亲,没有子女。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是血肉至亲。曾经的过节我们都揭了过去,只要答应我提的四个条件,百越掌门就是您的。”

麻毒王呆立半晌,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叹道:“我白活这么上百年,居然不如一个女娃子想得开,看得远。利欲熏心,倒行逆施。惭愧啊惭愧!!”扶起麻蛊王,道:“孩子,我不配做这个掌门。从今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甘愿听你差使!”说着,流下两行浊泪。连连说道:“我对不起死去的哥哥,对不起啊!”

麻蛊王见他流泪,也红了眼圈,拉着麻毒王的手指着马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麻毒王上下打量马烈,点点头道:“虽然阁下把我的手给废了,可这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年轻人有这样的胸怀,能成大事。我从此以后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你们年轻人做主吧。再说百越囫囵只是名字而已,又何必痴念,就叫囫囵吧,这个名字我看不错。也许,囫囵真的能吞天下呢”说完,把招魂摇铃塞给麻蛊王,自己大踏步走出去。

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身瞪起眼睛厉声对马烈道:“要对得起我的孩儿!”马烈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回,看着他疾步走远。从此麻毒王就在百越的一个山洞闭关。放下名利心,反而让他长寿到三百余岁。

麻蛊王问询跟随麻毒王的百越弟子,原来麻毒王并没有率领众人去青城,施法隐匿在山野老林之中。只是修书一封,许诺若是青城帮忙夺回掌门,从此每年奉上灵石若干。

麻蛊王道:“看来,青城余光庭也未必能出手助我叔叔,恐怕是在后面给他打气撑腰,鼓动他跟我们斗,等斗了个两败俱伤他来收拾摊子。所幸我们听从了大哥你的话。”

冷如风背后对刑盗管壁二人叹道:“我们有大王这样宅心仁厚的人做掌门,值得庆幸啊!”

一场厮杀就此烟消云散,原本囫囵众人终于安顿下来。

马烈心满意足,回到屋里。囫囵和百越安顿下来了,接下来要抓紧余下不多的时间为小七安排妥当,免得自己死后她孤苦无依。正寻思着,突然一阵眩晕,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惊骇无以复加:“我的大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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