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真的很好,没有云彩,墨黑的天空上月亮像是一个金莹剔透的圆盘,星星在旁边盈盈的散发碎钻一般的光芒,红色的大门透着柔软的光华。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他看见她坐在院中不知什么时候搭好的秋千上,面前挪过来的石桌上摆放着糕点瓜果。
她看见他,片刻诧异后向他招手:“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吗?”
秦仁景看见坐在她旁边的余秋,她说了我们吗?
余秋见了他,站起来退到一边,于他面前,他没有那样的资格。
秦仁景缓缓走过去,看着她说:“今晚月亮很圆也很亮.。”
“是,很漂亮。”不明白他为什么以这句话开场,但白幽年依然礼貌的回应。
“父皇死了。”白幽年没有接话,很长的沉默后秦仁景又接着说:“他把什么都给了我。”
“很好不是吗?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白幽年感叹。
“可是他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他以为权力天下就是我想要的东西,自己走了就把所有的担子都交给我,是自以为是还是太过自私?”表情就像个领错糖果的小孩:“如果我说我不想要,你会觉得可笑吗?”秦仁景看着他。
“不会。”丝毫没有犹豫,白幽年抬头看着月亮,深吸一口气,一种久违的感觉悄然而至。
还记得那是幻幽谷花开最繁盛的季节,小小年纪的自己调皮的逃掉了早课,在谷里一呆就是一天,那一天本来很平常,天是蓝的,河流是清澈的,花儿的芳香编织着一张舒适无比的床将自己陷进去。可是到了晚上回去,人们变了,幻幽阁也变了,人们不再喊她年年小姐,而是齐刷刷的跪下,声音响彻殿堂:“参见宫主。”
是秥婆告诉自己白莲婆婆是在下午的睡梦中很安详的走的,而她只将幻幽五香的配方传授给了白幽年,所以幻幽阁的接班人除了白幽年再无其他。或者说,她没有选择。
白幽年看着秦仁景,佯装平静的他掩饰不了心中的害怕与慌乱,她看见他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的颤,茶水打湿了他发白的嘴唇,却无法遮掩他苍白的脸。白幽年轻轻握住他的手,缓声道:“别怕。”
那一年花开得灿烂,可白幽年仿佛跌在冰窖里再也爬不上来。最爱她的白莲婆婆走了,没有人再训斥她叫她好好做功课,没有人在漆黑的夜里抱着自己唱好听的民谣。没有人再督促她要好好背炼药的方子。剩下的只有承重的责任,是的,没人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只当是她该得的。似乎大家都为她感到无上的荣耀,可是,自己不愿意。没有什么比外面的世界更吸引自己,不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她想像鸟一样飞过无边的高山,想看一看山的那边还是山吗?天涯海角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当他来的时候,她答应他的请求,条件是他带她走。他说将来的某一天他做了王,那么幻幽阁便受王家的保护,既然这样,就算没了自己,幻幽阁里的人至少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所以她选择离开,不是自己自私不愿守护幻幽阁,只是单纯的不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秦仁景愣了,她说不要害怕吗?他在心底笑了,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拽,白幽年自秋千上跌下来却迎上他的怀抱:“别动,”他感受着环抱中的她,娇小的似乎只要一用力就可以一辈子困住她,白幽年没有挣扎,任凭他抱着,她以为这只是索取安慰的拥抱,直到他说:“白幽年,我要你做我的妃。”
三个人都愣了,时间仿佛慢下来,每个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去慢慢思考。白幽年不知道秦仁景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讲出这一句话,所以她只是愣愣的呆在秦仁景的怀里忘了离开。
或许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面时故作骄纵的模样就已经住进自己心里很久,秦仁景并不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只是惊讶父皇走了自己第一个想要好好留住的竟然是她。
余秋悄然退下,心里淡淡的有些伤感。很淡很淡,却渐渐蔓延开来,不敢轻易触碰。
腿渐渐有些麻了,白幽年忽的晃过神,一把推开了秦仁景。眼神左右闪动却不敢与他对视,良久才道:“节哀。”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风大,七皇子还是早些回去。”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秦仁景笑了,有些耍小孩子脾气一般坐在地上:“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走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这么做,白幽年平时压抑的脾气竟也爆发出来:“你爱走不走,要是改日生病了我也不管。”说罢自顾自的扭头走了。秦仁景坐在地上咧嘴一笑,觉得心里压抑的石头变得轻了不少。
微微刮起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今天是八月十五,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月饼。本是团圆的日子。
“七皇子节哀。”余秋从黑暗中走来,向秦仁景行了礼。
拿起一块月饼皱眉咬下,“这月饼的味道很特别。”
“是小姐亲自做的。”余秋答。
“哦?”出乎意料的看着手里的月饼,秦仁景苦笑,“她似乎在这里过得很不错,很开心吧?”
“是。”简单地回答。
“那余秋你开心吗?”秦仁景把目光从月饼移到余秋的身上,漫不经心却似一道利剑猝不及防的挥过来。
余秋身子一震,半晌不紧不慢的回答:“余秋是个杀手,杀手没有感情。”
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秦仁景移开了眼神,看着天边,目光深邃。
“难得你还记得,记得就好。”
“属下定会牢记。”
风吹过来,吹散了余秋的声音。
写作真的很累啊!!想要写出与众不同的作品来。
前几章可能还不会很特别,但是后面一定会有特别的东西哦。
我会为了我的目标不断地赶尽杀绝我的脑细胞的。呵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