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献容,劝慰道:“小姐别愁了,这时夫人在向您示好。以后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献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脑袋都想疼了,她觉得好累啊!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不用勾心斗角舒心的日子呢?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这段时间荣国公竟然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和谐”氛围。献容除了每天去给贾氏和老夫人请安,天天窝在菀苑里陪着香草。贾氏忙着打理内院庶务,老夫人被夺权后竟然安静地什么动作都没有,大有一副撒手享福的态势。
这一日,周姨娘(就是周英莲,在贾氏的操持之下已经被荣国公收房)急匆匆的走进欣荣院。都没让下人通报撩起帘子走进正厅,老夫人正和季嬷嬷闲聊,看到周氏那着急的样子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周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拢了拢头发对老夫人行礼请安。老夫人让周氏坐下:“你不是和贾氏去拜佛求签去了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姑母,我就是来找您说这事的。今天我和姐姐去城外的清心庵拜佛,听说那里求子最是灵验了,我就拉着姐姐去了。我和姐姐到了那里每人各求了一只签。奇的是我们俩的签文一模一样,姐姐请高人解读,说是我俩命中有克星,妨碍我们生男丁!”说完把签文给老夫人递过去,老夫人接过来一看,签文上面写着:
杨花飘荡阳春畅梧叶凋零阴气生
依时产育分男女颠倒春秋子不成
老夫人看了半天,抬头问周氏:“你觉着这克星是谁?”
周氏道:“当然是献容那丫头了!”
“你怎么认为是她?”
“不是她还是谁?姑母您想想,以前王氏在的时候那么多年就生了她一个,好不容易怀了男胎还没保住。前些日子我掉水里,不就是因为她么?她不是我命中的克星谁是?”
“你掉水里是你自找的。关那丫头什么事?”
“那也和她有关,不是她我能掉水里么?”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误反倒要把罪名强加在别人头上。老夫人被这番无理取闹的说辞气的说不出话来,索性转过头不看周氏。
周氏挽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姑母,你要相信莲儿,我跟那丫头真是八字犯冲。您就是看在您孙子的面子上也要帮我啊!”
“你想怎么办?”
“把那丫头送走,送的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克到我了!”
“胡闹!”老夫人大怒。“你个不开眼的东西,真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你现在什么身份!还妄想把容儿送走,你要是怕克到你,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到庄子上住着,直到你把孩子生出来!”
周氏本来以为仗着自己的肚子,老夫人一定会答应的。没想到老夫人发怒把她臭骂一顿。周氏自从来到荣国公府一直顺风顺水,以前的王氏,现在的贾氏对她都礼让三分,老夫人一直也纵容着她。没想到今天却被老夫人骂的狗血淋头。
周氏吓的跪在地上,哭道:“姑母,莲儿没别的意思啊。莲儿进了杨家的门就是杨家的人,莲儿别的不怕,就怕那丫头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啊!莲儿死不足惜,可是我肚子里可是杨家的孙子啊!”
老夫人对周氏这一套动不动就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已经厌烦了,冲周氏摆摆手,:“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
说完,老夫人扶着季嬷嬷的手走进内室。
周氏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低头垂泣。周氏身边的大丫头碧云见状将周氏扶起:“姨娘莫哭了,哭坏了身子对小少爷可不好。咱们先回去再慢慢计较。”
周氏听了擦了擦眼泪整理一下仪容,然后就回到了芳院。想到老夫人今天对她的训斥,周氏觉得非常委屈。姑母怎么不疼自己了,明知道那丫头是她的克星,不但不帮她,还训斥她。这丫头万一要是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碧云见周氏哭的伤心,赶忙那个帕子给周氏擦眼泪:“姨娘莫烦恼,这事也不是没法子解决。”
周氏不理碧云:“什么法子,你没听到姑母都训斥我了,让我以后不要提此事了。”
碧云道:“姨娘可以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啊!”
周氏一听,擦了擦眼泪,问道:“什么意思?”
碧云帮着分析:“老夫人虽然不同意,但是还有国公爷呢!现在姨娘怀着小少爷,国公爷和夫人见天派人送东西过来,可见国公爷和夫人有多在乎您和小少爷。只要您把这事跟国公爷一说,国公爷肯定为您撑腰。”
周氏一听,心中燃起了希望:“是啊!还有表哥呢!表哥肯定支持她!”
碧云接着说:“不过姨娘您可不能像今天在老夫人那里那么直接的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咱们委婉点让国公爷知道。到时候姨娘定能得偿所愿。”
“怎么个委婉点?”
碧云凑近周氏在周氏耳边低语,主仆两人就在屋子里轻声密语。
欣荣院内室
季嬷嬷轻轻的给老夫人捶背,看着老夫人恨其不争的样子,劝慰道:“老夫人还生表姑娘的气呢!表姑娘年纪轻,见得世面少,做事难免考虑不周,以后就好了。”
老夫人叹气:“她做事何止是不周,是蠢!”
季嬷嬷疑惑:“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你这还看不出来么?莲儿这个实心眼的孩子被贾氏当枪使了!”
“这怎么说的啊。”
“她们俩抽的一样的签文,容儿克她不也克贾氏么?贾氏不想落个苛待容儿的话柄,就撺掇她来我面前说道。这还好是在我面前提,这莲儿要是再老国公面前提,老国公能请家法把她打个半死,管她肚子有没有孩子!”
季嬷嬷眼皮一跳,想到老国公那严厉的家法,心中不寒而栗。
老夫人继续说道:“莲儿要是说动了我,贾氏在这个家里既没有王氏留下的女儿碍眼,又主持中馈,这脚跟就已经站的稳稳的了。这样她里子面子都有了,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不能吧!老奴观察这夫人对小姐不错的,见天让人送东西过去。”
“我第一眼看到贾氏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你看她进门的第一天就从我这里夺走了中馈大权。这样的人甘心养着别人的孩子么?容儿还是嫡女,整整压着她的孩子一头。你看着,她肯定会继续撺掇莲儿将容儿送走的。”
“您刚刚已经训斥过表姑娘了,她哪敢不听你的话?”
“莲儿这孩子就是被我惯坏了,狂妄自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莲儿听我的话不再提这件事,贾氏也会撺掇莲儿的。”
“呀!那这样表姑娘不吃亏了!用不用提醒一下表姑娘。”
“不用,让她们折腾吧,事情折腾的越大越好。她贾氏真的以为这内院就是她的天下了么?你呀!白跟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是一直问我就由着贾氏夺权么?机会不就来了么?这次我倒要看看贾氏怎么收场?”
季嬷嬷迟疑问道:“那表姑娘不就吃亏了么?”
老夫人拍拍季嬷嬷的手:“有舍就有得,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你要放得下,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累了,扶我回床上休息吧。”
季嬷嬷躬身扶着老夫人躺到床上,帮老夫人掖好被子。季嬷嬷看着熟睡的老夫人,心中有种凄凉的感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被老夫人舍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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