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里,白羽感觉到周围的人已经离去,于是便转过身朝着箭靶的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到演武场的围墙处,白羽才转过身子。此时,箭靶距离白羽已经将近七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且不说是劲射,即便是抛射也不一定能够达到。
白羽依旧是左手握住弓,右手捏着箭,渐渐的,白羽的衣服无风自动起来。忽然,白羽猛地将箭搭在弦上将弓拉满,接着一记劲射,箭矢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箭头此时也出现了一道不可思议的白光。
砰地一声!箭矢正中了七百米开外的箭靶中心,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白羽心中一喜,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成功了!”
“成功个屁!”话音刚落,白羽手中的弓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等到光芒褪去,一个若影若现的人出现在白羽的身边。那人看了看那支正中箭靶中心的箭支,没好气道。“不过是射中了箭靶而已,这就叫成功了?神箭手的箭不是用来射靶子的!”
白羽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是灵魂状的人,不服气地说道:“之前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能够把箭射中七百米开外的箭靶,你就会教我!”
“本座说过吗?”那人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接着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哦!本座的确是说过!这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情!”
没等白羽高兴,那人接着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把他从头淋到了脚。“不过本座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想怎么着吧?”
“你……”白羽气的满脸通红,自从他在古代战场被古炎暗算,眼睛几乎跟瞎了没有区别后,几乎都快绝望的时候,这个人从烈阳弓里冒出来,并且一番话彻底地颠覆了白羽的常识。
当时,这个人只不过是用手指轻轻一挑,白羽手中的烈阳弓犹如有灵性一般,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浮在空中,接着地上一支箭凭空浮起搭在烈阳弓的弦上,继而烈阳弓成满月状。白羽到现在都忘不掉,那时候,对方头也不抬,手指再次轻轻一挑,箭羽便离弦而出飞向天空,片刻后,一只正在南飞的大雁从天上掉落了下来。
当时对方问他,想不想学这样的箭术,白羽当然求之不得。结果对方却说,你什么时候能够射中七百米开外的箭靶时,就什么时候将这种箭术交给他。
这一刻,白羽简直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且不说他现在视力只有五十米左右,即便是在他没有受伤之前,也不可能射中七百米开外箭靶。七百米,这已经超出了所有弓箭的射程。结果,那个人教了白羽一种箭技,叫作“灵犀一箭”,说是只要他能够练成,别说是七百米,就算是一千米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后来白羽就没日没夜的练习,不过那人所说的箭技的确不同寻常,再经过一番练习后,白羽发觉哪怕是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只要用这种箭技也能够射中。直到现在,整整半年的时候,白羽终于射中了七百米开外的箭靶,结果,对方竟然说改变主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戏耍一个瞎子很有意思?”白羽紧紧地握着烈阳弓,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男人。
“戏耍?”那人不屑地笑了一声,道。“你有资格被本座戏耍吗?”
看到白羽强忍着努力,浑身颤抖的样子,那人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就是喜欢看你现在这样子!”
那人指着远处天空中盘旋着的蝙蝠,说道:“本座的灵犀一箭不是用来射靶子的,而是用来射人的。射中死物算什么,赏块饼白痴都能够做到。只要你能够射中那些蝙蝠,无论是哪一只,只要你能射中,本座这次决不食言!”
“蝙蝠?”白羽集中精神仔细地听着,果然,大约两百米左右,几只蝙蝠正在空中飞来飞去。
“既然你说自己已经成功了,那这次也不用半年了,就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只要你能射中那些蝙蝠,本座就教你。”那人嘴角微微翘了翘,道。“否则的话,你就自个去琢磨吧。”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食言而肥的人,白羽已经没有去跟他争论的心思。对方现在就是一副食言而肥你想怎么着的样子,白羽知道哪怕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白羽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烈阳弓,既然对方觉得他不可能射中那些蝙蝠,那就射下来给他看,彻底堵住他的嘴,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想要射中那些蝙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放到以前白羽的眼睛还没受伤时也做不到。夜晚光是看见蝙蝠的飞行轨迹都很费力,而且蝙蝠还那么小,飞的那么快,想要射中它,那真的就只能靠一点运气。
“你若是想着靠听觉来辨别蝙蝠的位置,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射中的。”那人坐在一旁的大青石上,一脸谐谑地看着白羽,道。“本座教你的灵犀一箭如果你真的练成了,别说是蝙蝠,即便是你们所谓的九品武者,也不可能躲过这一箭。当然了,能不能伤到对方那是另一回事。”
“闭嘴!”白羽有些恼怒地低喝了一声,接着努力的平静下来,回想起当初那人所教的方法。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用心感受周围的一切,当心跳和体内的玄气同步的时候,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仿佛都无法逃过你的探查,当感觉到目标被你完全锁定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拉弓搭弦放箭一气呵成。
然而,尽管白羽努力的按照那人所教的方式去做,问题是蝙蝠跟箭靶完全不同,蝙蝠是在不断飞行的。当白羽稍微能够感觉到蝙蝠的位置时,一瞬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渐渐的,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白羽始终无法有那种面对箭靶时的感觉。此时,坐在大青石上的那人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无所谓地说道。“你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你连古炎那种人都比不过,何来的资格学习本座的箭术?”
对方这话正中白羽的痛处,白羽感觉胸口一闷,体内的玄气仿佛暴走了一般乱窜。终于,白羽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大吼了一声,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仿佛的那么的清晰,包括旁边草地上的蛐蛐,自己都能够清晰地“看见”,远处的那些蝙蝠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捕捉。
趁着这个机会,白羽锁定住一只蝙蝠,接着拉弓搭弦放箭,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箭矢离开弓弦的那一刹,犹如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箭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后,正中远处天空中的蝙蝠。
看到这一幕,原本躺在大青石上的那人也坐了起来,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远处地上那只被箭射中的蝙蝠。片刻后,那人脸上又恢复了此前的不屑一顾。“哟,运气挺好嘛!竟然让你蒙中了。”
“要不要我再射一只下来给你看看。”起初在用靶子练习的时候也是如此,当第一次射中的时候,只要记住那种感觉,接下来就不会再射空。白羽刚刚已经很清楚的记得了那种感觉,此时,他也终于感觉到了对方之前说的话不是夸大其词。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交手,射中九品武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若是暗中偷袭,躲在很远的地方,刚刚那一箭,恐怕九品武者也不一定能躲得掉。虽然凭借刚刚那一箭的威力不可能伤到对方,不过白羽相信,面前这个人绝对还有更加强大的箭技,如果真的能够学到,那或许就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例无虚发,一箭毙敌,叫人藏无可藏。”
想到这里,白羽连忙走到那人跟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恳求道:“师傅!求师傅教我!”
“师傅?你也有资格做本座的徒弟?”那人不屑地看了一眼白羽,说道。“本座的灵魂碎片寄宿在烈阳弓中,只不过很不满你有机缘得到烈阳弓,却成天想着那种狗屁不通的箭术之道。所以,本座才会出来指点你一两句箭道。”
那人顿了顿,仰起头大声说道:“神箭手不在于你的速射有多快,而在于你箭的攻击半径有多广,在于你的箭杀伤力有多强。现在你们这帮蠢货,竟然追求的速射,真是愚蠢之极!
你的箭射的再快,无法给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害有什么用。真正的神箭手是在对方无法感觉到你的地方,找准机会给对方致命的一箭。神箭手的箭要么不发,要发就是一箭毙敌。”
看到白羽一脸恳切的样子,那人嘴角微微翘了翘,道:“这就是本座的箭道,跟那些蠢货们所追求的完全不同。你可愿意学?”
“我愿意!”白羽连忙磕着头,道。“求前辈教我!”
“本座不喜欢前辈这个称呼。”那人看着白羽,淡淡地说道。“本座名为烈阳!你可以此名称呼本座。”
烈阳?烈阳弓?白羽愣了下,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烈阳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莫非就是?”
“小子倒是不蠢!这把烈阳弓就是以本座为名,先有烈阳,才有烈阳弓!”烈阳抬起头看着天空,傲然地说道。“本座当年手持烈阳弓,藐视天下无人能敌。你小子若是学到本座哪怕一成的箭术,也足够你在这片古代战场横行无忌了。”
烈阳弯下腰想要从白羽手中拿起烈阳弓,岂料,烈阳弓从他的手心穿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烈阳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如今既然你得到烈阳弓,本座可以教你一些箭术皮毛。不过,这把烈阳弓如今还有些残缺。”
“残缺?”白羽连忙仔细地查看了一遍烈阳弓,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到白羽一脸紧张的样子,烈阳哈哈大笑起来,道:“蠢货,别看了!”
烈阳指着弓身中心那一个圆形的凹槽,说道:“这里还少了件东西!没有了那玩意儿,烈阳弓充其量不过是件难得一见的良弓。相反的,要是有了那个玩意儿,烈阳弓就是件绝世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