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跟莫小白对视了很久,直到最后,白羽才别过头,缓缓地说道:“你不用打击我,我很清楚你其实根本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也不用彼此嫌弃了。”
“什么意思?”
莫小白平静的语气让白羽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我本来就打算今天跟你道别的。其实你一开始就错误的估计了我的实力,我根本没有能力帮助你。说起来,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拖累你。至于说烈阳,他即便曾经是个很强的武者,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
说到这,白羽有些抱歉地冲莫小白笑了笑,道:“虽然违背了当初我们的约定,不过我也不想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
看到白羽说完这些话便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莫小白淡淡地说道:“你就这么甘心放弃能学到雁不飞秘技的机会?”
白羽抬起头,有些愣神地看着莫小白。莫小白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淡笑。“烈阳那点心思再明显不过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倒是挺重视你的,愿意为了你去唱黑脸。”
没等白羽反应过来,莫小白就继续说道:“烈阳倒是有句话没说错,一切都得看机缘。你本是人类的一名普通到极致的武者,按说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与我相识。不过机缘巧合,你现在却与我相遇。”
莫小白瞥了一眼白羽,道:“这便是机缘!”
“什么意思?”白羽一时间无法消化莫小白的话,有些木讷地看着他。
莫小白淡淡地笑了一声,道:“我可以教你雁不飞秘技!”
莫小白的话让白羽愣在那儿,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大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你愿意教我?”
“你若愿意学,我便可以教。”没等白羽高兴,莫小白的话像一盆冷水似的浇了下去。“不过,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内,你若学不会,那我就把教给你的收回来。”
“三天?”白羽简直又好气又好笑。“雁不飞秘技烈阳寻了大半辈子都没学会,我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学成?”
“那是因为没人教他。”莫小白抬起头看着白羽,平静地说道。“当初我学雁不飞秘技时,只花了一天的时间。”
白羽犹豫了许久,问道:“如果学不会,你准备怎么收回来?反正你都把修行的法门教给我了,我大可以以后慢慢参悟。”
莫小白微微歪了歪脑袋,淡淡地说出一句让白羽背后一凉的话:“死人是没有以后的。”
看到白羽许久都没有说话,莫小白淡淡地说道:“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机缘,这辈子都没可能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我可以给你这样的机会,究竟是去赌一赌,博出个未来。还是选择碌碌无为,即便是终其一生,也没可能跟像我这样的存在站在同一个高度对话?”
莫小白的话很有诱惑力,然则,白羽也没有因为一时热血冲昏头脑,许久后,白羽低声道:“我想考虑下。”
白羽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莫小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太阳落山之前给我答复。”
等到白羽离开后,莫小白有些厌恶地说道:“偷听别人说话,似乎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这时,烈阳的身影渐渐的出现,看到莫小白平静的模样,烈阳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小子,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怎么?担心你那门生弟子?”莫小白依旧是那种淡然的表情,这让烈阳一时间有些火大,已经记得不有多久了,还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烈阳可不是那种吃多了没事干的前辈高人,平时受惯了别人卑微敬畏的样子,忽然有个人跟他没大没小,就觉得有趣。通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烈阳只会一巴掌拍死那个没大没小的混犊子。
然则,现在似乎并不是那种所谓的通常情况。烈阳的恼火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即便一副不屑的口气道:“那种小子也配让本座担心?”
“你是不是担心那小子我不关心,我只是好奇,普通的笨蛋总会抱着一些不起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人品端正就能得高人赏识。怎么像你这样的武者,也会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天真?”
莫小白抬起头看着烈阳,缓缓地说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因为昨天夜里你跟那小子的那番话,我就会教他雁不飞秘技?”
“既然你知道,那怎么今天又愿意教他了?”
“当年有人跟我说过一番话,我只想证明一下,他所说的不过是一些无聊的自我安慰。”莫小白无所谓地说道。“雁不飞秘技,即便是我当年也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初窥门径。”
烈阳注视着莫小白,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你是打算杀了白羽?”
“杀他?”莫小白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没有这么不解风情。”看到烈阳微微皱着眉头,莫小白指着远处的山峦说道。“即便是我们族里的那些人,也没有谁愿意在莫千机的地盘上弄出事情。那儿是西名山最后一道屏障,鹰溅谷,到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此前,我就是在那儿受的伤。”
“什么意思?”
烈阳一脸严肃的样子不仅没让莫小白收起举手投足间的那种轻蔑,反而让他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
“此刻那儿已经有无数的神箭手,若干支箭在等待着,等到我进入鹰溅谷的一刹那,就能把我射成筛子。”莫小白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说道。“如果我用幻术让白羽跟我易容,等到我跟白羽踏进鹰溅谷的那一刻,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卑鄙!”烈阳顿时怒火中烧,两只眼睛几乎都快喷出火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小白这样的人物会要白羽跟他一起同行了,这是要让白羽当他的替死鬼。
莫小白知道有人要伏击他,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具体的藏身之处。于是便想让白羽来做个替身,用幻术将两人相互易容,到时候,那些刺客看到被幻术易容后的白羽,自然会当成莫小白,肯定会一起出手。
那样的话,莫小白便可以不费吹之力就能轻松的找出那些刺客的藏身位置,然后用最小的代价把那些人除掉。
想要击杀莫小白,无论是幻术师还是剑士都不靠谱。莫小白有传承的雁不飞秘技,剑士还没到他跟前,就已经送命了。至于幻术师,更没可能,莫小白能看穿事物的本质,连烈阳的存在都能看到,幻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唯一能够刺杀他的就是神箭手,无数的神箭手埋伏着,然后万箭齐发。
虽然以莫小白的实力,并不用惧怕那些人。不过,神箭手一旦隐藏起来,即便是幻术师也很难找出他们的位置,真要一个个的去击杀他们,莫小白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说不定会受更重的伤。
所以,找一个替死鬼,让他做诱饵把那些埋伏着的神箭手引出来,然后莫小白就可以很轻松的将那些人解决掉。
如果站在莫小白的立场上,烈阳真的很想赞叹一句,即便是他自己,也想不到除此之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不过,烈阳从来没把莫小白当成跟他一路的人。
“小子。”烈阳的语气此刻变得异常冰冷。“别说是你,即便是你的主子,若敢算计本座,本座也得让他的冥府不得安生!”
“我的主子?”莫小白有些疑惑地看着烈阳,片刻后,又恢复了此前淡然的神色。“我并非是算计你,只是等价交易。雁不飞秘技是何等技法你应该很清楚,我传白羽雁不飞秘技的修炼法门,你不觉得他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不等烈阳说话,莫小白便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说的那句话,凡事都得讲机缘!其实白羽也不是非要去死的。”
“能够派来刺杀你的神箭手是何等境界?”烈阳几乎出离愤怒了。“那么多神箭手一齐出手,白羽还有的活?”
莫小白嘴角微微一咧,道:“那些弓箭手,白羽自然没可能对付。不过,对你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看到烈阳愣在那儿,莫小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残存着一部分力量。如果到了那时候,你能用那些力量护住白羽,就凭那些人,想必是伤不到那小子的。”说到这,莫小白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了,到时候失去最后的力量,你就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烈阳没有说话,看着他一脸沉默的样子,莫小白淡淡地说道:“你们人类的私塾先生教学生认字明理,即便是说着自己传授的圣贤之道,不还是要收银子吗?我这雁不飞秘技比你们那些圣贤之道可稀罕的多,我收点学费不过分吧?”
“你也不妨考虑考虑。”莫小白瞥了一眼烈阳,道。“要么取白羽的命,要么取你的命!如果白羽愿意学,我今晚就传他修炼的法门。”
莫小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雁不飞秘技修炼至大乘,连天地都可以移转,更别说重塑金身这种小事了。你是聪明人,记几句口诀想必不是问题。”
看着莫小白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烈阳沉默了片刻,继而嗤声笑了起来。“冥族还真是人才辈出。当年本座傲视群雄时,你的祖先便是让我敬佩的人。没想到,到了这一代,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妖孽。”
“谬赞了。”对于烈阳的讥讽,莫小白浑然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欣欣然的接受了。
“小子!”烈阳忽然语气一转,傲然道。“当年想要谋害本座的人何其多,什么计谋本座没见过?就凭你这点道行,想跟本座使离间计,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