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一番话让古不惑怒火中烧,此刻,他恨不得一掌把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给拍死。无奈水千秋此刻正在一旁站着,别说现在拍死白羽了,哪怕是他稍微有丝毫想要动手的意思,水千秋肯定都会出手。
忍!古不惑反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区区一个白羽而已,等到用两百枚上品元气丹将古家的子孙的修为提升,半年后让那边的大人物看上,想要弄死白羽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送客!”古不惑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看到水千秋哈哈大笑满脸讥讽的样子带着白羽离开后,古不惑抬手一掌,顿时便将身旁的藤木椅子打的粉碎。
此时,白羽跟着水千秋也离开了古家的山庄。下山的路上,水千秋满脸得意的笑容。
“痛快!”水千秋摘下腰间的酒壶,打开塞子狠狠地灌了一口。“刚刚贤侄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愧是箭神白定坤的儿子!”
水千秋深深地呼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朗声说道:“古不惑那老不死的东西刚刚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冲这,当浮一大白!”
“贤侄,你这暴脾气,对老夫的胃口!”水千秋一边拍着白羽的肩膀,一边说道。“你放心,回头你跟老夫去了水家,老夫必定会为你寻访名医治好你的眼睛。”
看到白羽一脸落寞地走在前面也不搭话,水千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地神色。“贤侄,怎么?你不想治好自己的眼睛?”
白羽依旧没有搭理水千秋,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去。看到这里,水千秋身边的那名武士此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于是追了上去,拦住白羽,质问道:“老爷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想我是什么态度?”白羽微微抬起头反问了一句,一时间,武士有些哑然。白羽轻轻推开面前这个人,继续低着头沿着石板道走下去。
武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水千秋拦住。“老爷!”武士有些气不过,明明现在应该是白羽讨好他们才对,怎么反而变成了他们好像死吊着白羽不放,白羽却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
“不过一个废人,摆什么谱!”
武士的声音虽然不高,不过在这静悄悄地山林间,声音还是传到了白羽的耳朵了。白羽的拳头微微动了动,继而又缓缓地松开拳头,“我不过是个废人,不值得水先生花费这么多元气丹。”
“你说什么……”
没等武士说完,一旁的水千秋板起脸低喝道:“闭嘴!”
武士不敢忤逆水千秋,只好悻悻地别过头,不过脸上的不服气没有丝毫的减退。
这时,水千秋走到白羽跟前,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在觊觎你父亲的箭术精要?”
“水先生何等人物,曾经在古代战场中横扫望云山脉十二家族。况且水先生是剑士,要弓箭手的修习法门有何用?”白羽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是那位兄弟说的没错,我如今只是一个废人,不值得水先生如此器重。”
看到白羽一脸淡然的样子,水千秋微微笑了一声,道:“那你是不愿意跟老夫去水家了?”
“如今水先生用两百枚上品元气丹将我买走,我又有什么可以拒绝的余地?”
“你在说气话。”
看到水千秋似笑非笑的样子,白羽沉默了片刻,继而抬起头道:“不是气话,而是想起曾经我父亲说过的话。”
水千秋一脸好奇地问道:“什么话?”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没的选。”说完,白羽转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会跟随先生去水家的,只是,希望先生容我半日。”
尽管水千秋一刻也不想待着这里,不过白羽刚刚那种悲凉的眼神让他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看到水千秋微微点了点头,白羽也弯下腰。“谢谢水先生。”
等到白羽沿着石板道离开后,不远处的武士走了过来,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爷,刚刚那小子似乎不是很想跟咱们走。他说容他半日,恐怕是想要开溜吧?”
水千秋看着白羽离开的方向,笑了起来。“开溜?白家人虽然是古家的侍奉,历代白家人伺候古家对古家人唯命是从,即便如此,白家人在这望云山脉中的名声却不下于古家。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武士现今不过才三十岁不到,哪里会知道这中间的关系。“因为望云箭神白定坤?”
“白定坤成名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罢了,白家在这望云山脉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白定坤的关系。”
看到武士一脸迷惑的样子,水千秋也不在继续问他,自问自答道:“在这望云山脉中的武者世家数之不尽,数百年来,无数家族崛起衰败,可这能够延续下来的家族,却屈指可数。白家,算是其中一个,倒并非是白家有着什么天赋异禀的奇才,而是因为白家人最重承诺!”
说到这里,水千秋也不免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很久以前,白家在夺旗之战中落败,白家的旗帜被撤出古代战场。一个家族在战场中的旗帜代表着一切,那是家族先祖历经几代人的努力才将旗帜插在了古代战场中。
被撤走旗帜,也就意味着这个家族从此将不得进入古代战场,几乎意味着一个家族的衰败。而白家,当时并没有因此在望云山脉和咱们这片古代战场中消失,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武士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故事,不过联想到白家如今的状况,也大约猜到了一些。“因为古家人的帮助?”
水千秋点了点头,道:“是的!当年古家的先祖看中了白家人作为弓箭手的血脉传承,所以便收留了白家人,允许白家作为古家的侍奉一族,白家的旗帜可以借古家之名留在古代战场中。也就是这样,白家才没有衰败,这也才有了后来的望云箭神白定坤。”
“如此说来,古家对白家也算是有莫大的恩情了。”武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难怪白羽的眼睛被古炎给毁了,他当时都没有说什么,直到古家人把他卖了,他才气不过把旧事重提。”
“莫大的恩情?”水千秋忽然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别说笑了。古家先祖帮助了白家的先祖,虽然是对白家有恩。不过,数百年来,你可知道白家人在古家是过的什么日子?
白家历史悠久,有着古家根本无法比拟的底蕴,更有着让古家人望尘莫及的血脉传承。原本,白家先祖受古家恩情,发誓世代效忠侍奉古家人,可惜,古家人心胸狭隘。数百年来,古家人对白家处处排挤,曾经更是想要窃取白家的血脉传承,也算是老天庇佑,白家人那时候识破了古家的想法,经过一番周旋才没有让古家人得逞。否则,真要让古家人得逞了,白家早就断子绝孙了。”
“如今白家的旗帜早就不在古代战场了,包括当年白家一并带到古家的属于白家的古代战场地盘,也早已经被古家给拿走了。”
看到武士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水千秋反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不相信?”
武士摇了摇头,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地样子,道:“历代古家人在这望云山脉中都是以君子自称,以君子之道自律。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一帮伪君子。”
水千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唔!说他们是伪君子还是抬举他们。古家人,不过是一帮想要立牌坊的婊子罢了!”
听完水千秋的一番话,武士这才明白。“原来白家也是这望云山脉中的望族,难怪即便是寄人篱下,却有着不亚于古家的声誉。”
“古往今来望云山脉中多少名门望族,更有许多家族的底蕴即便是我们水家也不敢相比。不过一旦旗帜被人从古代战场中撤出后,这些名门望族也就渐渐在望云山脉中销声匿迹。”
水千秋淡然地说道:“倘若只是因为白家原先是名门,那早就在望云山脉中消失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武士此刻更加疑惑了。“难道是白家有着独特的弓箭手的修炼法门?”
“当然不是!”水千秋有些感慨地说道。“白家自从侍奉古家人,数百年来,无数的白家人为古家出生入死毫无怨言。白家好歹也算是望云山脉中曾经的望族之一,无论名声还是底蕴,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古家能够相比的。然而,白家的子孙只为了祖先的一句承诺,世代侍奉古家人,没有二心。
可以这么说,如今古家能够有现在这么大的势力,其中有一半是白家人的功劳。古家人对白家人排挤也不算什么秘密,即便如此,白家人依旧为古家唯命是从,此为忠!”
说到这里,水千秋也不免有些动容。“世间忠烈之人并不罕见,然则,世代忠烈的家族,且不说这望云山脉,即便放眼天下你可曾见过?”
看到武士一脸动容的样子,水千秋继续说道:“白家人不仅对古家忠心不二,而且,历代白家人最重承诺。世代忠烈,最重承诺,即便白家人没有什么高超的箭技,也没有什么箭神,光凭这两点,足以让望云山脉中的家族对一个侍奉古家的外族以礼待之。”
水千秋忽然长长地谈了口气,有些悲凉地说道:“偏偏正是因为白家人在望云山脉中受到的礼遇远胜于古家人,所以更让白家人不被古家所容!”
听完关于白家和古家的这些事情,武士动容地叹了口气。看到水千秋此刻脸上也有些悲伤的样子,武士不禁有些疑惑。
“老爷,这白家跟古家的事情在望云山脉中也怕是没多少人知道的这么清楚。您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