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巨鸟
“花谷主,说好的承诺,可记得要兑现。”夜悠然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无形的压迫在四周蔓延,花柒远气得浑身发抖,被他摁住的苏汐蕙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难道是她昏迷的期间他们又干了一架?
白玉雪看不下去了,这个卑鄙小人她昨晚就想教训了,管他是不是皇帝,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卑鄙小人!”白玉雪狠狠地看向他,也不管跟在皇上身后的太监冲上前就要给她一耳光,“你还有脸来看汐蕙!你这种人当了君王,整个国家都会完蛋的!”
“大胆!来人!把这个口出恶言,对皇上不敬的贱民拉出去!”太监气得脸色发青,跺着脚就差没跳起来了。
不过却被夜悠然拦住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此事也是他理亏,便没有为难白玉雪。
倒是事件的当事人——苏汐蕙还是一头雾水,看了看气得捏紧拳头的白玉雪,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夜悠然,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然悠,你做了什么?”抬起脸来,认真看着他。这个人性子随和,和自己也是无话不说,作为君王也没端架子。可她知道,看人不能看表象,连温和得像只小白兔的白玉雪都气得骂他了,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夜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仿佛要将心里积压的一切沉重都排泄出来。良久,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她:“当你站在我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就会知道,很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决择的。”
“呸!”白玉雪听了他的话,一改淑女形象,狠狠地啐了一口,“假惺惺,狡辩!”
夜悠然也不恼,只是又将目光淡淡落在了花柒远的身上,提醒道:“画,该交给我了。”
花柒远收回手臂,起身与他对视,墨一样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轻蔑:“已经到了。”话音刚落,便听见大殿外传来喧闹声,还夹杂着宫女的惊呼声。
正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便有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殿外出现一只白色大鸟,不知是什么种类。”
“鸟?”夜悠然皱眉,正要往外走,便听见花柒远的声音从耳侧传来:“画,在鸟身上,要那幅画可以,先把另一半解药给我。”
夜悠然眯了眯眼,防备地说:“画未到手,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朕。”
花柒远冷哼一声,将原话奉还给他:“药未到手,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
夜悠然眼神微厉,这个谷主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便只能同他一道走出大殿,一手交画一手交药。
刚走出大殿便被袭来的阵阵狂风弄得睁不开眼,夜悠然不由得后退一步,仰头看个究竟——
天幕之下,一只巨大的白色鸟正拍打着翅膀,似是在找它的主人。
它体型巨大,整个火龙殿都被笼罩在它巨大的阴影之中。宫女们吓得不轻,纷纷躲进长庭,不敢轻举妄动。
花柒远迎风而立,红色衣袂扬起,像是挥舞的旗帜,那般耀眼,令人炫目。
他只轻轻吹一声口哨,空中盘旋着的大鸟便听话地向下降落,巨大的爪子上抓着一副画。它仰天长啸一声,松开爪子,画卷在空中打了个转,稳当当落入花柒远手中。
待它完全落地后,花柒远奖励似的拍拍它的脑袋,它竟欢喜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着实另旁人大吃一惊。
花柒远又贴着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大鸟啼叫了一声,又扑闪着翅膀,如来时般带着巨大的风和众人又惊又奇的目光离去了。
夜悠然身为皇上,从小到大珍奇异宝见过不少,但这样的鸟,他还是第一次见。直到花柒远将画递到他面前,才微微回过神来。
“药。”花柒远淡漠地吐出一个字,他只想拿了药就带苏汐蕙离开,所以不打算跟他多废话。
夜悠然眯了眯眼,并不敢太过相信他,而是指着画卷道:“且让朕看看。”
哗啦一声,画被展开——一只火凤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他面前,绘制火凤图的材料和一般的颜料不同,她周身金色的火焰是用金丝一针一线缝上去的,美得令人咋舌。耀眼的金色光芒看着难分真假。
“药。”花柒远收起画,手指攥得紧紧的,这幅画,是靠着多少人的命和血得来的,如今却不得不归还宫廷。这让他,如何甘心!
夜悠然也不是个失信的人,利索地从袖带中掏出瓷瓶。
——交易,完成。
解药是得到了,苏汐蕙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一切本该回归正轨,可是却偏偏不如人意。正当苏汐蕙一行人准备打包走人的时候,苏家人却寻上来了——
大殿里,苏汐蕙还在跟白玉雪叽叽喳喳地讨论待会儿出宫去龙城哪里玩玩的时候,不速之客便到了。
“内阁学士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回荡,惊得白玉雪拿在手里的包袱瞬间就掉在地上了。
苏汐蕙是不知道这内阁学士是谁,还笑白玉雪这般不小心,弯下腰来给她捡东西,却听见一声遥远却又略带熟悉的声音:“汐蕙......”
她侧过脸,还没看清来人,便被抱了个满怀,属于女性特有的柔软触感和体香扑面而来:咦咦咦?这是谁?
“白姨......”白玉雪给了苏汐蕙答案,白秀羽抬起脸来,看她,眼角的泪水弄得她视线模糊,赶紧抹了抹泪,看清了叫她的人。
“玉雪!”白秀羽自从嫁去了苏家便再没看过白家的亲人,她记得自己走的时候,白玉雪还是个孩子,如今竟出落得这般动人,“你怎么,也来了?”
“汐蕙受了伤,我跟着她一起过来,也好照顾她。”白玉雪这么一说。白秀羽的秀眉不由得皱紧,赶紧打量自家女儿,焦急地问:“汐蕙,你伤到哪儿了?我们接到圣旨的时候只知道你受了伤,娘还不知道你伤在了哪儿,怎么伤的?”
苏汐蕙对于这个世界的娘亲还是有一定的陌生感的,但面对一个焦急慈爱的母亲,她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好意,于是干笑着说:“我没事,吃了药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