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吃了郑霄凡一拳,心里却反而安定了下来。
“原来这小子也不过是仗着‘九尾之魄’本身的蛮力在驱动身体,除了力量大一些,根本无法施展精魄本身的奥妙。我就说嘛,才一层‘九尾之气’,怎么可能真的激活那‘九尾之魄’。”
想到这里,他调整了下身姿,脚下猛地发力,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纵身从10几楼高的办公室跳了下去。这事务所是他为伪装身份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他可不想被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家伙毁于一旦。
郑霄凡一看陈浩跳出窗外,岂肯善罢甘休,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幸好此刻已是深夜,路上人烟稀少,两人又速度奇快,即便个别行人看到了,也不过认为自己眼花了,否则光是这一跳,不上明天报纸的头条才怪。
陈浩将郑霄凡引到一处偏僻的开阔地,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面带招牌式的微笑看着他。
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把半尺来长的桃木剑,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剑身笼罩着一层隐隐的寒光。
郑霄凡站在陈浩五米开外的地方,却依然能感觉到桃木剑的阵阵寒气。
“郑同学,林依彤确实不在我这儿。如果你还要逼我,那我只好暂时替你保管‘九尾之魄’了。虽然现在这么做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看来我也没其他办法了。”
郑霄凡没有接话,而是闪电般冲到陈浩面前,冲他的面门挥出一拳。陈浩身子一斜,轻描淡写的避开了。两团黑影很快纠缠到了一起,郑霄凡发现,这陈浩的身形极快,似乎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却无论如何都击不中他的真身。十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没有做丝毫的反击,只是一味的避让,如同戏耍自己一般,这让他更加暴怒。
陈浩捏了捏手里的剑,看着越来越暴躁的郑霄凡,突然冷冷一笑,身上的驱魔护焰也变成了深蓝色。
“那就怪不得我了。”他手上微微运力,桃木剑的寒光更加强烈了。
正在这时,突然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下一堆黄纸,上面隐约用朱砂写着鬼画符般的文字,似道士符文,又似死人用的纸钱。
陈浩抬头一看,脸色微变,当下一个纵跃闪到一边,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老前辈莫非是要帮这妖精?我怕他被妖魄控制,伤及无辜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音,只有黄纸还在“莎莎莎”地夜风中纷飞飘落。
陈浩眼神中露出一丝愤恨,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交给前辈了。”
话音刚落,只见郑霄凡又如飞弹般猛扑过来。陈浩心中意念一动,嘴中念念有词。
却说郑霄凡这次终于击中了“陈浩”,心中一喜,又是一番连环的攻击,招招指向其要害之处,虽毫无章法,却是每一击都石破天惊,仿佛要将眼前人撕成碎片。
打了半支烟的功夫,他突然眼前一晃,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陈浩的影子,自己打的不过是一块被遗弃的水泥管道,此刻早已碎成几百片了。
他暴怒不已,低沉地怒吼着,“陈浩!你给我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别说是人,就是连只鸟叫、连个虫鸣都没有。
他“呼呼”地喘着重气,觉得体内已经不再那么膨胀了,突然一股极度的疲倦感袭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噗”地瘫坐在地上。
夜风习习,燥热的身体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刚才如果真把陈浩杀了,那还怎么找林依彤?况且,就算林依彤真是被陈浩劫走的,我没凭没据的,他又如何肯放人?”
“林依彤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如果劫走她的人也不能阻止她消失,那劫走她有何用?如果他有办法救她,那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对现在的她来说,都算是好消息。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郑宵凡仰天长啸一声,这只单纯的狐狸舍命救自己的理由是那么的简单,仅仅是因为“喜欢”两个字,而自己呢?
林依彤,九尾狐,现在究竟在哪里?
酒吧里的一幕幕犹如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当想起林依彤喝糯米酒前看自己的眼神时,他胸口一闷,如被巨石撞击了一般,疼痛难忍。
双拳紧攥,浑身杀气弥漫!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一个都不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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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本名贺航,远东集团董事局主席的独子,号称“帝都三少”之一。其父贺国章为京中某高官之子,90年代初下海经商,借助几个政府大单迅速发迹,迄今远东集团已是华夏国最大的上市企业之一,业务涉及金融、房产、娱乐等行业。
郑霄凡看完搜索引擎上的简介,冷笑一声。
帝都的夜,令人亢奋也令人烦躁。酒吧门口,一群摇头晃脑的年轻男子搂着几个妖艳女子,上了一辆加长的“林肯”,扬长而去。
蓦地,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也发动了起来,紧紧地跟了上去。
“林肯”穿过闹市区,来到了一处幽静的会所门口停了下来,车上的众人鱼贯而出。
红色跑车上也下来一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走到众人身后,突然暴喝一声,“太子!”
众人皆是一愣,回过头来,好奇地打望着来人。
“嘿,太子哥,这不是昨晚上那个男的吗?他竟然没住院啊。”黄毛第一个认出了来人正是郑霄凡。
“TMD,你们昨天都没吃饭吗?还是替我心疼钱?打死人顶多就赔20万,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你看看,贱命一条,这会儿竟然还能跑来叫我名号,说出去老子还混不混了?”太子冲手下训斥道。
“太子哥,昨天哥几个可真是尽力了。估计是他命比较贱,精打。”
“没错,不过他还敢来,说明他不是一般的贱啊。”
“太子哥,你先坐会儿,进去前先看场动作戏过过瘾吧。”
众人叫嚣着回过头,都为再次得到显示自己忠诚的机会而兴奋起来。
太子搂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亲了那女子一口道,“来,美女,我们看一群狗咬一只狗怎样?”
女子娇嗔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人家怕见血嘛。”
众混混争先恐后地冲郑霄凡奔袭而来。
“红毛,你丫的别一下给他弄死了,让我也爽几下,我耳朵现在还疼呢。”黄毛冲跑在最前面的一人喊道,然而说完最后一个字以后,他的嘴就再也合不拢了。
只见跑在最前面的“红毛”突然莫名其妙地飞到了半空,一声怪叫后,眼看就要背朝地落在草坪上,又见一团黑影迅速窜到了他的下方,只听“啊~”地一声惨叫,“红毛”竟然直挺挺地挂在了黑影的右腿上,一动不动。
郑霄凡听到了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阴森,然而在他听来却是如此美妙。他将腿缓缓放下,把死猪般的红毛扔到一旁。
身体再一次膨胀起来了,每个细胞都在竭尽所能地尽情扩张,体内的巨蟒又开始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身体,他听到内心最深处的呼唤:我还想听到更激烈、更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这是全世界最曼妙的音符。
红毛在地上不住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却连挣扎都没办法做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下半生只能在轮椅和床上度过了。
众人心下大骇,一股凉意直扑头顶:他是人是鬼?这种速度和力量是正常人可以办到的吗?
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使劲地想各种理由试图为自己看见的这不合理的一幕作出解释。
郑霄凡觉得自己已经无需用力,身体的本能让他再次暴起,迅速接近下一个目标,他要做的,只是享受这洪水泻出闸门的快感。
黄毛咬了咬了牙,红着眼从怀里掏出了刀子,喊道,“大家一起上,弄死他。”
可话音未落,一团黑影骤然笼罩在他的上空,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他只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几米之外。
“咳咳……”重重地咳了几声后,他嘴里一咸,伴随着殷红的鲜血吐出来三五粒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大牙。
黄毛心里一慌,想挣扎着站起来,黑影却又再次笼罩了他。
郑霄凡抓起黄毛的头发,脸上森然一笑,神情如鬼魅般妖异,伸出拳头重重地砸了下去。他本以为黄毛应该会惨叫一声,可惜这家伙连太不禁打,连惨叫都没发出,便晕了过去,除了微微喘气导致口中血泡破裂的声音,连吭都没吭一下。
郑霄凡浑身越发地燥热难耐了,“九尾之魄”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占领了他的身体,而林依彤的影子则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填满了他的脑海。他觉得此刻自己就是林依彤,就是那只为了自己而消失的九尾狐。
“怎么不叫?为什么不惨叫?为什么不哭喊?”郑霄凡没来由地暴怒起来,一拳、两拳、三拳,每一拳都如同打桩机狠狠地砸在木桩上,“嘭”、“嘭”、“嘭”地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夜空中。很快,黄毛的面已经完全扭曲变了形,鼻子、下巴歪倒了一边,脸上似开了个染坊,红的、绿的、黄的不住地从口腔、鼻子甚至眼睛里喷出,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恐怖异常。
郑霄凡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嘴里发狂地怒吼着,“叫啊,为什么不叫!求我啊,为什么不求我!”
众混混看得肝胆俱裂,打架打得多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打法。
“叫?怎么叫?恐怕他早已被你打死了吧。这人究竟是什么?恶魔?他一定是恶魔的化身!”
突然,郑霄凡放下了早已无声无息、身体软得像面条的黄毛,如同一只刚食完人的妖兽,两只血红的眼睛扫视了下呆若木鸡的众人。
“他……他不是人!”一个混混怪叫一声,然后发疯似地开始往后跑。崩溃的情绪瞬间在人群中散播开来,所有混混都调转身子,疯狂地像不同方向跑去。
郑霄凡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跑?坏人没受到惩罚,怎么可以跑。”
他低吼一声,身体如炮弹一般穿梭在众混混中,接二连三的惨叫让他更加兴奋,不一会儿,七八个混混都已经躺在了血泊了,哀嚎和求饶声连成一片。
“没错,这才是我要听到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太子”不见了。不过这难不倒他,深吸了几口气,又侧耳倾听一番后,猛地暴起,又轻巧地落在“林肯”车前。
正准备开车门的太子浑身一抖,四肢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太子,还债的时候到了。”
太子身子贴着车子,缓缓地往一旁移动,打着颤音说道,“小子,你可能没打听清楚我是谁。我…..不是,是我老爸,他认识的大官可比你认识的人还多。你……你要是敢对我怎样,肯定全国通缉你。不但你,而且……而且连你全家,一个都不会放过,你想清楚了,为你家人想想。”
郑霄凡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脸上看起来像是高兴却又像是痛苦,诡异异常。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威胁我。看起来你这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郑霄凡怪吼一声,突然一脚踢在车上,十几吨重的加长“林肯”竟猛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太子顿时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你……你不是人,你是鬼,是鬼啊!”
郑霄凡闭上眼睛,这次,洪水真的要冲破堤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