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猫妖的声音,“报告大王。”
窗户没有关,郑霄凡说了声,“进来吧。”
猫妖身子一蹦,“嗖”地一声窜进了屋子,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之后,说道,“报告大王,东区的蛇王刚才派使者前来,说是要请您去商议我们两国边界的划分问题。”
郑霄凡一听,轻蔑地笑了笑,“这蛇王也想学人类搞鸿门宴?小叮当,你怎么看?”
猫妖不假思索地给出了一个经典答案,“大王,此事必有蹊跷。”
“废话,说重点。”
“回大王,这事我和乌鸦还有牛头商议过,我们一致认为那蛇王肯定是吃准了硬来打不过大王,所以设下圈套想把您引过去,然后派高手伏击您。”
“那这么说,我去不得了?”
猫妖点点头,肯定地说道,“万万去不得啊大王!”
郑霄凡轻笑一声,道,“人家好心好意请我们,我们怎么能不去呢?传出去其他区的妖精恐怕又要笑话我们了吧?说实在的,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东区妖王的宫殿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说着,林依彤也推门进来了,问道,“你们要去哪?也带我一起去吧。”
猫妖恭恭敬敬地冲林依彤行了个礼,答道,“回女主人的话,我们刚刚是在说去东区蛇王宫殿赴宴的事。”
猫妖上次没有去云清观,林依彤还是第一次见它,顿时被它一脸的萌态吸引,完全忘了刚才自己问的什么。
“哦哟,好可爱啊~是只小猫呢。”说着,又上前“动手动脚”起来。猫妖尴尬地站在原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求救地看着郑霄凡。
郑霄凡赶紧制止道,“行了行了,它好歹是我们的丞相,你别老拿人当宠物。”
林依彤这才松开手,嘴里仍不忘夸道,“不愧是丞相啊,一眼就看出我是女主人!你等会,我给你去拿点鱼,要不要帮你跟饭拌在一起?”
“额……”猫妖眼珠瞪得更大了。
郑霄凡无语凝噎,深深地吐了口气,说道,“大姐,都说了它不是宠物了!”
“哦”,林依彤委屈地撅了撅嘴,“那我出去好了。”说着走到了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又说道,“小猫,如果你要吃的话随时来哦。”
“……”
郑霄凡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回正题,“小叮当,你去回复东区使者,告诉他们明晚我一定准时赴约!”郑霄凡说道。
“大王……”猫妖还想再劝几句,却被郑霄凡打断。
“行了,我心意已决。回去告诉大家,即刻进入戒备状态,防止东区偷袭!”
猫妖见状,也只得应承道,“是,大王!”
“还有,告诉他们,大王我答应他们的事,一件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三天内,我要让东区的妖精在我们的脚下战栗!”郑霄凡重重地说道。
猫妖顿时热血沸腾,长久挤压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涌出,最后汇成了三,“是,大王!”
猫妖走后,郑霄凡回到客厅,发现林依彤正低头认真地在研究什么东西,过去一看,竟然是那颗铜纽扣。
见到郑霄凡过来,林依彤立即起身道,“这颗铜纽扣有问题。”
郑霄凡奇道,“你不知道它的来历,就能知道它有问题?”
“嗯,这颗纽扣不是实态的,是虚态的!”
郑霄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虚态的?”
林依彤解释道,“就是说这个纽扣跟那个猫妖一样,正常人是看不见的。”
“这样啊!”郑霄凡皱了皱眉头,“虚态的纽扣?”
想了想,便把当天的情况跟林依彤说了,想听听她怎么看,怎么说她也是八百年的妖精,比自己要见多识广。
林依彤不听则已,一听便兴致大开,硬是想去看看。
郑宵凡不想惹麻烦,想起那张锃亮的桌面就头皮一阵发麻,如果里面有500年以上修行的妖精,那岂自己不是自投罗网?
不过林依彤不假思索地否定了郑宵凡的想法,“要是真有五百年以上的妖精,早被组织收走了,否则这城市早就乱了套了。这里可是帝都,住着多少影响国运进程的重要人类,组织可是重点看着呢。”
林依彤和猫妖的说法如出一辙,郑宵凡不禁眉头一皱,他们口中的“组织”,究竟有多强大?如果连五百年以上的妖都要受制于这个组织,那么只要这个组织愿意,恐怕可以轻易影响人类的命运吧?
心中又有一个疑惑,便问道,“对了,那你不是五百年以上了吗,也没见组织收你啊?”
林依彤一怔,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又不会害人。”
郑宵凡看林依彤不想说,便不再多问,有些东西知道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不过,既然那里没有五百年以上的妖精,那倒可以去看看。凭自己和林依彤的实力,即便碰上厉害的妖,只要没上五百年,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应该是够了吧?
看了看时间,还不是特别晚,便道,“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嗯,现在就去!要不好奇心起来,真是让人睡不着觉呢。”林依彤兴奋地说道。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开车来到了那幢废弃大楼。有了林依彤的陪伴,这次郑霄凡安心了许多。
来到了楼下,林依彤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似乎在感觉什么,过了几秒后,说道,“这里有尸体,人类的!而且就在这幢楼的后面。”
郑霄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林依彤拽着绕到了大楼后面,楼后是一堵残旧的围墙,围墙和楼体中间隔着一条大概一米宽的水泥通道。
月朗星稀,围墙的倒影遮住了通道,里面黝黑一片,显得格外诡异。
一股浓烈的阴气弥漫在空中。
郑霄凡又打开手机照明看了看,发现里面堆着些废旧木箱,两人翻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现。
“怪了,明明这里阴气很重,怎么会没有?”
林依彤让郑霄凡屏住呼吸,自己又静静地感应了几秒,说道,“好像在地下。”
郑霄凡一低头,发现脚下是个下水道的井盖。他蹲下细看,果然感觉井盖的小孔里,正不断地散发出一股股逼人的寒气!
“打开它。”林依彤说道。
郑霄凡虽然见过无数妖,但死尸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下面的尸体一定已经腐烂了,在这么个大晚上,必然好看不到哪去。
不过一想到既然死者躺在这骇人的阴沟里,想必也是枉死,便不由地一阵同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上微微用力,轻易地打开了井盖。
井下顿时传来一阵恶臭,郑霄凡捂住鼻子,用灯光一照,果然发现一具穿着红色衣服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浓,那晚听到过的呜咽声又起。郑宵凡确定那铜纽扣八成也和这死者有关,便说道,“出来吧,有什么话你跟我们说吧。”
蓦地,四周的阴气缓缓收拢,又从井下升起一阵轻烟,若有似乎,隐约地幻化出一个人形。
郑霄凡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不是学生的徐干事吗?说起来自己新生报到的时候,还是她引的路,这是个非常热情善良的漂亮女生。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那可能仅仅只是同情。但发现死者是自己认识的人之后,郑霄凡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愤怒。
“徐干事,你还记得我吗?”
徐干事的阴魂缓缓地点点头,先是惨笑一声道,“郑同学,我记得你。没想到你竟然…….竟然不是人类。”说完,顿了顿,突然又哽咽道,“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
郑霄凡心中五味杂陈,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道,“徐干事,那粒纽扣是你放进我的口袋的吗?你在这里,应该是被人杀害的吧?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替你报仇。”
徐干事点点头,又泣不成声地哭了一阵,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谢谢你郑同学,我就知道你看到纽扣一定会来找我的。我说出那个人,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谁?”
“章临!”
“章临?学生会的那个?”郑霄凡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为什么要害你?”
徐干事哽咽不已,“没错,就是他!他就是个变态se魔。不止我一个,最近还有好几个姐妹都是他害的!那粒纽扣就是从他衣服上扯下来的,他每次作案,都要穿那件绿色旧军衣。”
郑宵凡冷哼一声,“他是不是以为,穿着旧军衣,可以混淆警方视线,把嫌疑对象转移到学校附近的民工身上去?”
徐干事点点头,“没错,他还说警方一定抓不住他,要把‘绿衣se魔’系列案件做成一桩全国闻名的‘无头公案’,哪天等他出名了还想把它拍成影片!这个人心理超级变态,你们一定要赶紧抓住他,要不然一定会有更多姐妹遭他毒手的!”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大晚上的显得格外凄厉。
林依彤气得跳了起来,道,“徐什么事,你放心,我一定抓住他,现在就去!”
郑霄凡知道林依彤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章临,不过这并不是惩罚他的最好方法!章临目前是导演系最受瞩目的高材生之一,前不久拍的短片还获得了大学生电影奖,正可谓风光无限的时候。此人又是出了名的自负,想必此刻对自己“高明”的作案手法正沾沾自喜吧。所以,惩罚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帮助警方顺利破案,让他身败名裂地死去。
这么一想,郑霄凡拦住了林依彤,说道,“人类自然有人类的惩罚办法,你别着急,听徐干事把话说完。”
徐干事继续说道,“一开始他想……想侵害我,我在挣扎的时候,抓下了那件旧军衣的纽扣,偷偷地藏在鞋底。这个可以作为证物。其他的,他很仔细,所有的残留都清理掉了,包括那些……那些秽物。连我的指甲他都剪掉扔到那边的农田里了,要不然我反抗时抓过他,应该在上面有他的DNA。”
郑霄凡皱了皱眉头,这混蛋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不过若是照徐干事的说法,他要把‘绿衣se魔’案件做成全国闻名的‘无头公案’,那估计还藏着那件衣服以便继续作案。这样的话,只要从他家中搜出这件衣服,那么结合徐干事尸体上藏着的纽扣可以算一个证据,但只有一件证物恐怕还未必能定他的罪。”
如果能找到那些指甲就好了,最近没下过雨,指甲上兴许还残留着章临的DNA,这可是铁证!
这么一想,他当即带着林依彤来到徐干事所指的那片农田,却发现上面野草丛生,顿时泄了气。
指甲太小,又过了这么多天,如何能找到?
正发愁的时候,林依彤指着前方一小片区域说道,“那些指甲应该在那里附近。”
“哪?你怎么知道?”
“指甲阴气很重的,我能感应到。不过实在太少了,我只能确定大概在那边。”
虽然区域小了很多,但要找到极小的指甲还是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