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晓收下了名片放进背包里,这才又把手伸进军装的兜里,去拿自己的手机,芸晓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却掉出来一条项链,她赶紧蹲下身把项链捡起来,只是她看到项链的一刻,连心脏都不能正常跳动了,就呆呆的拿着项链,蹲着地上,彻底傻眼。
芸晓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这儿发生的点点滴滴,昨晚看见的熟悉的背影,顾凌城的反常,大队长躲着不见她,甚至连话都不想跟她说就急着赶她走。为什么她出发前,余宵阳告诉她,她一定能在这儿找到她的真爱。
沈鹤看着芸晓久久没有反应,他问她:“准备好了没?我们要走了,聊了这么久,直升机等了很久了。”
芸晓突然站起来,头晕目眩,她还是尽力保持自己的平衡。目光里充满希冀的光:“大队长是韩易川对不对?你们都认识他?”
沈鹤疑惑的看着她。
芸晓拿起项链:“这是我的项链,上面的戒指是易川七年前送我的,所以那天在龙吟阁,易川也来了。”芸晓的语气是肯定的,甚至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沈鹤依旧不说话。
芸晓笑得开心,就像中了大乐透,真诚地说:“我拜托你,带我去找他。”
沈鹤没有情绪的说:“他不想见到你,你应该很清楚。”
沈鹤的话,无疑是在芸晓心上拉开一条大大的伤口。可那个人是韩易川,芸晓不可能放下,哪怕遍体鳞伤,粉身碎骨,她也忍不住要靠近他。“我只要偷偷看他一眼就好。”
沈鹤从来没见过这样求着别人的芸晓,他和她不算熟识,只是有点交情,他认识的她一向是不食人间烟火、淡泊孤傲的女强人。沈鹤突然生出一种想帮帮她的念头,还因为她是秦家的人:“好,我带你去。”
韩易川到训练场之后,他开始拼命训练,甚至不放过一丝喘气的机会。顾凌城和其他特种兵都被他吓到,还没人见过在训练场这么不要命的韩易川。顾凌城跑过去拉着还在跑障碍的韩易川:“易川,够了,你放过自己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韩易川全身已经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韩易川看着顾凌城:“兄弟,好好对月月。”韩易川拿开顾凌城的手,不顾劝阻,继续训练。
顾凌城简直不能理解韩易川的逻辑,现在问题出在他和芸晓身上,而不是自己和月月身上:“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对月月。”
韩易川不再理会顾凌城,自顾自地不要命训练。
顾凌城根本追不上他,看着他折磨自己只好冲他大吼:“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放手?现在她人都在飞机上了。”
韩易川依旧不说话,只是不停地跨越障碍。其他在训练的特种兵,因为顾凌城的一句话,炸开了锅。
特种兵A:“你们有没有发现,大队长自从昨天那姑娘来之后就变得很反常。”
特种兵B:“听说今天早上,那姑娘要和沈军医一起回去了。”
特种兵C:“难怪,大队长这么折磨自己。”
特种兵D:“你们说大队长会不会是那姑娘的男朋友,现在那姑娘要回去和照顾了自己七年的男人结婚。”
特种兵E:“大队长好可怜,为了革命,爱情都牺牲了。”
顾凌城听到这一堆议论,头都大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平时管理太松懈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带的不是特种部队,而是一个八卦小分队。“你们瞎猜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都在这儿八卦,是不是打算像你们大队长一样训练?”
特种兵们问顾凌城:“副队长,那事实是怎么样的?”
顾凌城说:“长官的私事是你们该打听的吗?”
顾凌城刚说完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向训练场,慢慢走来。所有的人都顺着顾凌城的目光,看见了昨天那姑娘。
芸晓感觉一颗头已经不像自己的,看着前面的路都有些模糊。但是,她依旧可以一眼就找准韩易川,因为他是她生命里的光,明明说好,偷偷看他一眼就离开,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怎么能离得开。他是光,她就是不惜一切飞蛾扑火的小飞蛾,哪怕灰飞烟灭,她也忍不住想靠近他。
芸晓看着自己和韩易川直接的距离不远,她却每一步都走得好辛苦,她看不清路,她只知道前面有一道她生命的唯一的光,再多的荆棘泥泞也不能阻止她。
正如这七年来,芸晓总是一个人追着易川的影子跑,跑的好累,找他找得好辛苦,无论多困难,她从未放弃过追上他,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可以等他,找他,追他一辈子。
顾凌城想开口阻止她,沈鹤拍拍他的肩膀:“随她去吧,他们俩需要这样一个契机。”
芸晓现在的头已经彻底混乱了,她除了能模糊的看到韩易川,看不清其他,从她到韩易川的距离不算远,她却摔了很多跤,摔倒了她又站起来继续追着他。
芸晓总算走到韩易川身边,韩易川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芸晓在见到韩易川的第一刻,就抱住了他,在他怀里笑着说:“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的。”芸晓非常沙哑,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软在韩易川怀里。韩易川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常,他赶紧扶住她,他才发现芸晓一张小脸绯红,他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他赶紧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回走。
顾凌城和沈鹤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发现了异常,他们一向冷静到面无表情的大队长,现在眉头紧蹙,竟然会有这么担心紧张的表情。
韩易川看了一眼沈鹤:“她发烧了。”然后抱着人去了医务室。
沈鹤跟上韩易川,顾凌城安排好下午的训练事宜,也快步追上了韩易川和沈鹤。
沈鹤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早上看她就很奇怪,应该硬撑了很久。”沈鹤明显看到韩易川黑了一张脸。
顾凌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今天早上,她说话声就怪怪的。”
韩易川整个人的气压都变低了,“今天早上!”这个傻丫头,自己不舒服都不会说吗?
芸晓送到医务室,沈鹤替她挂上点滴,过了好久,她才算恢复了意识。韩易川一直守着她床边,芸晓一醒来就看到床边的人,兴奋得直接坐起身抱住了韩易川,虽然声音沙哑,却洋溢着喜悦:“终于不是做梦了。”
韩易川的语气不冷不热:“既然你醒了,就和沈老大一起回去吧。”看着她没事儿了,他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芸晓没有在意韩易川的语气,反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可以待一会儿,就待一小会儿,再走吗?”抱着韩易川没有撒手。
“回去吧,回去以后不要再来这儿,不要再来找我。”韩易川扒下挂在身上的芸晓,转身出门。
芸晓拔掉手上的点滴,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追上韩易川,从他身后抱住他,想撒娇一样:“你不要急着赶我走,我保证乖乖的,”她忽然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假装没有见过你。”
韩易川转过身,捏住芸晓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迫于身高的压力,芸晓只能仰视他:“傻丫头,你放弃吧,我对你早就没感情了,我们分手吧。”韩易川一字一句像利箭穿透芸晓的心,韩易川甚至可以看到芸晓眼里的光瞬间碎裂,她一双眸子都变得湿润,却没有落泪。
可芸晓还是笑了,她有时候忍不住想骗骗自己,她笑着看韩易川:“师兄同学,你别生气,你不想见我,我马上就回去。我不应该来找你的,我不应该任性,我现在就走。”她说完别开眼不去看韩易川,回头对沈鹤说:“沈院长,我们回去吧。”
韩易川把芸晓的脸转回来,面对自己,她像小白兔红了一双眼,却倔强的不掉泪:“傻丫头,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我,余宵阳是个不错的男人。”说完了他果断走出医务室。
芸晓怎么可能让他走掉,她赤着脚追到门口,拉住他:“师兄同学,你要我等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都可以。但是我求求你,别说分手,别叫我忘了你,别把我推给别人。”芸晓的声音很小很沙哑,语气真的是乞求。她在韩易川面前一向没有平时的凌厉,反而是卑微到骨子里。
韩易川重重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芸晓只好追出去,只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芸晓微微皱眉,然后又去追韩易川。而在门口的顾凌城和沈鹤看见芸晓走过的一路,留下的血痕,芸晓的右脚还在往外滴血,两人都是心里一惊。顾凌城去追韩易川,沈鹤去拦下固执的芸晓。
顾凌城拦下韩易川:“易川,你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你回头看看,她被你伤成什么样了。”
韩易川看见芸晓的脚还在滴血,一张脸因为高烧,显得很憔悴,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芸晓一直盯着他看,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韩易川走到芸晓面前蹲下,看着她:“你劝严苛放手,你自己却不能放手,你何必为了我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七年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愧疚。”
芸晓听到韩易川的话心疼得不能呼吸,有一刹那的失神。韩易川站起身来走了。
芸晓一看见他走了,站起来想拉住他:“不是这样的”只是芸晓还没站起来,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一次韩易川真的没回头。
沈鹤觉得这时的芸晓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不知道易川会不会如同多年后的他一样后悔。
芸晓看着再也追不回的背影,恢复了清冷:“沈院长,我们回去吧。”芸晓自己一瘸一拐的回了医务室,自己包扎好,再一瘸一拐的上了直升机。
韩易川看着远走的直升机,顾凌城看着他:“你又何必折磨她,何必折磨你自己。”
韩易川语气之中尽是不舍:“余宵阳比我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