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父母葬礼后的第二天,秦家的长老就召开会议,慕晴从未经历过这些事,长老们一个个咄咄逼人,各种争吵让慕晴忍不住想逃。
“慕晴才十八岁,不适合接手秦家。”
“慕晴不能继承秦家,秦家还从未落到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慕晴的经历完全不足以胜任秦家家主。”
“慕晴从来未接手处理过秦家的事宜。”
“秦家不能倒,慕晴可以做秦家的大小姐,但是秦家家主的权利,她必须交出来。”
“不行,如果慕晴还在秦家却因为能力不足,而要我们替她打理秦家,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
“慕晴不能再留着秦家,她必须离开秦家,以另外的身份生活。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守护秦家。”
“慕晴啊,听叔叔们的劝,把继承权交出来,离开秦家。我们会替你父母好好守护秦家的。”
慕晴心中冷笑“守护秦家”,还真是一个好理由,不就是想把她赶出秦家,瓜分秦家吗。
鬼鸩是在慕晴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是出现的,话语之中尽是凌厉:“如果慕晴能力不足,那么加上我能不能胜任秦家家主?”
一干人等不服气了:“鬼鸩,你毕竟不是真正的秦家少爷,你只是被领养的。”
鬼鸩倒是满不在意:“如果我娶慕晴呢?我想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无论是慕晴的丈夫,还是秦家家主。”鬼鸩的话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慑力。
没有人再说话,鬼鸩是绝对的能力者,秦家父母对他的器重,不仅秦家的人知道,甚至黑道上的人都知道。如他所言,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两个身份。
慕晴知道鬼鸩不喜欢黑道的厮杀,甚至不喜欢她秦慕晴,他这样做,也许只是为了报恩而帮她。
慕晴笑了,笑容之中有种倔强:“我秦慕晴还没有弱到需要出卖自己的婚姻来守护秦家。”
鬼鸩虽然带着面具,但依旧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他在慕晴耳边轻声说:“慕晴,我们结婚吧。”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慕晴不敢猜测,如果他娶了她,面前这群人会把这件事传得多难听,她不能把他置于风口浪尖,她不能束缚了他的幸福。现在是让他脱离黑道最好的机会。
慕晴知道鬼鸩是某位政界高官的孩子,但是她也不知道鬼鸩的父母究竟是谁,他们有能力抹掉鬼鸩过去的一切,彻底隐藏鬼鸩的真实身份。鬼鸩常年带着面具,也是为了隐藏身份。慕晴的话中都带着坚定:“我秦慕晴不会嫁给一个一辈子生活在面具下的人。”她断定他不会摘掉面具。
鬼鸩不能摘下面具,一旦他取下面具,秦家的长老会连同他一起质疑,更别说让慕晴嫁给他,帮慕晴保护秦家。
慕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我宣布,从今天开始,鬼鸩不在是秦家的人。”她说完冲鬼鸩笑笑,用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这样,你就没有义务和责任保护我了,你可以回家,彻底脱离黑道,哥,你自由了。”
慕晴看着面前这一群原本熟悉,如今却看起来如此陌生的秦家长老,说:“现在鬼鸩不再是秦家的人,他不会再帮我,我会用我秦慕晴自己的能力,向你们证明,我绝对有能力担任秦家家主。”
鬼鸩被驱逐出秦家,这是唯一一次慕晴没有在追着他。只是慕晴没有料到,仅仅在她宣布鬼鸩不再是秦家的人之后的第二天,黑道和白道都发布了对鬼鸩的通缉令。慕晴安排人保护鬼鸩,却被长老拦下了,理由竟是那样让人无法反驳:“鬼鸩现在不是秦家的人,秦家没有必要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小姐你不可以滥用你的权力。”慕晴刚上位时,除了赵叔,没有人支持她,她连可以行使的权利都没有。
从那之后,鬼鸩没有再出现过,一时之间,鬼鸩被暗杀的消息传遍黑白两道。慕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始变得冷血,甚至对于自己她都是冷血的。
慕晴血洗了都家,秦家的人开始对她改观,因为曾经温柔的娇小姐,被人捧在手心宠着的秦家大小姐,如今变成了嗜血、狠厉、冷漠的黑道女王。她可以独自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她可以在遍体鳞伤的时候召开会议,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去执行又正常执行任务,每天像机器一样运转,秦家的势力不断扩大,慕晴终于得到了肯定,她对所有人都狠,包括自己,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狠厉,她在十年间从娇弱的秦家小姐变成叱咤风云的黑道女王。
所有的事都在嘲笑他们曾经为彼此所付出的一切,他们总觉得给彼此的是最好的,可他们的所作所为从来就不是另一个人想要的。
慕晴见到鬼鸩自然是开心的,至少她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十年未见,慕晴的记忆也只是停在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如今,他已经三十三岁,他比起当年多了几分谦和、看起来成熟稳重,这样的他和当年嗜血冷漠的他倒是很大不同。慕晴的看着他,明明有好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想好好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哥,对不起。”
沈鹤其实早就后悔了,后悔十五年前回到沈家,离开基地;后悔当初慕晴拒绝他的时候,他没有坚持;后悔这十年来,他销声匿迹,让慕晴活在自责之中。沈鹤觉得有句话,他迟了十年,现在是该说出来了,至少不要让这个小丫头一直以为她自己是一厢情愿:“慕晴,我们结婚吧。”
慕晴知道他应该只是想保护她,就像十年前,她笑着对他:“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牺牲自己的幸福保护我。你知道的,我现在是秦慕晴,不是当年那个秦家大小姐了。”
沈鹤知道这十年间,她成长得很快,她是黑道女王,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可他就是想宠着她,不忍心让她活得这么累,她本来就该被宠着成长,如果不是他错误的决定,她不会吃这么多苦,他想保护她,替她担下所有,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慕晴,你一定要让我说出真相吗?”
慕晴不明白沈鹤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乖乖呆在沈鹤怀里,不敢乱动。
沈鹤将慕晴抱起,带上车,回了自己在A市的家。
他把慕晴带进一间房,一间全是秦慕晴的房间,从她五岁到最近,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狠厉、她的嗜血、她的落寞。面对一屋子的照片,慕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着沈鹤,这个她身后的男人一直都没离开,只要她愿意回头,他一直都在。
“慕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只是我自己迟钝得没有发现,直到我离开秦家,离开你。我后悔了,我后悔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我爱你。”沈鹤把慕晴抱到沙发上,替她处理刚刚撕裂的伤口。
慕晴心里还是担心着,毕竟他们俩的身份不合适,他是政界高官的孩子,她是黑道女王“可是”
沈鹤自然知道慕晴的担心:“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我只是一个医生,我的妻子是一个名叫顾沁的人,而秦慕晴要嫁的人是鬼鸩。爸妈都知道,他们不介意。”
慕晴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哥,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慕晴哭了,感动的。
沈鹤看着她:“还好你认识芸晓,我认识易川。”沈鹤替慕晴擦了眼泪:“这次,我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