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梨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杨子晨,他身如劲松,五官精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杨子晨难得的冰冷眼底,竟然露出了一丝趣味。“你放过了我,那他们呢?”他声音缓缓,语调低沉。简单的几句话却仿佛百转千回一般传进了女子的心里。
那女子脸上笑意更浓,声音更是娇媚,“他们杀了奴家的哥哥,奴家本是要报仇的,但既然公子问了,奴家这里可以暂不追究,其他的就看奴家的三位哥哥怎么说了。”
杨子晨嘴角带了一丝笑,“这么说,你不打算放过她们了?”
女子惋惜的摇了摇头,“恐怕是难了。公子只需和奴家去逍遥快活,何必管他人的死活。”话音才落,一道剑光闪过,张培峰出手了。
那女子发丝都不曾动一下,身后的三个男子立刻接住了剑招和他缠斗起来。张培峰真气用不上多少,那妖孽又法力不弱,只是几个回合情况就不妙了。聂皓锦也强自运转真气加入了战斗。
女子仍旧眼都不抬,只是直直的看向杨子晨,勾魂夺魄,“公子随我去吧。”
杨子晨问道:“上次在湖里,是不是你下药迷住了她?”手指了指白诗梨。
那女子瞥了白诗梨一眼,笑道:“没错,是我。我本意将她迷晕,再带走,谁知她竟然察觉。”
杨子晨沉默不语。女子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盈盈的道:“公子,不必拖延时间,你们今日注定是走不了了。”
杨子晨这才叹了口气,“杀你,我着实不忍心。”话音未落就朝女子攻去,女子身形陡然倒退十丈,反手一掌,不到片刻就缠斗在了一起。
白诗梨立刻让白诗茂带着其他人先走,自己也朝三个男妖攻去。
若是他们三个鼎盛时期还能勉强战个平手,但如今他们已经中毒,功力自然大打折扣,白诗梨几次都险象环生。
一只男妖又朝白诗梨攻来,白诗梨连忙向后躲闪。谁知男妖只是虚晃一招,他立刻朝身侧的张培峰攻去。张培峰正同另一只男妖争斗无暇他顾,此时躲闪不及被正好击中胸前。
“培峰!”白诗梨连忙放出一道法术让他飘然落地。正在此时,一道法术从她前方攻来,她回挡不及,胸口一阵剧痛嘴里涌上一股腥甜,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诗梨!”白诗梨竟然听到了白诗茂的声音,她向地面看去,果然,他还没走。这时突然身子一轻,一朵云彩托住了她,白诗梨只觉得这股气息熟悉之极。她四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远远的一个身影飞来,正是许久不见的那个熟人。
那只白鹤身形越发清晰,待飞到近前,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翩翩美男子。那美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充满不屑,“多年不见,你怎么就混的这样落魄了。”
此人正是澜山王,萧远鹤。他仍旧一同往日,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衫。白诗梨苦笑一声,“其他暂且不提,你帮我解决一下那边的几个妖孽。”她指了指旁边。
萧远鹤歪了歪头,上下打量她一番,“我为什么要帮你?”
白诗梨哀怨的看着他,“好歹同僚一场,你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萧远鹤双手抱胸,“我不是救了你么?”
白诗梨徐徐诱导,“以后我回归仙位,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是何必。”
萧远鹤仍旧雷打不动,似乎打定主意座上观壁。
白诗梨往旁边看去,聂皓锦一身蓝衣已经被血渍染湿,杨子晨虽没受伤,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又转过头来,问:“澜澜最近还好吧?”澜澜正是紫竹仙子的名讳。
萧远鹤脸色瞬间变了,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算你狠!”他随手一挥,几个妖人就定住了。妖人们不知所措的看过来,猛然见到一个浑身仙气环绕的仙君,神色都十分惊恐,只有那女子强自镇定,一双美目盈盈,“不知仙君驾到,有何指教。”
萧远鹤有一双天眼,只微微一扫,就看清了对面几人的真身。当下义正言辞道:“本仙君路过此地,看到你等妖孽为非作歹,本欲让尔等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但看在墨翁老人的份上,暂且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自毁丹田,转世投胎去吧!”墨翁老人是天界颇有年龄的老仙了,真身也是条鱼。不知那墨翁同眼前这些人有什么渊源?白诗梨思咐道。
四人神色大惊,女子脸色变了几变,露出一幅泫然欲泣的神态,苦苦哀求,“仙君容禀,此事乃是这几位凡人杀了小妖的哥哥,小妖不得已才来报仇,并非蓄意滥杀无辜。请仙君体谅我等修行不易,从轻发落。”女子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不求宽恕,只求从宽。
萧远鹤虽然人品不怎么着调,但是却算的白诗梨唯一一位天界好友。见到白诗梨与妖起争执,不管是谁的原因,他都是要出手相帮的。于是也懒得听他们解释,威压更甚,“孽畜!本仙君只让你们自毁仙丹就已是从轻发落,你们做的孽事,本仙君都已明了于心,多说无益,还不速速投胎去!”
自此,女子的脸色才真正惨然灰白了,她看了白诗梨她们一眼,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掌,猛的朝丹田拍去,顷刻间就化成了灰。白诗梨暗自心惊,那女子对自己都这般惨烈,恐怕是个心硬的狠人。
随后的三个男人吓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只是拼命求饶,却不敢自残。萧远鹤懒得废话,随手一挥,那三个人就灰飞烟灭了。
萧远鹤这时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不说。白诗梨已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美言。”他这才懒得再看她一眼,又变回仙鹤的样子身姿优美的飞走了。
白诗梨慢慢落到了地上发觉胸口的伤竟然不疼了,连真气都畅通无碍。她不由朝天边看了看,白鹤的身影已经远到看不清了,难得的她竟然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有些羞愧。
大家这才从刚才的惊险之中回过神来,聂皓锦走到白诗梨的身边,“白师妹,你怎么样?受伤重不重。”
白诗梨摇了摇头,“我无事,倒是聂师兄身上的伤如何了?”聂皓锦如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疲态,“我伤的不重,修养几天就好了。”他又道:“师妹认得这位仙君?”
白诗梨知道自己和萧远鹤的谈话没有人能听到,于是否认道:“不认得。”
聂皓锦有些诧异,这时张培峰道:“定是仙君觉得有妖孽作祟,这才出手相救。”
大家都觉得是这个道理,这才从刚才凶险的惊变中回过神来。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蔡妍竟然突然小声的哭了起来,声音一出又死死咬住嘴唇赶紧背过身去,身形却在细微颤抖。聂慧瑶赶紧拉住她的手,“蔡妍,别哭了,我们脱险,应该高兴才是。”
蔡妍看向聂慧瑶同样惨白的一张脸,眼泪却如何都止不住,小声道:“对不起。”
蔡恒也拉住她的手,“妍妍,没事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张培峰大声笑了笑,似乎想冲淡这凝重的气氛,“所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每次都险象环生,却每次都能有仙人相助化险为夷。这正说明我们命不该绝,定是后福无穷啊!”
大家都反应过来,于是纷纷附和,劫后重生的喜悦这才显现。
白诗梨环视了一周,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轻伤,此地不宜久留。她一回头,白诗茂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哥哥。”白诗茂扶住了他,又向众人告辞,于是一行人分道扬镳。
转眼就进入了深冬,天气越发寒冷,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连热闹的皇城街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出摊。北风呼啸而过,大雪下的纷纷扬扬。白诗梨早早的就来到白夫人屋子里,手里拿着暖炉,屋内烤着炭火,到不怎么显得冷。白老爷今日也难得的没有出去,正坐在一旁写写画画。
白夫人慈祥的笑着,“我的乖女儿,今日这么冷,你就不要过来了。当心冻着身子骨。”
白诗梨笑道:“娘,女儿身上穿这么多,又不知纸糊的,哪里就那么容易冻着。若是女儿这样都能病了,那穷人家的女儿可怎么是好。”
白夫人瞪她,“别人家我管不着,我女儿一定要照顾的妥妥贴贴的才是。再说,别的人皮厚肉糙,岂可与我女儿相提并论。娘每日管你,你定是嫌娘啰嗦了。”说完还假意背过脸去。
白诗梨连忙上去给她捶腿,“娘,女儿错了,女儿有这么好的娘那里还敢嫌娘啰嗦,能做娘的女儿,是诗梨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说的确实她的心里话。
白夫人这才笑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女儿这么聪明孝顺懂事,真真是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紫苑这时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夫人,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