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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皓锦才回到庭院,张培峰就来了。他仍旧闪着那双标致的桃花眼,坐到亭中的石凳上,“情况如何?皓锦亲自出马,想必是手到擒来。”
聂皓锦嘴角含了丝笑,倒了杯茶,徐徐向后倚下,“小事一桩。”
张培峰啧啧两声,“对付女人,你还是这般无往不利,让小弟我羡慕的紧。这次不比那些轻薄女子,想来也费了些手段,教教小弟吧。”
聂皓锦笑了笑,“能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女人。”
张培峰哗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有了这一大助力,你会轻松很多。”
还没入夏,徐徐春风吹过,让人很是惬意。不知为何,聂皓锦却始终有些烦躁,他喝了口茶,转了个话题,“睿王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张培峰收了调笑的样子,正色道:“经手下多番查探,那确实是瑶池露。”
聂皓锦挑了挑眉,“那为何牡丹没开?”
张培峰道:“不过是移花接木,瑶池露还是瑶池露,只不过别的盆里都是真的,唯独牡丹花里是假的。”
聂皓锦神色凝重,慢慢直起了身子,“你确定?”
张培峰颇为自得,“那亲信被施了迷魂散后说的,定不会有假。”
中了迷魂散之人,除去心智特别坚定之外,所有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迷惑,有问必答,句句属实。过后又会忘的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听到这番话,聂皓锦表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了,“那牡丹后来是如何开的?”
张培峰脸色也变了,他记起那盆花就在他和聂皓锦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人做了手脚而他们毫不知情。
“我让他们再去查!”
聂皓锦看他一眼,“我们都没发觉,他们能查到什么?睿王的人也没说吗?”
张培峰的冷汗流了出来,他现在也觉得热了,“不是他们做的手脚,不然不会问不到。究竟是谁,是三皇子?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藏在暗处吗?”
聂皓锦不屑,“聂疏荣?他还没这个本事。”
张培峰急道:“那究竟是谁?”
聂皓锦又慢慢躺了回去,“这件事先放一边,秦国这几天会不太平,你要看牢,有异动随时告诉我。”
张培峰点了点头,立刻领命而去。
在这之后,聂皓锦但凡有空闲总要往白府去。他与白诗茂都是少年才俊,聚在一起志同道合,总有做不完的事情,说不完的话。当然,毫无例外的每次都有白诗梨作陪。
白诗梨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从谈天说地中得到灵魂的交流思想的升华,但她着实很无聊。
在她终于默默的数完一千只羊后,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哥哥,我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白诗茂转头看她,“累了?那你先去休息吧。”
白诗梨虽然不累,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没有反驳,随后朝聂皓锦福了福,“哥哥和聂师兄慢坐。”
白诗梨回到房里小憩了一会,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夕斜了。
水晶门帘被小丫鬟从外面撩开,夏荷端着水盆和用品走了进来,见白诗梨醒了,立刻上前笑道:“正要来看小姐醒了没,谁知竟如此碰巧。”
白诗梨就着她的手起身,“什么时候了?”
“不过才睡了半个时辰,”夏荷将帕子拧干递过来,“此刻梳妆么?”
“梳吧。”白诗梨坐在了铜镜前。
绸缎般的发丝在夏荷手里百蝶穿花,让人眼花撩乱。白诗梨问道;“菊香呢?”
夏荷手上忙个不停道:“在厨房为小姐做点心呢。”
“聂皓锦走了没?”
夏荷这才分神小心的看了她一眼,道:“奴婢进来时还看到聂大人与大公子在亭中,如今想来应是没走。”
白诗梨站起身来,“带上菊香做的点心,我们过去。”
夏荷连忙应下,急急去找菊香,又等到点心蒸好,这才端着食盒跟着白诗梨朝亭中走去。
白诗梨还不曾走近,白诗茂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待走到亭中坐下,夏荷连忙将盒盖揭开,糕点一碟碟被端出来,摆放整齐。
白诗梨笑道:“哥哥与聂师兄想必累了,吃点东西压一压吧。”
“你不来我还不觉得,看到糕点才知道饿。皓锦,尝一尝,看比你们府中如何?”白诗茂看向聂皓锦
白诗梨很是谦虚,“自是不能同端王府相提并论的。”
聂皓锦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得味道绵长,香醇细腻,“这糕点味道真好,以前竟从没吃过。这是哪里的厨子,怎么个做法?”
白诗茂少年老成,此刻难得露出了丝得意,“这个厨子你可找不到,这是我们府里丫鬟祖传的。”
聂皓锦顺着他的话往上爬,“你可真有口福。”
“我向来很有福气,你知道的。”
聂皓锦却瞥了白诗梨一眼,笑了,“不错。”
白诗梨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理解了这一眼的含义,她起身朝他们杯里添茶,“想必哥哥坐着也累了,不如四处走走。”
一条长廊在树林中被拦成几段,中间曲曲折折的拐了几个弯。站在这一边,一眼望不到头。
白诗茂和聂皓锦走在前面,正在小声谈论。“听说秦国那边最近不太安分。”
“是,”聂皓锦点了点头,“上次皇宫宴会你也看到了,秦国一直就没有安分过,只是这次似乎动真格了。”
“难道竟然要打仗了?”白诗茂诧异道。
“说不好。”聂皓锦的话模棱两可,“也许不过是吓唬我们。”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白诗茂沉吟了一番才接着道:“这次秦国显然便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可不防啊!”
聂皓锦笑了,“圣上自有论断,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瞎操心了。”
“若是真的打起来,皓锦此次怕是要出征了。”
聂皓锦并没有答话,他如玉般的侧脸此刻显得有些许凌厉,思绪却仿佛飘到了九重天外。
一语成偈。
这日,白诗梨正在凉亭中小坐,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她立刻飞身闪开,再回身看去。来人一身褐色长袍,头戴冠玉,风神如玉,正是聂皓锦。
聂皓锦这段时日往相府跑的勤了,将府里的构造摸的一清二楚。进门都不需要小厮领路,就直接朝凉亭而来。倒是白诗梨这突然的举动让他愣了一愣,“这么机敏。”
白诗梨看到是他也有些意外,歉然道:“不知道是师兄来了,抱歉。”接着又道:“哥哥在书房,我让人去禀。”
聂皓锦抬手制止她,话语中略带笑意,“我是来找你的。”
白诗梨奇道:“不知聂师兄有何事?”
聂皓锦慢慢朝她走来,笑意不减,“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白诗梨略略笑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聂皓锦又走近两步,一股压人的气势迫来,他慢慢道:“我觉得你最近……似乎在躲着我?”
白诗梨垂了眼帘,“我没有。”
聂皓锦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的眼神太过犀利,白诗梨即便没有抬头,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般防备?我就这么可怕?”他语速极慢,甚至带了些轻描淡写的味道。
白诗梨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企图拉开一点距离,“你误会了。”
“误会?”他尾音拖的微微上扬,一直挠到了人的心尖处。“你告诉我,你的哪个举动哪个神情能够让我……不那么误会?”说着又走近了一步,黑色的瞳孔盯着她不放。陌生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檀香扑面而来,让她的神经有些微微颤抖。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心中花朵绽放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危险,以至于她的身体本能的反应了。她又后退了两步,“我没有。”
“既然没有,”他慢悠悠的道:“那你退什么?”他语速一转,突然出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着身前,让她退无可退。
白诗梨本能去推,瞬息之间就过了两招。白诗梨如今的武功比起聂皓锦来差一大截,几个回合下来,她依旧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白诗梨齐腰的长发。聂皓锦伸手握住,绕了几圈,缠上手指,“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何必动武。”
白诗梨沉默了很久,借此来压制内心汹涌翻滚的情绪,渐渐才恢复了理智,她摆了个笑容,“大庭广众之下,聂师兄这般,恐怕有失风度。”
聂皓锦似笑非笑,放开了的手中的头发。“这点风度我丢不了,也不稀罕。”他又走近一步,“你告诉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你在躲什么?莫非……你后悔了?”
聂皓锦的话太过犀利,直直戳中了白诗梨内心深处隐藏的情绪,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嫁人,但真心里,着实还是不太情愿的吧。她抬头看他,“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有转换过来,还请聂师兄不要逼迫,给诗梨一些时间。”湖面清波荡漾,水光粼粼。压迫感陡然减弱,聂皓锦后退了两步。
“过两天我就要出远门了。”他突然出声。
白诗梨没有答话,他也仿佛不需要她说话,接着道,“要开战了,圣上命我押运粮草。大军开拔之前,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