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许妍婚后生活得很美满,他们属于一对婚前认识短暂、婚后持续恋爱的夫妻。为了方便许妍,方青早上来市区,晚上回崇明,和婚前许妍的角色正好颠倒了过来。
李莉久婚不孕,公公秦非常比儿子秦明还着急。他利用他在SH市医疗界的影响力,几乎访遍了申城的所有专家,他们都无计可施。西医无法解决,李莉只有向给邱爱看好天花的那位老中医寻中药方子了。
方青听说李莉为这件事准备去他的家乡清水河公社,把局里的工作做了一个调整;李子呢,他请田峰暂时代理一下总厂厂长,田峰满口答应了。考虑到这次去乡下的人比较多,秦明到SH市公交公司,租赁了一辆小型面包车。
一个星期五的早晨,李莉夫妇、方青夫妇、李子夫妇及宝宝,大小一共七个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车。考虑到路途太远,方青、李子、秦明三个人轮流着开车。
经过将近八个小时的颠簸,小车终于开到了石坝县县城。陈度书记本来要到省里汇报工作,听说方青要回来,就把这件事往后调整了一下。
方青对县委所在地已经很熟了,几乎没有问什么人,面包车直接开进了县委大院。
考虑到方青这次回乡是私事性质,不宜把声势搞得太大,所以,陈度只叫上了马春,让他和自己一道迎接方青。
事前沟通的时候,方青并没有把随行人员全部告诉陈度。车子停稳之后,李子突然出现在陈度的面前,他着实吃惊不小。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好长时间都没松开。
陈度说:“李子,你今非昔比了,如今领导两千多人的大厂,不容易啊!……呵呵,当初,我就认定你是个人才,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你是一块历经千锤百炼的好金子啊!”
陈度的这番话,把李子的记忆又拉回到了驴子坡村。陈书记以前也是这么夸赞他的,如今,自己虽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领导了,但听到这样的赞美之词,他还是感到异常的兴奋。
“陈书记,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您就是这样表扬我的。我是从您信任的眼神中找到了生活的勇气和信心的。往事不堪回首啊!”
接着,李子把李莉、秦明、许妍等一一介绍给了陈度。陈度的眼光在李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她优雅的谈吐和举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度虽然走南闯北多年,也去过很多地方了,但眼前的这个美女,还是让他震动不小。
马春和众人一一握过手之后,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到食堂就餐吧!”
方青没有推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待用餐结束后,他来支付餐费。
陈度书记安排的这顿晚餐,很有特色:除了正常的荤素搭配之外,还让食堂大厨特地烹制了一盆红烧河豚。
看大家的筷子不往河豚盘子里去,陈度急了,连连说:“这些河豚是专门的技师宰杀的,不会有毒素残留的,大家尽管放心地去吃……”
陈度的解释完全是多余的,大家都明白这盘菜很特别,不好意思抢个先而已。
陈度酒量不大,但他尽显地主之谊,喝下去的酒是他平时两倍的量。他听说方青回来,把到省城的计划也往后延宕了一下,其实,这多多多少少有点感恩的味道在里面。他明白如果不是方青向原县委书记姜如竭力举荐,他或许现在还在清水河公社。这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对你施以恩情的人。
席间,李子向陈度单独敬了好几杯白酒。今晚,李子也是超水平发挥了,他见到了陈书记,情不能自已。从前,陈度关照他,没有任何私心,也没有什么目的。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啊,看来还是要看缘分的。他当时是右派的儿子,这样的身份,其他人都像躲瘟神一样地躲着他,唯有陈度力排众议,不断地给李子展示才华的机会。这在当时来讲,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陈度不以石坝县的土皇帝自居,他除了李子的小宝宝之外,其他的都一一地敬了酒,对李莉单独敬了三次,创下了本次晚宴的最高纪录。这不奇怪,“英雄自古爱美女”,谁能违逆?
“春宵一刻值千金”,良宵因喜庆与美好而显得尤为短暂。这次晚宴的时光,匆匆便逝!
晚饭后,马春把他们领到了县委招待所。一天的舟车劳顿,大家都很累了。来到招待所后,他们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李莉几乎没有离开过SH,今天白天,她通过车窗玻璃看到了远山、河流、田野、放牛娃……这些曾经从小说中读到的概念,如今活化在了自己的眼前。
大家都已经入眠了,唯有她的眼睛还在睁着,难道是窗外车流、人流的喧嚣?呵呵,这个平原小县城的夜晚,静得怕人。那李莉又在想什么呢?她盼望着这让她平生首次感到的清新,能够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下她的命运吧!他们一大群人,兴师动众地从SH来乡村,只有一个目的——寻医治不孕的中药方子。
不知怎的,她对这次乡村行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期待,与此形成相对照的是,她的父亲和公公带她寻访SH市名医时,她觉得眼前一片渺茫,有几次,铁了心不去,要不是考虑秦家是单传,她真想放弃生孩子的计划了。
几声狗吠从遥远的天外飘来,李莉心头一紧,连忙蹬了蹬秦明。秦明也许是太辛苦了,没有醒。李莉用两只手捂住了耳朵,浑身吓得直打哆嗦。
这一吓,不是坏事,她惊出一身冷汗后,睡着了……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这个平原地区的小县城已经开始喧嚣了。他们睡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叫卖声,乍一听,除了嘈杂的程度轻一些而外,其他和SH市并无区别。
时针指向了七时整,李子沿着每个房间依次地敲了敲门,大家都明白,要起床了。
他们起床的动作非常迅速,不一会儿功夫,都汇聚在了招待所一楼的餐厅了。这天的早点也蛮丰富的:面条、茶叶蛋、糍粑、油条等,他们每样都尝了一点。
八时左右,车子发动了。方青说:“从县城开到清水河,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大家都清楚,方青之所以这样说,是给大家一个积极的心理暗示:今天的旅途和昨天相比,会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