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城西的大街上,准备去等村人回家,一路上听着小一和那女孩叽叽喳喳,倒也蛮有趣的。
原来那女孩的经历和小一他们很是相像,只是小一他们比较幸运,被分到了福康村,那里民风淳朴,又有父母和我格外照顾,才有现在还算不错的正常生活,可那女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七年前,因为安亲王的东南边陲巡察,女孩被分到了一个叫做黄家村的村子,那里因为比邻东水小镇,所以还算富裕,只是那里的村民却也被那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的不良之风感染的透彻,村民吃喝嫖赌无一不好,是十足的拜金村庄,所以女孩到那不到一年就被扔到东水镇大街上了,好在当地的一个老妇捡到了年仅四岁的女孩,老妇虽然穷苦,却也对女孩十分疼爱,谁料,不到两年,老妇就染病而亡了。女孩无奈,只好沿街乞讨,那里的人大多穷凶极恶,像这种小叫花子在那很难讨得生活,在东水镇呆不下去了,她就一路要饭到东虞县,这饭一要就是三四年,饥寒交迫,屈辱虐打才养成了这滑不溜丢,泼皮无赖的性格。
直至前几天,城北有个富户,是做绸缎生意的,叫刘有财,如今已娶了十七房妻妾,那日女孩恰巧讨饭讨到了刘有财身上,那刘有财见女孩稍有姿色,便想反正是个要饭的,带回家去好生养着,再过几年,就娶进门,谁知,女孩性子倔强,宁死不屈,这才惹怒了刘有财,找来家丁壮汉鞭笞虐打,威逼利诱,可女孩依旧不从,女孩逃了几天,家丁就追了几天,还好今天就让我们碰到了,才救下了女孩。
女孩说她不知自己叫什么名字,当年救她的老妇叫她丫头,剩下的其他人不是叫她小要饭的,就是小叫花子。小一说不如就叫她白小八好了,女孩不依,央求我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我想了想,那就叫白小融吧,女孩问为什么,我但笑不语,没有告诉她以后可能还会有白小情,白小翰,白小墨。
边走边听小融讲自己的故事,就见迎面走来两位妙龄女子,前面的一位身着一身白衣,脸上蒙着面纱,但还是能感觉出其人冷艳异常,同时,也给我一种熟悉感,后面的一位身着粉衣,面容稚嫩,应该是个丫鬟,就在我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从旁边的胡同里走出一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身后跟着四五个家仆,看见那女子,顿时眼露精光,尽显猥琐之相,上前拦住那主仆二人:
“呦,美人,你这是去哪啊?”
我扶额叹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否则怎么会总让我碰见这种桥段。
那丫鬟见了,眼露惊慌,却强装淡定,把女子挡在身后:
“你,你想干什么?”
再反观那白衣女子淡定从容,对男子尽显蔑视之态,都不曾正眼瞧过男子一眼。
“呦,这不是小翠吗?你怎么在这,不在雅蝶好好服侍你那蓝蜓……”
男子的主子二字还没说出口,就顿时反应过来,我也因此了然。
此冷艳女子必是蓝蜓无疑,那个青楼雅蝶居的头牌。这样也好,至少若是男子知道是蓝蜓后,应该不至于坏了雅蝶居的规矩。雅蝶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当雅蝶居不营业的时候,谁都不能随意调戏那的姑娘,这也是那天从雅蝶居出来的几个男人闲聊处听来的,那么现在是白天,雅蝶居要到申时方才开始营业,就是说现在,蓝蜓不是任谁都可以肖想的人,听说雅蝶居的大东家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黑白通吃,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去惹是生非。因此当猥琐男子反应过来后,先是畏惧一闪而过,但后来,似乎他的色胆战胜了理智,不顾雅蝶的规矩,上前就要把蓝蜓拉进胡同。
我本想看场好戏,想这蓝蜓如此从容,必定会有脱身之法,而且,从那天的舞蹈来看,蓝蜓必定是有武功的,所以,我们无需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倒想看看这个蓝蜓怎么躲过这一劫,正想着,突然感觉身旁的身影迅速飞到蓝蜓身边,抬腿踢开男子,这一脚力度不轻,男子趴在地上呻吟哀嚎,并指挥家丁围攻小一,没错,正在上演英雄救美的就是小一,不知小一此次为何如此冲动,竟施展武功,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几个家丁打的满地找牙,哎呦哎呦的喊痛,最后还不忘在为首男子身上补上两脚,才回头对蓝蜓道:
“这位姐姐没事吧,可有伤到?”
“不碍事,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小女子这厢谢过了。”蓝蜓说着福了福身,虽然她带着面纱,我也能看出她脸上此刻正带着真诚的笑意。不禁对她顿生好感,看起来如此冷情的一个人,竟也有如此真挚的一面,想必她定比任何一个人都有情。这时忽然感觉有人拉我衣袖,抬眼一看是小融,此时她正用委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撇撇嘴说:
“他骗人,他会武功。”
我又抬头看向小一,对小融道:
“嗯,我也会,等回家也教你,到时候你也会。”
对着小融,此时我不知说什么好,本想回去之后再说学武一事,可是小一前面刚刚说完自己不会武,没办法保护她,转眼,就为了救另一个女子而大打出手,任谁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吧,好在小融是极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见我这样说了,便不再纠缠此事。
我不知道小一如此冲动,暴露了武功是为什么,只盼此时的情景不要被有心人看到,我不会怪小一,但我也需要让小一记住此次的事,破坏了规矩就要受到惩罚,法不容情,以后若想把丐帮发扬光大,纪律严明是重中之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只有拿小一当鸡,警一下那帮猴崽子了,小一无论有什么苦衷,罚是避免不了了。但是,撇开教育小一不说,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是因为小一这一次武功的暴露,才改变了我今后的命运。
回到家已是傍晚,父母和小二他们很快便接受了小融,几个半大孩子很快便打成了一片,我又跟小融讲了我们的基本情况,小融显然兴奋异常,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表情。小融后来偷偷对我说:回到家,看到家里这一群人,看到父亲母亲,她兴奋的想流泪,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家的感觉了……看到小融开心的笑脸,我忽然间感觉很幸福,所以,我决定,要让这种幸福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