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凡走到打饭窗口时,手里端着盘子,挑也似的看了看今天的伙食,迟迟不拿出饭卡打饭。不是他对伙食太过挑剔,而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今天该吃什么了。也许是得了时下较为流行的选择恐惧症吧。转了一圈过后,雨凡悻悻的走到一处窗口,拿出饭卡对着读卡器狠狠的插了进去,各种不悦已经伴随他一上午了。抬起头,对着师傅说:“洋芋丝一份、青椒炒肉一份、米饭二两。”
师傅熟练的操起大勺,没两下就打满了雨凡的饭盘。放下勺子对着打卡器一通狂点,感觉打卡器让师傅很不爽。直到打卡器发出痛苦的“滴滴声”这才作罢。当然雨凡的饭卡上又少了些真金白银。端着饭盘,环顾四周,找到一处空座所在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始享用今天的午餐。脑子中仍旧是那个挥之不去的“笑”的身影。雨凡满脑子都是,笑的那张头像,那清新的面盘。也许是因为得到了上天的某种青睐吧。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的组合在一张唯美的瓜子脸上。……雨凡不尽深深的沉入其中。
“咿,凡子!”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雨凡身后响起。愣了一瞬,雨凡回眸凝望。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原来是自己在社团的美女小师妹——晓!雨凡可以说曾经是她的男闺蜜吧。虽然身为同乡,但晓的天生丽质让她有了诸多追求者。多年的舞蹈功底使她拥有令人艳羡的苗条身材,细长而白皙的脖颈,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披于肩头。别致的五官长,组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和谐,散发着属于女神的光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双眼皮的点缀下凸显靓丽,挺挺的玉鼻,配合樱桃般的小口,奶油般白皙的皮肤更是为她的美丽外表增色不少。
晓这样优秀的条件在如狼般的D大男生中自然成为首选地涉猎对象。可雨凡那却一直都弄不懂,晓为什么整天忙着拒绝别人。很多D大的优秀男生绞尽脑汁追求她,她却似老僧入定般无动于衷。独对雨凡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而一直不断徜徉于爱恋的雨凡,对此也是毫无察觉。有人说“爱恋中的女人是傻瓜,可持续热恋中的男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雨凡的泡妞格言是“宁叫伊人憔悴,不可一日无爱。”当然是纯洁中带一点点颜色的那种,但底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突破的。毕竟君子好色也得取之有道,不能毁人不倦吧。雨凡胆子再大也不会去挑战老天的底线。
直到毕业多年后,雨凡才知道晓的心里原来一直都喜欢他。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雨凡太过愚钝。他因为怕她受伤害,出于一种父兄般的保护心态,对她关照有嘉。可点点滴滴的无意而为,却如雨露般一点点的触动了美人芳心,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吧!有些人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回过神的雨凡赶紧招呼小师妹道:“快坐下吧!”
“恩”晓一般答应着,一边放下手中的餐盘,款款落座在雨凡的正对面,一时间周围引起一阵骚动。估计有很多男生心中默默叨念:“美女都让猪拱了。”雨凡也就权当是对自己羡慕嫉妒恨之后的自我安慰吧。心中无鬼,鬼又何处安身呢?雨凡身边的人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举动,甚至和别人动起手来,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晓将手中紧紧抓着不放的书,缓缓的放在了餐盘边上,生怕对周围嘈杂的环境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一般。雨凡用眼角看到了这一切,但他的脑子里目前全是“笑”,满脑子的细胞都在疯狂琢磨该如何拿下这个“笑”,也就没把眼前晓得动作想的太多。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
原来是一本课本,名为《复变函数》,简称《服便》。当然这都是雨凡自己给起的外号,因为他曾经差一点点就挂科了。要不是老师看在雨凡兢兢业业,每堂课必到的份上(连睡觉、打呼噜、流哈拉子都算在内),估计就会低于60分,造成来年的重修了(D大不兴补考,只要挂了就重修,然后你就有幸和低年级的同学相识相知了,最多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嘲笑吧)。雨凡小有兴致的问道:“你们现在在学?”
提到这一门课,晓露出一种徜徉于云山雾海的表情,惆怅的道:“是啊,烦死了,本来数学就不是我的强项;这下可好,直接把数学分成了《高等数学》、《概率论》、《线性代数》、《复变函数》、《离散数学》;好头疼啊;对了,凡子师兄你的复变函数怎么样啊?”
晓露出了一丝皎洁的笑意。雨凡和晓是因舞结缘的,对于大学的诸多专业所学的知识也不甚了解。但《复变函数》是雨凡所学专业的必修课之一,鉴于学的不怎么样,也不敢帮倒忙,只能搪塞道:“一般啦,勉强及格而已。”其实雨凡复变函数只不过考了60分,刚过死亡线,说实话真不怎么样,但在雨凡的同班同学中,却出现了三四个满分的高手。雨凡的死党华子就是其中之一。
晓那双本来透着光芒的大眼睛瞬间暗淡下去,嘟囔着道:“本来还希望师兄能给我讲讲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晓得失落,雨凡赶忙关心道:“我的复变真不怎么样,你要是想补习复变,我有个兄弟,他学的好,考的满分,我找他帮你补。”
也许是雨凡的不解风情,晓垂下了头,披肩的秀发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一丝丝的垂向那迷人的面庞,落寞的道:“算了吧,没关系的。”其实晓在自己的班级随便一说,就会有大把的男生主动帮忙的,可她希望的就是能和雨凡有更多的接触机会。眼看着他们即将离开学校,可雨凡依旧是榆木噶哒一块。晓自觉已经这样明显的表示了,可看似聪明的雨凡,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那平时异常聪慧的大脑此刻却变的迟钝起来。雨凡也不知道是因为遇到了晓的缘故,还是自己真的变的愚钝了。雨凡还依稀记得大二第一次见晓,是在老乡会上,原来她也是来自Q省的考生。后来在校艺术团舞蹈队街舞部的那次相遇,雨凡开始与她接触,一直都当她是小妹妹。
顿感语塞的雨凡,低下头匆匆扒了几口饭,默默的咀嚼着。
晓突然有些兴奋的问道:“凡子师哥,你们就快毕业了,这次的毕业晚会你还想登台演出么?”
雨凡抬起头看着晓,顿了顿道:“不想上了,在舞台上这么多年了,就让我们在毕业的时候做一次观众吧。”其实,自从雨凡踏进这所校门,因为中学时代就热爱街舞,喜欢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感觉。雨凡就与大学校园的舞台结缘,每年的迎新晚会、毕业晚会。或以激扬奋发的街舞登场、或以柔情万种的民族舞登台。舞蹈伴随了雨凡整个大学生涯,也将文艺的细胞一点一滴的灌入他的体内,留下了追梦的种子。
晓受托香腮的道:“那坐在台下看我们演出,你会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毕竟每次演出你都不会缺席的。”
雨凡的心里其实已经翻江倒海了,他热爱这个舞台,热爱舞动躯体在霓虹灯下扭动的感觉,但他迫于毕业设计那难以完成的难度,只能推脱道:“不会,上大学以来,我就没在台下看过演出;都是在台上,有点累了,该让位置了,把这样的机会留给别人,我会在台下为你们喝彩的。”
晓失落的直接道:“本以为你还会上,我们都还想和部长一起再配合一次!”说罢,眼眶中泛起泪花。
雨凡不免在心中又恶狠狠的诅咒起新变得毕业设计规则,可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庞,雨凡又怎能忍心再次拒绝,思考了一瞬道:“没关系,我会去排练厅看你们排练的,为你们加油,等你们登台的时候,我会在台下为你们欢呼喝彩的。”
晓的期待似乎得到了回应,有些小兴奋的道:“真的么?”
雨凡认真的盯着晓那双烦着泪花的双眸道:“真的,毕业晚会我演出过很多次了,可真正要轮到自己毕业了,我怕那个舞台会给我留下太多的不舍,与其伤感而去,不如由你们代替我登台演出,我会是你们台下最忠实的观众。”
雨凡的心头五味杂成,一股莫名的忧伤浮上心头。也许是因为还没追到“笑”;也许是因为对未知的未来有些许的惧怕;也许是快乐幸福的大学时光即将结束;也许是不愿与携手同心四载的兄弟姐妹们分离;也许是跳伞塔记录了他们曾经拥有的喜怒哀乐;也许是这所校园已经成为他们青春的回忆录;也许……
晓听的有些心酸。曾经,雨凡、阿俊、嗝王、晓、菲儿一同在排练室挥汗如雨,在激扬动感的音乐中,随着旋律一同展露对自由的向往。晓其实还想再次邀请一下雨凡,顿了一下道:“可你一直都是属于那个舞台的,没有了你和阿俊,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雨凡看着泪花渐渐上涌的晓,急忙安慰道:“不会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不是又新进了几员大将么,我期待着你带领他们演出成功。”
晓有些怯懦的道:“那你真的会去看我们排练么?”
雨凡坚定的道:“会去的,我为你们加油喝彩。”
“哎呀,你们都在这里啊,哈哈!”一阵快乐似银铃般的笑语传来,打破这即将来临的沉默。雨凡有种感谢上苍的冲动,他害怕离别,尤其是和大学好友们的分别。对于重感情的汉子而言,与兄弟的分别,终归是不愿去面对。尤其对于在少年时代就和好兄弟天地永隔,那种滋味儿,着实太过难捱。雨凡和晓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们的队友——菲儿。菲儿是晓的好朋友,算是晓得闺蜜吧。她和晓既是同班,又是舍友。如果单从外表看,菲儿比晓略胖,标准的鹅蛋脸,一双透着灵气的大眼睛有节奏的眨着,口若含珠般的小口,一个不算十分漂亮的鼻子点缀其中,显的恰到好处,也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在队里,她被人称为开心宝,只要她一来肯定会带来欢声笑语。
菲儿开玩笑的道:“在这里相会啊?”
雨凡:“没有啊,我们也是刚刚才碰到,凑巧也碰到你了。”
菲儿:“嘿嘿,没扫兴就好。”
雨凡:“什么风把你这个开心果吹来了啊!”
菲儿:“怎么?不欢迎我,还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情调,算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雨凡:“没有没有。”
晓:“还贫嘴呢,快过来坐。”
菲儿嘟着嘴:“可还有一位没同意我坐呢,我可不敢,哈哈。”
雨凡顿时有些无奈:“菲大小姐请坐。”
菲儿和晓看着一本正经还一副绅士样子的雨凡,不禁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彻底打破了原本即将到来的寂静。而两位美女的出现,也引来了周围更多人的目光。雨凡看着笑的前俯后仰的两位师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示意她们俩把脑袋凑过来,二人则心领神会。以往他们几个排练的时候,雨凡都是这样招呼大家聚拢在一起的,因此已经形成了默契。
雨凡悄悄地道:“二位大小姐,似乎周围的同学,都认为你俩是来自B市三院(该地区的精神病专科医院)的哦。”二女一听顿时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也自觉有些失态。也许是雨凡成功的把握住了女生都很矜持这一要诀吧,三人的小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可菲儿却难捱寂寞,片刻的寂静过后,故意岔开话题道:“哎,凡子师哥,你说会不会有人把你当成人贩子啊?”
雨凡被菲儿这么突兀的一问,顿感异常诧异,随口道:“WHY?”
菲儿悄悄的道:“因为你对面坐了两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说罢,二女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雨凡这才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又落入了菲儿的圈套,尴尬的道:“在下佩服,还望菲儿手下留情,饶命,饶命……”
可吃亏后的雨凡哪有不调侃一下她的道理,接着道:“我还没活够呢?万一有人把我当坏人,拐骗两位大美女,并且还刺激成了精神病,我就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说罢,还学着电视上高僧的样子,不住的道:“罪过,罪过……”
晓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俩斗嘴,看着菲儿不依不饶的斗智斗勇,故意圆场道:“快吃饭吧,一会儿师兄要请我俩去吃刨冰,顺便让师兄给咱们赔罪。”一听到这里,菲儿心领神会,随机瞪大了眼球,盯着雨凡道:“凡子哥哥,你不会像狼外婆一样,欺骗我们两个小妹妹吧?”
晓听到这里捂着嘴不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