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音随大皇子一起回了皇宫,多金也灰溜溜的回了陈府,今天出去实在是累得不行,但收获不菲,怀曦给她好几天时间来办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她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进宫之后会如何呢?又需要她来做什么呢?怀曦却一点也没告诉她以后的事情,似乎什么都是安排好了的,只需她好好配合就行了。
多金叹了口气,难得一次表现出了少女情怀,挽起袖子仔细的看手腕上那根黑色绳子,原本系上去的时候她还打过一个结,现在却是光滑的一条绳子,看不出任何接口。
她用力扯了扯,扯不断,又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小刀,割也割不断,指头上燃起一簇蓝色的小火焰,还是烧不掉那根细绳。
多金根本就不指望凭自己的力量能斩断这约束,所以最后看着无事的黑绳,也并没有什么失望。
唉,那个怀曦跑哪里去了呢?要有多久才会回来呢?
多金望向窗台,窗外起了风,竹林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沙沙的声音,她就这样看着,看了好长时间后,一阵清脆的鸟啼惊醒了她,多金睁大了眼睛,猛地摇摇头。
真是太太太丢人了!她有些惊讶的捂住脸,刚才……居然会因为怀曦发呆?
她也不过是短短一天时间没有看到那个大骗子,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的不习惯呢?她也想骗自己,说是因为身边没人管着不自在,没被人唆使不开心,可是怀曦为她裆下匕首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明明是一张看了十几年的脸,明明是一个摸不清身份底子的狡诈魂魄,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怀曦呢?
多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倒在床上眨巴了下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半,气候骤然变冷,多金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将被褥全裹在身上,蜷成了一团,却还是冷得发抖,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明明是夏日,她怎么觉得天气冷得不行,就像是入了冬一样?还是先翻一些被褥出来防寒吧。
多金坐起身准备下床,终于看见了飞舞在眼前的雪花,目光所及处竟都是晶莹透亮的雪花在飘散,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安静得很,虽有凉风习习,但依旧是夏日的模样。
也就是说……她的房间下雪了?!这场雪,竟只有她的房间在下!
空中雪花突然聚集在一起,飞速的旋转着,发出一道盈白的光亮,一个年幼的白袍小女童,渐渐从那团风雪中幻化出来,睁开了毫无神色的双眼,眼眸里也映着漂亮的雪花。
气息如此干净,多金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这个小女孩并非妖魔鬼怪,也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只是……有点冻着她而已……
多金抓起一层棉被裹在身上,想起了怀曦的几个小仙童春分与秋分,这一个,恐怕也是他手下的小仙童之一,“你……是听命于怀曦的小仙童吗?”
小女童微微点头,“我是公子手下的节气小仙,冬至。”
果然是怀曦手下的!最初被扰乱睡意的不适感已经全部消失,多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仙童冬至与怀曦沾了边,她总觉得特别的有安全感。
“小冬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怀曦回来了?或是外出遇险需要她的帮忙?无需多金乱想,冬至已经给出了让她失望的回答,“公子命我前来协助你,令东黎公主患病。”
原来是这件事啊……多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找出几件方便夜行的衣物换上,很快便打点好了一切,“走吧!”
她正拉开门准备出去,冬至却飘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冬至?还有什么事情要在这里说的吗?”
冬至摇摇头,“我带你入宫。”
入宫?!多金很快意识到冬至说的入宫不是像她这样辛辛苦苦轻功飞进宫里,冬至身体里散发出冰凉的白雾,她的身体和冬至一起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多金难受的捂住额头,只这片刻,感觉身体被一股吸力控制。
“睁开眼吧。”
多金缓缓睁开眼,刚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身体里的感觉却千变万化,她环顾四周,红柱高木梁,装潢简洁但大气,她仔细看了看,这里似乎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再要往屏风后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赫音的声音。
“嘶……好痛……烦死了!”
多金从屏风后探出头,“你在干嘛?”
“唰!!!”一把尖利的飞镖直飞向面门,多金惊恐之下猛偏过头,险中躲下致命一击,只是断了些头发。
“你在干嘛!我差点就被你杀掉了!”多金气得想嚷嚷,但考虑到自己是秘密出行,还是压低了声音。
赫音正在料理身上青青红红的大小伤痕,看见多金突然闯进这里,惊得立刻出手攻击,“你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这里是皇宫里吧?连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都能跑进来?”
眼看赫音又要开始一番鄙视自己国家的说辞,多金摆摆手,“安静,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就别问了,记得咱们今天的计划吗?你还想不想救你王兄?”
赫音镇定下来,点点头。
“那……接下来就照计划行事,让你生一种奇怪的病。”注意到赫音眼里的一丝顾虑,多金匆忙补上一句,“放心吧,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做做样子骗御医就可以了。”
“好。”
多金从怀里抽出事先备好的布条,蒙住了赫音的眼睛,“等一会儿,什么都不许看什么都不许摸哦。”
“知道了,你事真多。”
万事俱备,多金向冬至招招手,虽然普通人无法看见冬至,但她始终还是觉得防备一些会比较好。
冬至手里出现了一把小折扇,她打开了扇子,扇面是一片洁白,随着在赫音面前的挥舞,竟一点点出现了颜色。
赫音皱眉,“好冷。”
“忍住!”
无须太长时间,折扇上的画已完笔,并不清晰,但还是能粗略认出是赫音的样子。
冬至对多金点点头,飘向了屏风外,多金立刻拆掉了赫音脸上的布条,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感觉怎么样?”
赫音一脸疑惑,“什么感觉也没有。”
多金将铜镜交到她受伤,看见镜面后赫音几乎是吓呆了,诧异的捂住脸,“天呐,我怎么……”
“怎么像是埋在土里几个月又被挖起来的样子?”
“闭嘴!”
多金嘿嘿一笑,“这样一来总算是大功告成了,御医再来的时候你就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们查不出的病因也开不出药来。”
“嗯,然后我再宣你进宫。”
“不错,就是这样!”多金不复之前的兴致盎然,怏怏的打了个呵欠,对赫音挥挥手,“太困了,明天等你消息,我先回去睡觉。”
多金走进屏风后,似乎有一阵微弱的白光,等赫音到屏风后查看的时候,这里已经半个人都没有了。
她是怎么来去自如的?赫音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