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用手臂绕住他的脖子,用鼻子尖拱他的下巴,还蹭来蹭去的,他忍不住笑,说我像家养的小狗。他猛地加力将我的腰搂向他,我的小腹和胸部都紧贴他的身体,呼吸困难。他呼吸也急促起来,胸部肌肉绷紧,大腿也是坚硬异常,他脸色又开始涨红,眼睛迷幻着沉醉。我也是全身酸软,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让我很是害怕。我用力挣脱他,心虚地落荒而逃,留他在原地咬牙切齿个没完没了。
此地的生意,慕容公子已然查看完毕,正好第二日日磾太子要回汉营,我们一路同行。车里带着那个捡来的孩子天沐,他一路上都吃着车里我塞进去的东西,倒是乖得很。我开始时本来是坐在车里,照看孩子的,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亲亲他的脸蛋,慕容公子不时伸长脖子向车里看,一看到我的亲密举动,就干咳不止,还适时假作正经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我郁闷至极,哭笑不得——这慕容雪,你吃醋还真是不分年龄。
我索性就下了车,与两位帅哥一样,骑马而行。这慕容公子又开始“照顾”日磾太子,他用马挡着我跟太子过于接近,后来就索性骑马夹在我们之间,弄得我跟太子说话,还得伸长脖子,绕过他然后才能看到对方,慕容雪的恶作剧还真起了效果,彼此聊天这么累人,索性我们也很少说话了。
一路基本无话,偶尔看到天上的飞鸟,我就大声吆喝“哎嘿——”,希望引起鸟们的注意。慕容公子却幽幽来一句:“小心吓得它们失禁。”我一边生气,一边又想,若鸟真吓得失禁,鸟的粪便就会从天而降,又正巧落在慕容公子头上或者脸上,哈哈,我禁不住自己偷着乐两下,他便饶有兴趣地看我几眼,憋住笑意。
我虽有时被他真真假假噎够呛,也暗暗反思,自己好像并没有地方得罪他,难道是昨晚我落荒而逃,让他很不开心?这个家伙,在我面前,也终于开始如我一样,不刻意掩藏情绪了。
我们向西北行进,路上不时会遇到成群结队的难民与我们擦身而过,向陈仓方向汇集。战争给老百姓带来的,是家园被毁后,无家可归、妻离子散的痛苦。日磾太子的脸色沉重,他,有匈奴人少有的细腻和悲天悯人的情怀。
他着急赶回汉营,接近金城郡,他向我们辞行。慕容公子将自己携带的从未上身的两套袍服并饰品和一些银钱送给他留作纪念,他也未推辞,欣然接受。
他一骑白马,身穿白袍,身上背着行囊,其中还装着慕容雪写的“上善若水”的字幅,抱拳道谢后,他独自离去。马蹄掀起的尘土中,他洒脱高贵的身影逐渐变小,在广袤的天地间,一点点消失得无踪无影。
我手里握着他的的金令牌。临行前,他将令牌交到我手上,说这令牌对他已然无用,留给我,将来缺钱的时候,可以抵一时之需。
慕容公子闻言,微微一笑说:“有我慕容雪在,清儿怎么会有缺钱的时候,太子言重啦。”日磾太子只是笑,并没有收回令牌,慕容公子也就没再坚持。
我与慕容公子骑马慢行,两辆车六个侍卫两个小厮,在后面静静跟随。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余晖,天地间,红彤彤的霞光还隐隐闪动。起风了,漫天的尘沙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都蒙住头脸,艰难前行。
终于看到一处人家,屋子已然坍塌,只有半截外墙还在风沙中挺立。墙边,有六七个难民围着篝火吃着干粮。
我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解下马上的水囊,囊里的水几乎消耗殆尽。侍卫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口井,小厮忙把我们的水囊一起送到井边,侍卫打上井水,灌入囊中。
我们吃着干粮,喝着水,小厮早笼起一堆篝火,红红的火光,映着我们红红的脸庞,慕容公子的眼中,也有红红的火苗在串动。我装作没看到,躲开他注视我的目光。
天沐来到我身边,还未开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嘴巴张了张,竟突然倒在我们身旁。
我大惊,欲将他扶起,却觉得自己全身无力,举手投足皆不能按自己的心思,再看慕容公子,也是满脸惊骇,全身酸软,不远处的侍卫小厮,皆是如此。我脑中一闪念,暗叫不好,这井水里有毒!
只听几个难民模样的人哈哈狂笑,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们一步步向我与公子围拢来。
“都说慕容府的侍卫强,我看也不过如此嘛!”为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横肉,得意非常。
我狠狠瞪视他,心道: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狐看不起你。
唉,看不起归看不起,现在这种形势,实在是我们处于劣势啊。
他们也不多言,急忙在我们带的两辆车上翻找起来,银钱、饰品、衣物……每找到一包值钱的东西,他们就兴奋得不行。我与慕容公子对视,他眉头紧锁看向我,眼中满是对我的担心。
我还没想明白他担心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被人拽住胳膊,我被迫直起身体,另一人像扛麻袋一样扛起我,扔到了我来时乘坐的车上,我暗叫糟糕,那人扔下我,没忘了在我的腿上摸一把,满脸淫笑,我立时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心中叫苦不迭。
车辆开始移动,我虽是满脑袋焦急,却也动弹不得。
“老大,这药性,没有三个时辰,他们别想动,到时候,我们早出了边界了。”一人在车前驾车,跟领头的说话。
我明白过来,他们在井中,下的是蒙汗药。既然慕容公子生命无忧,我的心便落下了一半。
奇怪,在这种时候,我居然想的是他的安危!
车走得很快,转眼间就走出了大约几里地,我的心也越来越绝望。透过车帘,我看到夜空中的星子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有人说,天上的星就是凡间逝去的亲人的眼睛。远在灵山的母亲,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现在面临的危险。
车子一抖,那个领头的一掀车帘爬进了车里,一身的酒臭气,满脸狞笑靠近我。我想躲,可是根本动不得。他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拧了一把:“真嫩!”他哈哈大笑,又沿着我的脖子摸向我的胸口。我大惊失色,心猛地一颤,一道绿光赫然出现,我的玉佩,你终于感受到我的危险了。
玉佩放射着荧绿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惊骇异常,快速爬向车帘处,样子如蛆虫般恶心至极。好容易逃出车子,他刚骑上马,就听平地里忽然“呼呼”挂起了一阵黑旋风,这风起得属实蹊跷,突然不说,还只就在方圆十米之内,贼人都被这黑风裹挟,风势越来越大,人和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车帘被风吹动,我见那黑风围着车子不停旋转,不久,就再也听不到人马的哀鸣,只听得噼里啪啦,不断有东西从空中落下。
风停了,四周静下来,我只听到车内,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