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简家大宅有一个盛大的舞会,为了欢迎简海涛回家,派对邀请的简家的亲戚朋友和商场圈里的人还有杂志社,主要目的只是让海涛在简家有名有份不至于在外面抬不起头来。
下午的时候,简湛寒就打来电话,让杨依薇去某品牌的专店卖试穿裙子,还给她配了专门负责造型的形象设计师,按简湛寒的说法,这不只是一场派对,还是靓媳妇见公婆的日子,当然需要隆之重之,自上次简母说要见杨依薇到现在已经有两个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一直没见上面,但是听起来简母对杨依薇很是兴趣。
简湛寒与父母的关系总有莫名的东西在中间隔着让他们无法像平常人家亲密,但也并不是有什么仇怨,到底是简家的事情,像欢迎海涛这件事情上,简父和简母都是表现的非常热情。
简莫为很早就嘱咐杨依薇一定要参加这个派对,他当然知道她必定会以简湛寒的未婚妻出席,但是他是以雪鱼的身份邀请,这让原本不计划参加派对的杨依薇没有了推脱的理由,这个时间,简湛寒肯定在简家忙碌着,说不定派对前的采访都进行了。
简湛寒与肖百合的床照就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好几天了,她经常跳舞跳着跳着就坐在地上发呆,绵长的胡乱思想就占据她的大脑,曲着脚靠着墙壁,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可她并不想在简湛寒前面发作什么,爱情就像是奢侈,她甚至有一种消极的得过且过的心里。
一想到派对上,他与海涛和肖百合,那个像极一家人的画面,她就没有半点要参加派对的心,可心里纵然万般不愿,她还是在形象设计师的帮助下,试衣梳妆,在简湛寒来接她之时,镜中的女人一隐忧郁,竟明眸皓齿白璧无瑕,在红色的单肩礼服衬托之下更娇艳如花,长裙及地,略一动作无限风情。
“亲爱的,你真漂亮!”
简湛寒停在门外显然早已欣赏了一翻,面对如此出尘脱俗的女子,他是愈看愈爱,没顾的上造型师还在,直接搂住细腰亲吻她裸露在外的香肩。
“你来接我吗?”杨依薇有些惊喜,她原以为,只能是司机送她,今日这样的日子,他应该留在海涛和肖百合的身边啊。
“必须的啊,你是未来的简太太,我们走吧”
郁闷一天的心情,居然在他拉手那一刻烟消云散了,有时候快乐真的没什么道理。
在途中杨依薇想起给海涛买的礼物忘了拿,于是车子又折回公寓,等他们到了简家时,显然简老爷的致辞已经过了,场内的音乐已经响起,他们拉着手也随着旋律舞动起来。
整个大厅里,名媛伸士衣着华贵,相互攀谈,衣香鬓影,场内热闹不已,肖百合是以前的云董事长夫人,商业圈里的朋友大多认识,穿梭在宾客之间倒也自如,海涛与简母似乎已打成一片,进来时,简湛寒睨了一眼看到简母成海涛在偏厅聊的正欢,一曲终了,简湛寒带着杨依薇去偏厅找简母。
简母沈念影是常年身体欠佳的,年轻时摔到过腰,经常腰部疼痛难忍,严重的时候甚至要坐轮椅,所以,跟熟悉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她不宜久站就去了偏厅,顺便将海涛也带了过去。相处下来,对海涛甚至是喜欢,远远的就听他们笑声连连。
“妈,我带依薇来见您”
“伯母,你好”杨依薇颌首微笑,算是很有礼貌。
简湛寒和杨依薇走近来时沈念影被海涛讲的儿童笑话逗的合不拢嘴,见到杨依薇时笑容一滞,暂短的发愣笑容也隐了去,身体各种不适立即发作,伸手抵住额头仰进沙发里脸色发青。
“奶奶……”小海涛从沈念影怀里钻出头来看着她,她双手甚至有些发抖,整个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妈,你还好吧?我去叫李医生来?”
简湛寒与杨依薇对视,用眼神告诉她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捬身去看母亲,沈念影摆摆手,又示意他们离开。
此时,简莫为过来了,脸色有些泛红,手中还握着盛有半杯红酒的郁金香高脚杯,显然一路恭贺的话听了不少,酒也饮了不少,但脸上那份恬静与开阔胸怀的气息尤在。
“怎么了?”简莫为放下手中的杯子,关切的问道。
“妈好像不太舒服”
“我回房休息会,你们别聚在这里,去招呼客人……婕红,来扶我。”
沈念影说着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婕红招手,婕红是简家照顾沈念影的保姆,年纪不过40岁,按摩技术很专业,沈念影多年的腰疼很多时候都靠她的按摩舒缓,因此继刘妈之后已成为简家很重要的一份子。
“回房休息会吧,太热闹了一时不适应罢了,婕红,夫人有需要就立刻打电话给李医生”简莫为也搀了一把手,看着婕红将沈念影扶上了楼,他才转过身来。
简湛寒一直拉着杨依薇,大概是母亲的反应让他觉得抱歉,他一直都给她眼神以示安慰,虽然没说什么,但杨依薇感觉的到。
简莫名想了想,交待了两句还是跟着上了楼,大概是不太放心。
在偏厅的小海涛窝在沙发的小角落里拆礼物,有个巴掌大的黑盒子只装了一张相片,小海涛扬起来问“简爸爸,这张相片好奇怪,是贺卡吗?”
杨依薇与简湛寒同时都愣住了,翻来覆去的看那张所谓贺卡的照片,连盒子都仔仔细细的检察了一遍,确实只有一张相片,相片里正是杨依薇曾让BOSS给轩轩带在身上的铜币。
“简湛寒,这是谁送的?有人知道轩轩的消息是不是?”杨依薇还是压仰不住激动,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而盒子里没有任何的其它信息了,连同收礼物的名单里也没记载到这个盒子,估计是以其它礼物混一块进来,这次参加派对的人全部都是受邀请的人,一切来人和礼物应该都有迹可寻,待派对结束之后简湛寒就对这些人一一进行排查,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仿佛有人故意安排,让寻找轩轩的线索浮出水面,可是为什么只是相片?
简湛寒还没顾的上处理这件事情,只是稍稍跟余伽疾说了一下,而在派对后的第二天,简湛寒在公司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几乎没有过多的问候、废话与寒暄,接通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湛寒,你必须要与杨依薇分手”,他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已是长长的鸣音了。
将公司的事情交待给了余伽疾,他便匆匆往简家大宅里赶,车子刚刚泊停就见到花园里的木兰树下,婕红正推着母亲在那乘凉,她看上去似乎更严重了些,坐着轮椅,整张脸白的没有血丝,连唇都泛白,她像是病入膏肓无法医治的病人。
简湛寒趴在方向盘上,一时间连找母亲谈这件事情的勇气也失去了,她这个样子叫他如何去反对她?事实上她对他甚少关心,他根本不用理会她的感受,母亲从来就是不管他的事情,怎么才见了杨依薇一面竟打电话来让他分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杨依薇这么优秀,她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就算她有诸多缺点,只见一面也不足于表现,除非是上辈子结下的仇怨,可笑的上辈子,简湛寒直直的靠在坐椅上,甚至还想着是不是要私奔才能请求母亲的成全,可这想法更像是一个笑话,他与母亲哪怕同城几年不见一次面的情况也是有的,这样的母子恐怕找不出第二对来。
再抬头来看时,婕红推着母亲走进大宅了,那个背影简湛寒竟然觉得有种莫名的苍凉,他还是不忍去跟母亲说些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认同,也不可能照做,除非杨依薇不要他,否则,他想不到任何可以放弃她的理由。
既是这么想着,他感觉自己坚决的如一块铁,他是无视母亲的反对的,正要启动车子回公司干脆不予理会,婕红突然敲响他的车窗道“少爷,夫人让你进去找她,她在房里等你”
上一次到母亲的房里还是小时候,记忆远的根本想不起来是多小的时候的事情,而房里印象中的摆设似乎都没有变过,白色的纱蔓层层叠叠,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了房间,白色的帐子看起来像是铺了一层金黄,织物本身细小的灰尘伴着阳光飘在半空,如同最细致的金屑,瞬间让屋子有了魔力一般,时间仿佛倒流了二十多年,母亲还依然年轻,而他还是不经事的小不点。
“湛寒,来……坐这儿……”简母坐在梳妆台旁,手里端着一个盒子,用眼神指着她旁边的灯挂椅,她看起来庄重得体,脸上并无多少岁月的痕迹,倒是那深锁的眉心与她略显苍白的脸联系起来才让人想起她已经不再年轻。
简湛寒甚至有些惶恐,母亲都多少年没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了,听母亲一句低柔的话那是一种奢侈,他甚至不如她身边的保姆,而他们之间的隔阂到了今时今日还能解吗?
他有一种预感,母亲盒子里装着一个秘密,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秘密,他坐在椅子上,明明一缕阳光正射在他的身上,室内的温度也有28度以上,可他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冷气从他的肌肤一直凉进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