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连连拍了拍王清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找那学生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他是故意的，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方秦翻开本子的第一页看了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奇怪，怎么会是这小子？”
那本子上写着一个名字，黄哲。
在方秦的印象中，这小子老实得很，平时看见女同学脸都会红，怎么可能写出如此因当的解释？
难不成，真的和某些犯罪片里所说的，越是压抑的人，心里就越是阴暗？
不管怎么说，方秦还是打算把这家伙拎过来问下话再说。
黄哲像只面对着黄鼠狼的小鸡，瑟瑟缩缩地来到了方秦和王清树面前，小声地喊了声：“方老师好，王老师好。”
王清树正想大发雷霆，方秦劝住了他，把本子递给了黄哲：“这作业是你的？”
黄哲看了下本子，脸色微微一变：“方老师，这个……画是我画的，字不是我写的……”
方秦从来不认得学生华夏字的字迹，于是便将旁边的马小莲叫唤了过来：“马老师，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马小莲的心情极度不好，不过看到这作业之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字确实不是黄哲的，而是那个赵子胜的。”
方秦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便笑着问道：“黄哲，你为什么画这个呀？”
黄哲小心翼翼地答道：“我妈妈就是开这个店的，对了，上次王老师还带师娘来买，买了一个三十二的……”
本来王清树准备原谅黄哲了，可一听到黄哲说了个“三十二”，他那张脸立刻拉得和马脸似的一样长。
他老婆的尺寸，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啊！
这时候竟然被这小子当场给说了出来，这让王清树怎么能不眼中凶光闪闪想要杀人？
黄哲并没看见王清树的脸色，他看了一眼马小莲，顺口说道：“马老师的应该有三十四。”
方秦暗暗感叹，黄哲真是个淫才啊，如此犀利的目光，其精准度简直不亚于自己了。
马小莲的脸一红，本想喝斥黄哲几句，可当她看到黄哲那清澈的目光之时，她便明白了这小子并无任何轻薄之意。
方秦摆了摆手，道：“好啦，以后不要随便画这些，更不要说这些。”
黄哲当即问道：“为什么？”
方秦耸了耸肩膀，很是自然地说道：“因为这是耍流氓啊！”
黄哲很是不解地说道：“那我爸整天摸我妈那儿，那是不是也在耍流氓？”
方秦、马小莲、王清树三人当即满头黑线，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门子的学生家长啊？
耍流氓也就罢了，干嘛让自己儿子看见了？
不过，这华夏国的性教育也实在是太那个了吧？外国的娃儿这年纪肯定都不会问这些问题，唉。
各国男人都好色，可是华夏国男人好色偏偏又要装君子，使得华夏国的下一辈接受不到正确的性教育，实在是让人无语。
“咳咳。”方秦干咳了两声，拍了拍黄哲的小脑袋说道，“好啦，你爸摸你妈不叫耍流氓，摸其他女人才叫耍流氓……”
黄哲立即脱口而出：“有一次他还摸了隔壁家吕阿姨……”
方秦连忙捂住黄哲的嘴，随即满脸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再告诉其他人，要不然，你爸你妈还有吕阿姨她男人都会打死你，知道没有？”
黄哲惶恐地点了点头，方秦见自己恐吓成功，这才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去吧，回班上上课去。对了，顺便把赵子胜给我叫过来。”
打发了黄哲之后，方秦满脸杀气，就等着赵子胜那小王八蛋过来好好“严刑拷打”一番。
这小子竟然知道“种种原因”能够造成胸部不对称，这还了得？！
所有学生都不知道咋回事，因为他们正在上课，只知道黄哲走了之后，赵子胜便被班主任叫唤了去。
当赵子胜回来的时候，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完全可以改名叫做赵子败。
赵子胜同桌问他咋回事，他只是哭丧着脸说道：“都怪我不该去抄黄哲的作业，顺便手贱在下面多写了一行字。”
办公室中，王清树很是纳闷地看着方秦：“方老师，你就这么放那小子走了？”
方秦满脸无奈：“那你说咋办？拉回来继续教育，跟他说不能耍流氓？要是换成你是班主任，该和他说些什么？”
王清树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得叹了叹气，颇感世道要变了：“唉，这年头……”
反正下午没什么事情，方秦便把班会课交给了马小莲，自己跑到医院去看张茉了。
张茉已经检查好了身体各项指标，准备明天就动手术。
她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张琳在旁边陪着她。
见方秦来了，张茉想要站起来迎接方秦，连忙被方秦一把按在床上。
“好了，好好休息。”方秦极为温柔地说道。
张琳心里不禁微微嘀咕着，对我都没这么好，对姐姐这么好，哼哼。
当然，张琳这只是表达对方秦的不满，对她姐姐那是没有一丝的抱怨。她多多少少也知道方秦和她姐姐之间“那点事儿”，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闲聊了一段时间之后，方秦正想离开回家，刚一起身回头便看见病房外站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帅气男子。
这男子手上拿着鲜花，满脸愧疚地站在门口，想进来却又不敢。
方秦正纳闷这人是谁，张茉一看到这男子脸色便有了些许变化。
张琳则是一副母老虎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冲到这人面前，大声叫骂道：“滚，有多远滚多远！姐姐现在要动手术，你别来影响她的情绪！”
方秦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哼哼了两声，准备走人。
毕竟张茉还没办离婚证呢，这可是人家的家事。
说起来，从法律上来说，自己偷了人家的老婆，当然应该开溜了。
可是张琳却一把拉住方秦不让他走，恨恨地朝着方秦说道：“姐夫，就是这个混蛋抛弃了姐姐，揍他！”
姐夫？！
方秦暗暗白了张琳一眼，好吧，对你来说我是姐夫，对你姐姐来说我就是妹夫了，哈哈。
张茉连忙说道：“小琳，不要乱说！”
虽然张茉这般说话，可她脸上的红晕却是被那男子看在眼里。那男子眼睛之中满是黯然，缓缓走到张茉床前，将鲜花放了下去：“茉，祝你身体早日康复，我走了。”
那男子说走便走，一口气走到了门口才被张茉喊住：“徐航，最近过得怎么样？”
徐航转过声来，微微笑了笑：“还好，她怀孕了。刚才在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做检查，刚好碰见了张琳，所以过来看看。”
“哦。”张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同时落在了方秦和徐航眼里。
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瞒不住自己的内心，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徐航当然明白张茉这如释重负的神情表示着什么，更是满脸颓丧之色：“茉，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会把签上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你。”
说罢，徐航望了方秦一眼之后，毅然离开了张茉的病房。
见徐航离开，张茉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并不难过那离婚协议，只是看到徐航那有些颓废的身影和黯淡的神情，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徐航是个活跃好动的人，现在这个徐航哪里还有以前的影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张茉也无话可说。
方秦朝着张茉露出个安慰式的微笑：“茉姐，那我也走了。”
张茉点了点头：“好，方先生，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
张琳也是哼哼了两声：“好走，不送。”
方秦朝着张琳嘿嘿怪笑，小声地说道：“晚上要不要再来姐夫的房间？”
张琳当即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大吼一声：“滚！”
在张琳那没什么力气的小拳头轰击之下，方秦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
到了医院大门口，方秦突然被一人叫住了：“这位先生，你等等。”
方秦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赫然是徐航。
方秦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情？”
徐航将一个黑色的包包递给方秦，苦涩地笑了笑：“这个手术估计要花不少钱，当时我把家里的存折都拿走了，这两万块就当作是我还给茉的吧。”
方秦心里暗暗叹了叹气，相比洛云珊家那位，徐航好歹还算是有些良心。
不过方秦才不会收这些钱，要是让张茉知道了，那还了得？
再说了，他方秦缺钱么？
“好了，既然你们都要离婚了，这钱张茉又没向你要，你就自己留着吧。”
方秦并不想和徐航多作纠缠，可是徐航愣是拦住了方秦：“她家里很困难，帮她减轻些负担……”
怕徐航继续纠缠下去，方秦便直接和徐航摊牌了：“真的不用了，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
方秦坐上了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徐航自己站在那儿，手中紧紧握着那两万块钱的黑色包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方秦一回到家，姚月颖早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等着他了：“行了饿鬼，尝尝我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