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苏乐乐侧耳,“山泉么?听起来不像啊。倒像是收音机无电台时的噪声一样,‘嗡——’这样子的。”
祁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乐乐,你学的那是苍蝇吧?”
“谁说的!”苏乐乐不满地挥了挥拳头,“你家苍蝇的声音有这么霸气么?”
祁墨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好笑,摇摇头迈开步子,说:“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四人又一次向前走去。
越向前走那种嘈杂声越清晰,地上的积水也慢慢变多,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像下过雨后那种湿润的感觉,但是味道却不是那么好闻。周围的风夹带着发潮变质的气味,祁墨云和祁城手上淡蓝色的火光幽幽的亮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灭一般。
感觉有些压抑。
众人踩着地上的积水在通道里慢慢走着,在拐了几个弯之后,嘈杂声开始变得清晰而巨大,越听越像是大量水流倾泻的声音,苏乐乐心中不禁讶异——“这声音……难道是瀑布?”
祁墨云点点头,说:“我想是的。”
难道刚刚走了大半日,竟然是穿过了整个山体,来到了另一边么?想想刚刚的万丈悬崖,另一边的瀑布如此声势浩大也不足为奇了。苏乐乐正想着,这时祁城突然出声道:“前面好像有亮光。”
苏乐乐闻言抬眼看去,果然前面的转弯处有微弱的光穿过来,前面就是出口了吗?四人紧走几步向前,转过弯之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入眼竟然是一方巨大的岩洞。岩洞里正对着石道的斜对面有一个两人多高的石洞,洞外俨然就是那巨大瀑布的水流,此时水花砸在岩石上四处飞溅,有些水顺着山岩流进岩洞内部,在岩洞正中间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水潭,看起来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因为有光从水帘那边透过来,所以里面还算明亮。
祁城和祁墨云将手上的火焰灭掉,默默地打量着水潭,一直跟在后面不说话的语蝶走到附近的岩壁查看。
“啧,”这里的温度让苏乐乐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这里还真冷啊。”又将怀中沉睡着的雪狐抱紧了些,开玩笑地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果山水帘洞?这不会是小孙(注:对没错,就是那泼猴。)的浴缸吧。”
一边的祁城似乎有些迟疑:“这潭水好像……”
“……也不知道这水潭到底有多深。”苏乐乐自顾自地说着就走向前去查看。
“别过去!”祁城忽然大喊一声,下一秒祁墨云已经瞬间移步到苏乐乐身边,将她一把揽在臂弯拉了回来护在身后。一旁的语蝶也退了回来,还没等苏乐乐反应过来,同一时刻寒光粼粼的水潭里面的水忽然搅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飞溅起无数水花!
苏乐乐睁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汹涌的潭水里面又忽然冲出一只庞然大物来!苏乐乐定睛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竟然是一只足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一条黑色条纹大蟒蛇!
只见蟒蛇扭动着硕长的身躯,似乎在发怒一般,张着巨大的嘴巴露出寒光闪闪的毒牙来。
祁墨云见状一边立即召唤出刀,一边沉声让苏乐乐先撤回隧道。
可就在这时,蟒蛇忽然一下子扭动着身体“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一边的大石块一下子被击得粉碎!这一下子重击,蟒蛇似乎有些疼痛,又直立起头继续扭动,只是情绪明显更加暴怒。
这意外的情况四人书都没料想到,苏乐乐不禁默默吐槽:这算是……自残蟒?
可接下来,只见那抓狂的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一把将尾巴从潭水中拉了出来,摔出大片水花。等水花散去,苏乐乐不禁惊呼一声——那粗壮的尾巴上竟然死死缠着一个已经晕过去的魁梧的男子!
但是再定睛一看,苏乐乐瞬间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那男子身边还有一个人攀附在蟒蛇的身体上,一边用匕首插进蟒蛇的皮肉一边试图将男子拽出来,那是——沈默言!
他们真的到这里来了,而且还要死不死的缠上了这个大家伙。苏乐乐转念一想,那一推人马里面,难道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么?祁墨云和祁城明显也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碰上沈默言。
在这同时,水潭里的形势似乎特别紧张,只见沈默言吃力地用搅动匕首,大蟒蛇吃痛地抽搐,猛然一震,将一滩水搅动得翻天覆地,沈默言抓紧机会用脚一下将匕首踹进了蟒蛇的身体!整个匕首连着刀柄都深深没入蟒蛇体内。
蟒蛇被这一击彻底激怒了,它“嘶嘶”地一下子松开了尾巴上的人,转过头弓起脖子就想从沈默言咬去。苏乐乐心里不禁一惊。
可这沈默言也是灵巧得很,拽起身边的人就向岸边甩了过去。此时蟒蛇已经跟前,但是沈默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苏乐乐看他淡定的表情以为他胸有成足了,可是没想到沈默言只是伸出手去抵挡这一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一条银链猛地向蟒蛇头部飞射而去,顶部的箭头击中了蟒蛇的眼睛!蟒蛇被这偷袭给吓到了,一摆脑袋向着深潭下潜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苏乐乐惊讶地看着挥出锁链的祁城,他竟然会出手救沈默言?
另一边,沈默言见状立即游回岸边,一跃就上了岸,待他站起来抬眼一望,似乎一时也愣住了,随即邹着眉恢复原来的晚年冰山脸说:“是你们。竟然还没有死。”
“呵~真不好意思,看来让你失望了。”祁城收回手上的锁链,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哪儿有那么容易死,就凭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听到这番揶揄的话,沈默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沉声问:“为什么救我?”
祁城一甩链子说:“就凭大爷我高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