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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黄四娘家花满蹊

太原城外,一匹马飞奔而至,从远及近。

将到振武门的时候,正好有辆马车从内驶出,马上骑士赶得甚急,略微扫了眼那马车,见没什么异状,便停也不停地飞速进城去了。

守城门的士兵眼尖,正欲打招呼,那马儿却已经极快擦身而过远去了。

耳畔响起高高低低地鸟鸣声,夹杂着哗啦啦地水声,无艳若有所觉,不过脑中昏昏然,身子也有些沉重,无艳眼睛未睁,便抬手在额头上拂过,疑心是生病了。

懵懵懂懂地起身,瞬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无艳惊转头看向四周,却见此处并非是昨晚上歇脚的客栈,而是看来十分讲究的住所。

无艳怔住,下意识竟以为是在做梦,却从床边款步走上一人,向她行礼,笑意微微,不疾不徐,道:“姑娘醒了,奴婢半夏,负责伺候姑娘,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无艳愣愣看她,惊道:“我不认得你,这是哪里?”

半夏依旧笑盈盈地,道:“回姑娘,这儿是天龙别院。姑娘才醒,要不要先喝口茶润润喉?”

无艳懵懵懂懂:“天龙别院又是什么地方?对了,紫璃呢!”

半夏正欲回答,却见外头另有一个丫鬟徐步进来,手中捧着个白色玉盖碗,见无艳醒了,眼中带喜,便笑道:“姑娘醒了?几时醒的?”。

半夏道:“才醒了,还没来得及去告诉百合姐姐。”

无艳看看两人,都似丫鬟打扮,十五六的年纪,容颜秀丽,身段窈窕,半夏衣青,百合衣紫。

百合把托盘放下,便捧玉碗过来,道:“姑娘喝口汤,这儿什么都好,就是依山靠水,有些湿凉之气,虽然是大热天了,却也不可不防,再说外头还下雨呢。”

无艳早就嗅到碗里传来浓浓奶香气息,又夹杂着辣辣地姜味,倒不难闻,低头看去,却见碗里是凝固着一团的,如同奶酪。无艳便道:“这是什么?”

百合道:“是我们主人命特意给姑娘做的甜品。”

无艳一抬手,却又停下:“我刚才问,紫璃呢?”

百合跟半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百合便道:“莫非是那位小公子么?我听说他不想离开姑娘,所以主人安排他住在别院,姑娘放心,哪里好玩儿的东西多着呢,保管他喜欢。”

说到此,无艳心中若有所知,这里恐怕是修罗堂的地方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紫璃,当下下地,道:“我要去看看他。”

百合道:“姑娘先吃了这碗再去不迟。”她劝着无艳,便对半夏道:“你去外头跟他们说,让他们速速去请主人示下,贵宾想去见小公子呢。”

半夏行礼:“是。”果真姗姗而去。

无艳迟疑着看百合一眼,心道:“我在这里,是不能自己乱走的,还要等他们答应,罢了,他们若要害我,早就害了。”

当下无艳便捧了碗,拿调羹挖了吃,入口香甜软滑,如豆腐脑般,然而奶香跟姜汁的味道撞在一起,竟然十分可口。

无艳吃过了,百合才收了碗,又说说笑笑,问长问短。

无艳心不在焉,隔了会儿,才见半夏回来,笑道:“主人回话了,说既然是姑娘的心意,自然要答应的。”

百合才道:“既然如此,你便带姑娘去珍禽园吧,只留神些,别迷了路。”

半夏笑着一行礼:“知道了。”

百合告退出门,半夏道:“外头下雨,我给姑娘拿件外衫披着。”

无艳道:“不用。”

半夏笑笑,软语道:“还是小心为上,若您有个不妥,我们跟主人没法儿交代的。”

无艳便任由她去,半夏回身入内,极快出来,手中提着一件淡青色长袍,样式雅致,只在衣袖上各绣着白色小花。

无艳披了,便跟半夏出来,下了走廊左右一看,却见雨水从头顶屋檐上流下,如无数穿水晶帘整齐垂落,而透过帘幕,只见眼前假山林立,被雨水打得露出灰黑色,周遭的树木花儿等也焕然一新,抬眸再往前看,就见在水汽交织的天空处,有层峦叠嶂,显得很是大气磅礴。

风果真有些大,无艳揪了揪外裳的领口,道:“我听闻太原城外有个天龙山,你们这天龙别院,莫非就是在天龙山上么?”

半夏道:“姑娘说对了,正是。”

无艳道:“你们主人是谁?是修罗堂的人吗?”

半夏莞尔一笑,道:“我们主人自会来见您的,至于其他……奴婢只是个丫鬟,不知太多,也不便乱说呢,请您恕罪。”

无艳见她很是小心,偏态度是好的,便道:“那我是怎么来这儿的?”

半夏道:“是主人带您回来的,姑娘好像是病了,主人昨晚看顾了您好久……”说到这里,仿佛忌惮什么般停口,反笑道:“过了前头那重院子再走一段,就是珍禽园了,那位小公子便住在那里。”

无艳担心紫璃,又走了会儿,果真便到了“珍禽园”,远远地听里头传来惊呼声音,正是紫璃的声。

无艳闻声,忙加快脚步直奔入内,半夏撑开一把伞,紧随其后,生怕她给雨淋到,如此一跑一赶,十分仓促,无艳披在身上的外袍被风一吹,飘然离身。

半夏本欲去取回来,可有怕无艳淋雨,于是且只不理,只跟上无艳。

入内之后,才发现果真是个极大的院落,除了中间甬道,两侧都种着一棵棵地花树,头前的仿佛是桃李杏树之类,有的正盛放,有的却已凋谢,或者被雨水打落,一地花瓣飘零,而枝头上却仍有无数绯红雪白交相辉映,无比之美。

无艳来不及欣赏美景,大叫了声:“紫璃!”

半夏道:“姑娘别急,留神地滑摔着,前面就是栖凤阁,小公子便住在里头。”

无艳三两步往前,果真见前头高高地一座阁楼耸立,她正欲拔腿往内,屋里却闪出一道小小影子,紫璃面上满是惊喜之色,扑过来笑道:“无艳姐姐!”

无艳心内慌张,便将紫璃抱住,见他无恙虽然放心,可转念想到身处险境,又有些悬心:“你怎么样?方才叫什么?”

紫璃嘻嘻笑道:“啊,对了,我有好玩儿的给你看。”

紫璃说着,便握住无艳的手,将她带到阁子内,进了阁子,无艳瞠目结舌,却见这阁子里头,处处悬挂着金丝笼,笼子里有各色飞鸟,毛色各异,琳琅满目,叫声或清脆或旖旎,连成一片,如天籁一般。

紫璃笑道:“无艳姐姐,你瞧,好多鸟儿,还有……”他指着桌子后:“你看那里!”

无艳好不容易把目光从各色鸟笼上移开,便看向紫璃所指的方向,却见从桌子后面,探头探脑地走出一只禽类,通身蓝汪汪地,修长的脖子,带冠,只有眼睛处有数道白痕,背后拖着长长地斑斓凤尾,无艳惊呼道:“是孔雀!”

紫璃睁圆眼睛,道:“你之前见过?我是第一次见到孔雀,之前只听四哥跟我说起他在宫内见过。”

无艳呆道:“之前我们山上也养了两只。”

说话的功夫,那孔雀见没有危险,便跳到桌上,伸展脖颈,抖了抖浑身羽毛,长长地尾羽散散,有些要展开之势。

紫璃兴奋地搓搓手:“方才它要开屏呢,虽然还没有全部打开,无艳姐姐你看见过么?”

无艳笑道:“见过。”

紫璃全神贯注看孔雀开屏,无艳问道:“阿璃,沈统领呢?”

紫璃道:“他好像有点事,出去了。”

无艳的心放下一半,道:“去哪里了?”

紫璃道:“说要回太原一趟,办完了事就回来。”

无艳纳闷:“他就那么走啦?撇下你?”

紫璃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这里很好玩,我很喜欢,何况无艳姐姐也跟我在一起。”

此处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紫璃小孩性情,自然十分中意。

无艳不由失笑,回头看半夏还站在门口,无艳心想:“那个人说让我心甘情愿跟着他,所以才答应我给尉迟大人解药的,既然如此,该不会伤害紫璃吧,何况他也是个小王爷……”

无艳心中想着,看紫璃摩拳擦掌的欢乐之态,却不知这一趟究竟是祸是福。

紫璃看了一会儿孔雀,才转头看向无艳,道:“姐姐,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可好?这儿的主人据说是我四哥的门客,而且院子也很好玩。”

无艳一惊:“是你四哥的门客?你如何知道?”

紫璃道:“是沈统领告诉我的。”

无艳一听,惊疑交加,心道:“难道我想错了?跟修罗堂的人无关?反跟丹缨殿下有关?”

紫璃拉拉无艳的衣裳,道:“无艳姐姐,成么?”

无艳发了一会儿怔,迟疑道:“你若愿意,自然……自然可以的。”

紫璃拍掌笑道:“太好啰!我可以好好在这里玩了!”

无艳见他在屋内飞奔转圈,把孔雀吓得忙不迭逃了出去,她忍不住也露出笑容,恰好紫璃回头,看到无艳一笑,怔忪之下,便仰头盯着无艳的脸看。

无艳问道:“怎么了?只管看什么?”

无艳还以为紫璃又想起要给自己涂治桃花癣的药粉了,正在想要不要找个借口不让他涂了,却听紫璃道:“咦,我发现姐姐的脸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无艳有些意外:“是吗?”她近来好些心事,自然不会去理会所谓“桃花癣”,甚至极少照镜子,也不知脸变成什么样儿了。

紫璃认真地看了一会,说道:“是啊,桃花癣好了许多,而且……”

无艳心不在焉,随手摸摸脸,道:“而且什么?”

紫璃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大不同,可是又有点说不出来,最后只道:“好像……是白了些……”

无艳噗嗤一笑,只当紫璃是随便说说罢了。然而看着紫璃此刻高兴地跑来跑去的烂漫模样,又想到昨晚他哭得好生伤心,无艳欣慰之余想道:“若是永远长不大,永远不懂何为忧愁烦恼才好。”

无艳跟紫璃玩了会儿,便又觉得身子沉重,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她不愿在紫璃面前表露,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紫璃年幼好玩儿,便道:“姐姐,等我再看一会儿,就去找你。”

无艳见他开心,也乐得让他多放松玩一玩,也答应了,便出门。

此刻雨小了些,变作毛毛细雨,半夏撑着伞,陪着无艳往回走。

出了珍禽园,将上走廊之际,无艳手抚着胸口,总觉一颗心慌得异样,仿佛有什么事儿发生,却没留意身边儿的半夏暗中放慢脚步,逐渐地竟离她数丈远了。

无艳自顾自出神,一边沿路往前,又走数步,才发现身旁空荡荡地仿佛少了个人,她愕然抬头要找寻半夏,目光微动瞬间,却又怔住。

就在正前方廊下,不偏不倚,赫然站着一人。

雨雾交织,眼前景物如墨染一般,这别院甚是雅致,处处如画,加上在山中云雾缭绕,更如仙境一般。

正前方廊侧那人,负手独立,仿佛正看着廊外云空,又似欣赏那潇潇细雨,风吹处,掀动他大袖跟衣袂飞扬,那修长高挑的身段,风中飘然欲飞,竟有出尘之意。

大概是察觉有人在,那男子便回过头来看向无艳,四目相对,无艳心中一颤之余,竟忍不住后退一步,莫名生出一种难以名状之感,竟像是不愿再走近一步。

然而在她眼前的这名男子,身着宽绰的袍服,宛如道袍一般,淡淡地天青之色,玄色跟金线交织滚边。

阴天之中,那淡淡天青色虚无淡泊,看来如梦似幻,飘渺如仙。

他未转头之际,已看出眉若刀裁,斜飞入鬓,转头之时,却更见星眸璀璨,朱唇带笑,不似薛逢那种阴柔的绝色,也不似尉迟镇般的阳刚英朗,没有丹缨那种年少气盛的尖锐,却让人眼前一亮,分明是张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的容颜,更加上此情此境,恐怕没有人能不为所动。

无艳脚步一动,那人却嫣然一笑,笑容亦是清淡雅致,仿佛梨花溶月,绿柳扶风,无艳怔怔地,却见他走了过来,行走间不疾不徐,仪态举止,优雅自若。

眼前所见所有,都似在说此人无害,然而不知为何心底却绷紧,惶惑的很,正在两难之际,那人已经到了跟前,他生得甚是高大,大概是因为衣着散淡的缘故,竟给人一种消瘦的错觉,如此靠近来才发现他大抵跟尉迟镇身量不相上下,而尉迟镇是无艳下山之后遇到的人之中最为高大魁伟的一个。

无艳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你是谁?”

男子淡笑:“星华,我是等了你许久的人。”声音清雅温和,似有安抚人心之能。

无艳睁大眼睛:“我不认识你。”

男子笑意如故,道:“不打紧,从现在起认识也不迟。”

无艳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修罗堂的人?”

男子仰头长笑了声:“哈……如今修罗堂已经是恶名昭彰了么?”

他虽笑的人畜无害,无艳却十分警惕,道:“你就是了?之前那个要挟我的人,……是你?还是……”

男子敛了笑,低头垂眸,看着无艳:“星华,我只要你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你瞧,此处山花烂漫,景致出色,你喜欢不喜欢?我只想你住在这里,跟我一块儿,共享这无边春色大好时光罢了。”

无艳仔细听着他的声音,猛地后退一步:“果然是你?”

男子凝视着她,道:“何必惶恐,我说过对你并无恶意……”

无艳看着他的双眸,见那双眸清明,而他依旧笑得清淡,并无恼意也并无恶意一般。

无艳拧眉,大声道:“修罗堂一向做尽坏事,此番又以大人来要挟我……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你、你是怎么带我来此的?还有紫璃,你若是敢对他不利……”

男子脸上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惆怅:“莫非在你眼里,我便是那等无恶不作之人么?不瞒你说,临江王天真烂漫,我也喜欢的紧,正好他喜欢我院子中的珍禽异兽,我很是乐意他在此盘桓数日……又担心你们分开彼此思念,才留下他,若是你不愿意,我即刻可以送他离去。”

这人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倒是让无艳愣住了:“你、你是说,紫璃随时都可以走?”

男子道:“不错,但是……你不可以。”他说话之时,刻意躬身,离无艳越发近了些,无艳后退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是修罗堂的什么人?”

男子呵呵一笑,看着无艳,缓缓说道:“我叫兰台,你可以唤我兰台,上官……兰台……”

“兰台?上官兰台?”无艳怔怔重复了一句,眼中透出疑惑之色,“这个名字……”

上官兰台一眼不眨地看着无艳,眼底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无艳却皱着眉,苦恼地摇头,道:“似有些熟悉,哪里听过……”

上官兰台见她眉心皱着,不由大笑。无艳受惊,便看他:“你笑什么?”

上官兰台笑道:“我笑……我笑有些人自作聪明。”——那人,本以为可以让她逍遥自在,不为往事所缚所苦,谁知却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且是绝妙无比再好不过的机会。

无艳自然不解:“你说谁,说我么?”

上官兰台将声音放得温和,道:“当然不是说你……”

无艳对上他眸子,忽地想到一事,急忙正色问:“好了,我问你,尉迟大人的解药,你给了么?”

上官兰台微笑道:“昨晚上已经交给薛公子了。你放心,我不敢骗你,试想尉迟镇官儿做的那样大,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势不可免会传到你耳朵中的,我可不想留下麻烦。”

无艳略松了口气,又道:“你怎么骗沈大哥说是丹缨殿下门客的?”

上官兰台略带戏谑之色看她:“就算我是修罗堂的人,又是丹缨殿下门客……这似乎并不冲突。”

无艳大吃一惊:“你是说,丹缨殿下跟你们修罗堂有瓜葛?你、你一定是骗我的!”

上官兰台这才将目光从她面上移开,重又看向廊外天色,云淡风轻道:“我何必骗你?要知道,这尘世间的波澜诡谲,远在你所知之外,如紫璃殿下的身世、以及他为何离开京城之类,不过是冰山一角……”

无艳越发震惊:“你、你连紫璃的事都知道啦?”

上官兰台重又转过身,带笑看着无艳,道:“所以星华,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自从下山至今,你所见所感,恐怕已经是足够了……你需要休息,留在此处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何况你不是很疼爱紫璃么?你若是选择留下,对他也是好事,不然的话,朝廷现在正在寻找他,你想想若是他给找了回去,在那险恶的朝堂争斗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无艳心头颤抖,本能地觉得这人说的话都是荒谬无比的,但是再一想,却又忍不住觉得:他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跟无艳之前在客栈之中所想的……隐隐约约,不谋而合。

无艳面上乍透出懵懂之色,难逃上官兰台双眸,上官轻轻一笑,道:“这儿风大,还是先披了衣裳。”他手腕轻抖,将一物展开,无艳目光一转,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竟是之前半夏叫她披着的那外裳,之前因走得急被风吹掉,却不知为何竟在他手。

无艳愣神功夫,上官兰台已经展开那外裳,替她轻轻披在肩头,手指在无艳肩上微微掠过,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无艳呆呆看着,便抬头看他,本能地道:“多谢。”

上官兰台笑意更温和几分:“我陪你回房去,可好?”

风吹衣襟乱飞,发出细碎声响,无艳神智转回几分,用力一摇头,从他那颇能鼓惑人心的笑意中醒悟过来,便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上官兰台一挑眉,略有几分意外,却仍微笑道:“莫非星华是害怕么?怕我对你不利?嗯……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无艳瞧出他似在说笑,便道:“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上官兰台道:“我何止知道你的名字,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无艳见他似有靠近之意,双眸也大亮,不由后退一步离他远些,道:“你不要乱来,我虽然不知你想做什么但是……修罗堂是邪道,我们慈航殿才是正道,师父常对我说,邪不胜正。”

上官兰台原本笑笑地,听到最后,却眉头一蹙,双眸之中多了几分锐利之意,喃喃道:“邪不……胜正?”

无艳本就仔细看他,此刻发觉,便叫道:“你想如何?哼,我不怕你。”

上官兰台跟她目光相对,陡然仰头大笑数声,道:“怪道镜玄那么喜欢你,大概是因为你的脾性跟他相投,所以把你瞧做他的衣钵传人了,嗯……若非小星华是个女娃儿,恐怕这慈航殿下一届的掌座,就跟叶某人没什么关系了。”

无艳睁大眼睛,听他说起自己师尊跟大师兄,竟一副不放在眼里的口吻,她又惊又恼,便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敢如此胡言乱语。”

上官兰台嘴角微挑,这个动作,让他原本俊秀风雅的脸孔多了几分邪意:“小星华,我说的自然是实话,若不是瞧你秉性纯良正直,又格外惹人怜惜,镜玄怎会对你维护有加?难道他不是瞧着你资质好,而是看中你的绝色容貌了么?”

无艳气道:“别侮辱我师父!”伸手一掌拍出,上官兰台动也不动,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

无艳叫道:“你不要以为能为所欲为,师父若知道是不会坐视的,定会来救我。”

上官兰台笑道:“小星华,你莫非忘了,你跟我约定了的,你自愿留在我身边儿,我则救尉迟镇……若你反悔,倒也无妨,我即刻送尉迟镇去阴曹地府。”

无艳心头一寒:“你、你敢……不许!”

上官兰台道:“我自然不想害死小星华的心头人,虽然他心上没你……可怜……谁叫你竟说让镜玄来救的话呢?不瞒你说,我虽觉得镜玄不至于就下山来,但还是有些忌惮他的。”

无艳本欲还嘴,然而想到尉迟镇,便仍低了头,咬唇道:“不错,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去算计尉迟大人。”

上官兰台道:“这才乖。”说话间,便将无艳松开。无艳后退一步,到了栏杆边上,上官兰台道:“靠内站些,雨淋过来了。”

无艳转头,看着天际飘雨,忽然有些沮丧:“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算计我,难道是因为我出身慈航殿的缘故?”

上官兰台笑道:“都不是。”

无艳道:“那是什么?”

上官兰台不答,望着无艳只是轻笑,看得无艳心慌,此刻天色越发阴沉,天边一片雨云飘过来,遮的庭院阴暗如夜幕降临,院中的花朵们饱含了雨水,一朵朵沉甸甸地,压低了枝头,几乎贴地,坠落的花瓣随着流水宛转飘零,不知将去往何方。

忽然间,电光划过眼前,而天际响起一声闷雷,滚滚地由远及近。

无艳正心神不属,听到雷声,不由一惊,有些瑟缩之意。

上官兰台及时向前,将她拢入怀中,无艳正欲将他推开,却听得他道:“因为……我喜欢你……”

与此同时,那雷声猛地在头顶炸开,无艳脸色煞白,也不知是被雷声惊到还是被上官兰台的话吓到,这一刻,脑中却陡然一昏,仿佛有些凌乱地场景涌现出来,有一双眼睛在月光之中凝望着她,道:“我喜欢你……已经……无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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